第2章 深刻驚悸 一
2024-10-03 18:27:45
作者: 徐大輝
「烏米母親去世了?」明天罡問。
面對刑警的追問,祁雨燕目光悽然,看出他跟烏米的關係不一般,他說:「上大一時,他母親去世。對於烏米來說,生命中唯一的一小塊天轟然塌下來。」
「修墓對烏米非常重要嗎?」明天罡問。
「是,他跟母親相依為命多年。」祁雨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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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親呢?」刑警問。
烏米從來沒談過自己的父親,跟最親密的好友祁雨燕也沒談過。大家推斷他是單親家庭,時下單親家庭比比皆是。他說:
「不清楚。」
「烏米跟你談過他的母親?」明天罡問。
「經常談,談得最多的是傷疤故事。」祁雨燕說。
如果烏米成長是一棵樹,傷疤故事就是重要的枝杈,關乎樹的生長。那個故事發生時烏米五歲,一個對周圍的動物、植物充滿友好的年齡,以致飢餓的黑熊走近他都未感到危險。
黑熊撲過來的當口,母親出現,她頓然變成一隻黑熊,跟猛獸廝打起來,準確說撕咬起來,熊口奪子,黑熊咬掉她一隻手臂才肯離去。母親斷臂的位置跟維納斯極其相似,兒子沒看出美卻記住了刻骨銘心的傷疤。
「媽用一隻胳臂換回我一條性命。」烏米說。
處理完母親的後事回學院,他對他說:「雨燕,我不能讓我媽躺在火葬場裡,她喜歡大山,我要在白狼山里給我媽買塊墓地,修一座墳墓。」
「那需要很多錢啊!」祁雨燕說。
「掙去啊,總之,一定給我媽修一座墳墓。」烏米決心已下。
明天罡問:「他怎麼掙錢呢?」
「這……」祁雨燕吞吐,不肯說出實情。
刑警說講出烏米怎樣掙錢很重要,大學生畢竟容易溝通,祁雨燕沉吟片刻問:
「你們知道試藥嗎?」
明天罡看過一篇報導,內容是:「在我們生活的城市裡,有這樣一群人,他們不願意公開自己的身份,以健康為籌碼以身試藥,為藥物上市前進行安全測試。他們,有的是為了數百元至上萬元的收入,有的是為了一試新藥會否治癒痼疾,有的則純粹是為了體驗。這些人中,既有職業試藥人,也有身患絕症的臨床病人,在校大學生更是其中很龐大的一個群體[1]。」他說:
「聽說過。」
「我們學院的同學去試藥人不少……」祁雨燕說他不同他們去,單獨跟烏米去試藥。
「都到什麼地方去試藥?」刑警問。
「醫院,當然是醫院。」祁雨燕說。
「哪家醫院?試的什麼藥?」
祁雨燕不肯講,說這是行業秘密。刑警無法問下去,明天罡說:「烏米失蹤,學院報警我們有責任找到他,希望你能夠給我們提供線索。」
「我知道,可是警官,我確實難理解他的失蹤。」祁雨燕說。
再問下去沒意義,明天罡和戴濤離開四平市,車上他說:「我們先回三江,跟歐陽他們那兩組碰下情況。」
「明隊,我覺得祁雨燕還有什麼沒講。」戴濤說。
「你認為是什麼原因?」
「試藥,試藥裡邊有戲。」戴濤說。
試藥的事祁雨燕吞吐引起刑警的疑心,他一定隱瞞了什麼,一時難以得到他的配合,慢慢地來,有第二次找他的可能。現在重要的是確定死者是烏米,如果確定,必須再來找祁雨燕。中醫學院只提供烏米的血型,別的資料沒有,明天罡來四平前已經送到市局技術室。
「只血型對上還不行,」明天罡說,「想法弄到血液標本、一切可做D N A鑑定的東西,才能定論死者是不是烏米。」
「基本就是他。」戴濤堅持說。
結論得出前,只能算推理。他們急著趕回來,也是聽法醫鑑定結果。
「血型吻合,都是A B型。」法醫道,加上之前對殘肢的年齡分析,也與失蹤者烏米符合。
「能肯定他就是死者嗎?」明天罡問。
「僅憑血型一致,不能定論。」法醫說,「進一步確定,需要做D N A鑑定。」
難度在這裡了,到哪裡弄烏米的可做D N A鑑定的東西呢?比如體液、毛髮。
專案指揮部會議上,三個小組講了各自的情況,摸底的範圍內沒有失蹤人員和異常情況,只明天罡這一組,中醫學院學生烏米近日失蹤。有人被殺,有人失蹤,時間上相同,兩案有併案的條件。
「我們全力以赴找到烏米。」明天罡說。
「6·16碎屍案」偵查方向──尋找屍源沒變,也可以說範圍縮小,偵查方向更明確。
「歐陽和翁力去北溝鎮,調查烏米。」明天罡做了分工,重新指派了任務,「烏米家住北溝鎮,現在已經沒什麼人,你們走訪要仔細,多接觸一些他家的街坊鄰居,尋找線索。歐陽,你們今晚就出發。」
去北溝鎮前,歐陽志學跟妻子打了聲招呼。
「我正忙著,過會兒我給你打電話。」黃倩倩說,五糧液酒氣包圍著她,確實不方便說話。
「也沒什麼事,只是告訴你一聲。」歐陽志學說。
[1]見《信息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