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走後門

  縣城榨油廠外。

  牛車停下。

  肖婉從牛車上下去，對陳阿根道：「阿根叔，我來找榨油廠的人談合作的事，應該要有一陣，就麻煩你在這邊等我了。」

  「沒事，你去吧。」

  得到回應的肖婉，就直接往榨油廠的保安亭走去。

  彼時，在保安亭裡面坐班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同志。

  肖婉來到窗口前，從包里拿出介紹信，臉上帶上禮貌的笑道：「同志你好，我是大楊村雲皂廠的人，來找你們榨油廠的領導談合作，能麻煩您幫忙帶個路嗎？」

  說著，肖婉就將手中的介紹信遞了過去。

  孫成聽了肖婉這話，接過了肖婉的介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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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上面說肖婉是大楊村雲皂廠的廠長，有些驚訝，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年輕的廠長。

  不過，這也和他沒什麼關係，他隨後起身道：「當然可以，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肖同志你跟我來。」

  「謝謝。」

  肖婉道完謝，跟著人往廠裡面走，「不知同志怎麼稱呼？」

  「我叫孫成。」

  「孫同志好，我這是第一次來你們廠，能不能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你們廠啊？」

  「當然可以，不過我才剛來兩個月，知道的也沒有很多。」孫成說著，笑的有些靦腆。

  「沒關係，總比我這個外人了解的多不是？」

  肖婉不動聲色的打聽，「咱們榨油廠的油，是不是主要提供給縣裡的糧站啊？除了糧站，還有其他的合作嗎？」

  孫成想了想答：「好像是沒有。」

  「那榨油廠有哪些種類的油啊？」肖婉繼續打聽，想要多了解一些情況。

  「豆油、菜籽油、香油、花生油這些，都是我們平時常見的油。」孫成一邊引路，一邊回答。

  肖婉靜靜聽完，而後問：「這樣啊……有亞麻籽油嗎？」

  「那個吃起來味道不怎麼好的油嗎？」

  肖婉點頭，「對。」

  「有，我見過有人來送亞麻籽。」

  確定有自己想要的油後，肖婉轉而打聽起其他的，「這樣啊，孫同志你現在是帶我去見哪位領導啊？」

  「錢主任，我們廠管這些合作的是他，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孫成說著指了指前面。

  肖婉看了眼，他們此時已經越過榨油廠的廠房，來到他們的辦公區域了。

  孫成帶著肖婉進去。

  熟門熟路的將肖婉帶到了一個工位上。

  彼時，工位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同志。

  孫成對人道：「小吳，這是大楊村皂廠的肖婉同志，來找我們錢主任談合作的，麻煩你帶一下。」

  孫成說完，肖婉就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說話：「小吳同志你好，這是我的介紹信。」

  肖婉說完，就和先前一樣，將介紹信遞了過去。

  小吳接過一眼，而後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一直注意著人表情的肖婉，見狀，心生疑惑。

  孫成見已經把人帶到了，門衛室不能長時間沒人，便和二人道別離開了。

  孫成離開後，小吳從工位上站了起來，對肖婉道：「我帶你去見錢主任，你和我來。」

  「好的，謝謝。」

  肖婉禮貌道。

  小吳見肖婉這樣，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開始給肖婉帶路。

  等到了一間辦公室外，肖婉見周圍沒人，沒忍住小聲問小吳，「小吳同志，我剛剛看你看我介紹信的時候，表情有些變化，是怎麼了嗎？」

  小吳沒想到肖婉這樣敏銳。

  但沒發生的事情，她也不能說什麼。

  於是，她只是道：「沒什麼。」

  她說完，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肖婉：「……」

  這可不像是沒什麼的樣子啊！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吳進辦公室後，沒一會兒就出來了。

  她對肖婉道：「我已經和錢主任說了，他讓你進去。」

  「謝謝。」

  肖婉再次道謝，而後就向辦公室走去。

  她不知道，她離去後，她背後的小吳在雙手合十為她祈福。

  肖婉敲門進了主任辦公室。

  那是一見間約有十多平米的辦公室。

  入門就能看見一張黑色的大沙發，沙發往左是一面牆的柜子，裡面放著一些文書材料，沙發往右是一張約有兩米長的刷黑漆木桌。

  肖婉此時的注意力，正落在書桌後的人身上。

  那是一個穿著黑衣的中年男人。

  在肖婉觀察人的時候，那人也終於抬頭向肖婉看來。

  肖婉注意到，對方在看見她的那一刻，眉頭明顯的皺了皺。

  肖婉指尖微動，那種覺得今天可能不會那麼順利的直覺更強烈了。

  果然，她正準備打招呼呢，就聽見對方極其冷淡的問道：「你是大楊村雲皂廠的廠長？」

  肖婉點頭，禮貌笑道：「對，錢主任您好，我是大楊村雲皂廠的廠長肖婉，這是我的介紹信。」

  肖婉說著，和之前一樣將自己的介紹信遞了過去。

  錢主任接過，垂眸看了一眼，便將介紹信隨意的一放。

  肖婉將對方的這一動作收在眼底，嘴角的弧度未變。

  錢洪用挑剔的目光看著肖婉，問：「這麼年輕，你們大楊村的人就讓你做廠長？」

  「是這樣的錢主任。」

  肖婉解釋，「因為我們廠制皂的配方是我提供的，廠子也是我組織的，因此我們村的人才任命我為廠長。」

  錢洪聞言，嘲諷道：「就因為提供了一個配方，就讓你當廠長，你們村是沒人了嗎？」

  肖婉聽出人語氣中的不屑，嘴角的笑意變淡。

  但想到還指望和榨油廠合作，肖婉還是禮貌道：「主要是村里幹部信任，想要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是嗎，確定不是走的後門嗎？」

  錢洪說完，直直的盯著肖婉。

  那視線，像是要立即給肖婉判刑一樣。

  肖婉有些無語。

  覺得這人多少管得有些多了。

  但本著希望達成合作的初心，肖婉還是禮貌道：「因為廠子剛成立，出於成本的考慮，我們廠從上到下就只有我一個人，所以廠長的位置才給了我。」

  錢洪：「……」

  合著這廠長是撿漏來的？

  但這不是胡鬧嗎？

  哪有年紀輕輕就讓當廠長的，確定能管理好廠子？

  錢洪覺得不能。

  一時間，對肖婉此人更是挑剔。

  長得妖里妖氣的，一看就不是做實事的人。

  「小吳說，你來找我們廠合作？你準備怎麼合作？」

  肖婉見終於說到關鍵了，深吸了一口氣，「是這樣的錢主任，我們廠制皂需要用到油脂，因此我希望能和貴廠簽訂合約，貴廠定期給我們廠提供一批油脂。」

  錢洪聽肖婉說完，直接道：「不好意思，我們廠的油，每月給糧站都不夠，沒有多的又給你們廠。」

  錢洪似笑非笑看著肖婉，「總不可能人不吃油，拿來給你做皂吧？相比於搞其他的名堂，還是吃飽更重要，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