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高尚的工作

  不等何敏細細琢磨，肖婉就面帶嚮往道：

  「姐，我真希望像你們這類的人才能多一些，這樣興許有一天我們鄉下也能實現家家戶戶通自來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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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敏：「……」

  想什麼呢？！

  就是城裡都還沒有家家戶戶都通自來水好嗎？

  肖婉繼續憧憬。

  「要是像姐你們這類人才能多一點，我們鄉下也家家戶戶通自來水，這樣我們能省下許多用來挑水的時間呢。」

  何敏剛想著，不用挑水，最大的改變，不應該是省力氣嗎？

  結果，她就聽見肖婉道：

  「將挑水的時間省下來，都用來投入生產，這樣興許我們也能上交更多的糧食，讓更多的人吃飽。」

  何敏：「！」

  只有被餓過的人，才知道『吃飽』二字的吸引力。

  反正何敏現在是眼睛都亮了。

  如果說，之前她是想著肖婉肯定做不成。

  那麼現在，她就是希望肖婉能成了。

  雖然肖婉能成，也不能讓鄉下人家家戶戶都用上自來水。

  畢竟首先管子就不夠。

  要是管子足夠，他們倒是能讓城裡人家家戶戶都用上自來水。

  甚至鄉下人也同樣用上。

  可這不是不夠嗎？

  但——

  一家用上也好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何敏越想越激動，抓住肖婉的手就道：「這位同志，你說的有道理，不能坐以待斃。」

  如果不是她也不知道自來水的源頭是怎麼弄的，何敏都想上手教肖婉了。

  「對！不能坐以待斃。」

  肖婉回拉著何敏的手，「所以我就來找姐了，還得有姐你的幫忙才行，不然我是怎麼都沒辦法讓家裡通自來水的。」

  「你放心，水管這些，包在我身上！」

  何敏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拍著胸口道。

  拍完，她又道：「我雖然不知道自來水的源頭是怎麼弄的，但我知道管和管子之間怎麼組裝，一會兒我教你！」

  「那感情好，我現在這裡謝過姐了。」

  肖婉笑吟吟道。

  知道這波管子是穩了。

  何敏揮了揮手，「都是為人民服務。」

  此時的何敏覺得，她應該為鄉下能多產糧食做貢獻。

  越想，她越有勁。

  開始幫肖婉挑起管子來。

  這些水管，長短不一。

  但最長的也只有一米五。

  短的則是三十厘米左右。

  肖婉把長的挑了之後，又挑了些短的。

  加起來可能有個二三十米的長度，差不多能從距離他們家最近的水井接到他們家廚房長度。

  水管挑好了後，她又挑了個好的水龍頭。

  而後，何敏就帶著肖婉用他們水站的一種工具，把一根水管的兩頭，弄出螺紋，分別弄成像塑料水瓶瓶口和瓶蓋的樣子。

  這樣兩根水管就能擰到一起了。

  不過為了不漏水，中間還要纏一節防水膠布。

  何敏將這些東西按照廢品站收廢品每斤五分的價格賣給了肖婉，重量差不多有一百斤。

  肖婉給了何敏五塊錢。

  「今天，多謝何敏姐了。」

  說著，她又給何敏塞了差不多一斤的大白兔奶糖。

  「這是做什麼？」

  若是平時，何敏幫了人忙，就收下了。

  但今天，剛聽了肖婉一席話，覺得她這個工作崗位能重要到讓全國糧食增產的程度，為了不給她的工作抹黑，何敏決定不收。

  「這是感謝姐你的，從小我媽就教導我要學會感恩，今天姐你幫了我這麼多，你不收，我回去媽會念叨我不說，我自己也會良心難安的，就當交個朋友好不好？」

  肖婉對何敏眨眼。

  這一斤大白兔還是要送出去的。

  禮多人不怪嘛。

  這些水管，就只夠他們家用上自來水的。

  她用上了，她自然也是想肖家用上的。

  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找何敏。

  對方收了，他們之後就是熟人了。

  熟人也好辦事嘛。

  何敏：「……」

  都說成這樣了，她還能怎麼樣？

  還不是只能收了。

  收了也不吃虧，再說她也是樂意和肖婉做朋友的。

  關鍵是肖婉說話，她愛聽。

  她之前還覺得供銷社的工作好呢，受人尊重。

  可她今天聽了肖婉的話，卻覺得，供銷社再好也沒有她現在的工作高尚。

  供銷社的工作干好呢，能讓地里多產糧食嗎？

  不能！

  但她的工作干好了可以啊。

  這樣想著，何敏恨不得肖婉回去立馬用上自來水，然後去上工，讓糧食增產量。

  「小婉，這些水管你怎麼弄回去？」

  「何姐，我能不能先把這些東西留在這裡，等下午的時候，我再來帶走。」

  肖婉問。

  何敏聽了肖婉這話，下意識看了眼手錶。

  已經中午了。

  肖婉也看見了何敏的手錶，她腦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

  肖婉覺得，她可能漏了一個東西。

  她需要一個鬧鐘啊。

  人工孵化小雞，需要控制溫度，沒有個鬧鐘的提醒，她一晚上睡過去，那不是那窩雞蛋就涼涼了？

  這樣想著，肖婉覺得一會兒她還得去一趟黑市，看看能不能從票販子那裡買到鬧鐘票。

  何敏見到中午了，自己又收了肖婉一斤大白兔，把熱情的留肖婉吃飯。

  肖婉本就想和何敏打好關係，便順著留下了。

  人和人之間，有來才有往嘛。

  ·

  飯後，肖婉沒有第一時間去黑市。

  而是先去了趟縣城的塑料廠。

  彼時，正是塑料廠的午休時間。

  大門口來來往往有不少人。

  肖婉抓了把大白兔奶糖，直奔門衛室。

  彼時，門衛室里有個打著蒲扇，正搖頭晃腦閉著眼聽著收音機的大爺。

  「大爺，吃糖不？」

  肖婉在窗戶邊問。

  大爺聽見這聲音，慢悠悠的睜眼。

  瞧了笑吟吟的肖婉一眼，一臉淡定的收了肖婉遞過去的糖，而後懶洋洋的問道：「什麼事？」

  肖婉覺得有些好笑。

  這大爺，顯然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大爺，我想問一下，塑料廠有瑕疵的塑料瓶剩下來不？」

  現在水管有了，就缺個塑料瓶了。

  沒有這玩意兒，就算她有再多的水管水龍頭也沒辦法將井裡的水抽出來啊。

  不過塑料廠有沒有塑料瓶，肖婉還真拿不準。

  這年頭，塑料其實還沒有得到廣泛的應用。

  市面上隨處可見的，還是玻璃瓶。

  「我就是個看門的，不知道。」

  大爺慢吞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