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遲早都是要死的
2024-10-03 16:18:38
作者: 無憂小鹹魚
地牢。
「嘩啦——」
謝景堯是被一盆水給潑醒的,他睜了睜眼,有些重的水珠凝在眼睫上,廢了半天勁眼前才模模糊糊出現畫面。
來人背對著他,一身白衣,纖影玉立。
「你……」輕輕一動,肩膀頓時傳來鈍痛,直搗脊柱,疼地他深吸一口涼氣。
「醒了?」沈鈺轉過身,瞧了眼院子的日晷,「一個時辰,還算快。」
「沈鈺?」謝景堯怒意中帶了抹赤裸裸的貪念,目光像蒼耳一般搜刮著她的臉,「謝乘淵不在就算了,你好好的將我綁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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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怕他死在戰場,準備兄終弟及,給自己提前尋個庇護。」
他笑中帶了幾分玩味,落在少女露出的雪白脖頸上,更是滾了滾喉嚨:「也罷,他和我有三分像,倒不是不能全了你這片苦心。」
「兄弟?」沈鈺坐在木椅上,彎唇道:「二公子身份貴重,如今滿京都想要你命的人不少,我替世子近水樓台,先撈一樁生意,也算清了你這些年在穆王府白吃白住的花銷。」
「我身份怎麼了?」謝景堯眉宇間閃過驚慌,「謝乘淵才是穆王府的世子,要殺也該殺他才對,關我何事?」
他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又不曾得罪什麼貴人,要來何用?
「再說了,他才是嫡子。」謝景堯喃喃開口,往日最妒忌的身份倒成了自己的擋箭牌。
「你覺得自己和穆王長得像嗎?」沈鈺將問題丟回給他。
謝景堯神色微頓,怒意更重,「什麼意思?」
「我是我娘生的,兒子不像父親,像母親有什麼稀奇?」
沈鈺按了按眉心,「是嗎?正好有參照,拿出來對對不就知道了。」
蟬衣很快拎進來一個帶血的布包,繩結一解,露出一顆沾滿血的人頭。
她冷冷開口:「一點都不像,小姐,這還有看的必要麼?」
「謝二公子。」沈鈺眼眸輕眯,慢慢吐字,「抱歉,我忘了,應該喚你十二殿下才是。」
謝景堯面色驟變,當即嘶聲叫了起來,「沈鈺,你找死!」
「你竟敢對我母親動手!」
面前的女子淡然如常,眼神卻鋒利的能將人的肉一片片割下。
他猛然盯著楊淑的首級,耳畔忽然一陣嗡嗡作響。
十二殿下?
緊接著門扉被人推開,來人笑聲朗朗,「沈小姐說岔了,若是活著回去,十二殿下怕是要榮升西涼太子了。」
謝景堯這才驚覺事情鬧大,他嚷叫道:「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怎麼會是西涼人?!」
「我母親是楊淑,父親是穆王,和西涼是死敵!你們是不是瘋了!竟然敢殺我母親,屠害燕北忠良之妻!」
「愛信不信。」沈鈺勾了勾唇,「不過都不重要了。」
張敬笑著附和,「是啊,反正遲早都是要死的。」
謝景堯神色又是一變。
沈鈺拍了拍手,「張先生,答應榮親王的事我已經做了,前線和東魯那邊就等你們好消息了。」
「臣多謝縣主相助。」
張敬話音剛落,給外邊人使了個眼色,很快謝景堯的嘴被人堵上。
沈鈺笑問:「準備何時啟程?」
「明日就走。」張敬弓身拜謝,「王爺早已備好冰室使屍首不腐,為的便是讓皇后娘娘親眼見到他,這樣才能按咱們事先計劃繼續進行。」
沈鈺點頭,「也是,母子連心,貴國皇后娘娘看到兒子,自然會相信的。」
……
翌日。
穆王府門口掛起白幔。
謝乘淵在邊境征戰東魯,引得京都細作激憤,遂殺他家眷泄怒。
楊淑好巧不巧倒霉地碰上,拼命抵抗,最終招架不住,以死明志。
路過的百姓無不感慨,「真乃將門之風啊。」
「可憐這王妃,為了個不是親生的兒子生生殞命。」
旁邊有知舊事的女眷忙橫了他一眼,「別胡說,因果循環,這都是報應。」
當年紅白雙事雖被壓下風頭,不少人卻還記著呢。
楊淑進門那日逼死謝乘淵生母,如今只能算是一報還一報。
皇后特地派了人來瞧,那嬤嬤站在靈堂上,強烈要求穆王開棺。
棺蓋打開時,露出楊淑那張慘白毫無生氣的臉。
嬤嬤伸到脖頸一摸,提了一晚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並沒有所謂的針縫痕跡,看來娘娘只是做噩夢罷了。
她不好意思地同穆王賠罪,「娘娘自來同王妃關係親厚,遂才多操心了幾分,打擾王爺了。」
謝允喜怒不辨,讓人將她送了出去。
……
長秋宮。
「真的沒有?」皇后靠在榻上,周圍跪了一圈伺候的宮人,大白天熱鬧的同晨會一般。
嬤嬤忙端著參茶遞了過去,「娘娘寬心,真的沒有。」
「奴婢昨日進來時,您手上也是乾乾淨淨的,只是沾了些薄汗,並沒見到什麼滴落的血珠,人頭更是不存在的事。」
「不可能……」皇后低聲喃喃:「本宮分明瞧得真切。」
那觸感她閉著眼都能毛骨悚然。
「謝景堯呢?」
「穆王說二公子自昨日起便沒回來,已經派人去尋了。」
皇后臉色頃頹幾分,半晌輕聲道:「不中用了。」
「西涼那邊定是收到風聲,先一步動的手。」
她還沒開始尋西涼皇后和談,便出了這麼大的差錯。
廢物。
楊家人還真是過了十幾年好日子,便廢的不成樣子了。
嬤嬤微微一驚,「就沒別的辦法了嗎?娘娘和西涼聯手不成,不是還有個現成的東魯?」
一瞬間,皇后撥雲見霧。
民間對謝乘淵攻下東魯一事始終存疑,聽風聲近來又輸了幾場,撫恤金都發到了亡兵家中了,若是此番談和,她去促成此事,還能順手拉攏東魯。
自古聯盟的手段並不複雜,無非兩點,要麼利益,要麼送人。
比如——和親。
皇后抿了口參茶,溫熱的水注入喉間,潤了幾分嗓音道:「昭仁那孩子呢?近來快半年沒見過了,去將她叫來宮中同我說說話。」
自從去年福安的牡丹花露一事,她將昭仁推出去擋了一回,這孩子性格便愈發孤僻起來。
一個個的都不懂她的良苦用心,真是叫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