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許久沒見他這般開心
2024-10-03 16:13:55
作者: 無憂小鹹魚
溫泉別莊。
宋昭昭剛一進門,便覺出這地方與從前有些許不同。
湖邊放了白鷺和天鵝,不遠處一對大雁緊緊挨著,沿綠草慢行,時不時停下互相幫對方理著身上的白羽。
旁邊還豎著一架鞦韆,瞧木色造了還不出月余,剛好夠兩人坐在其中。
沐風賞景,好不愜意。
她不常來這,只是冬日素來寒冷,要是被宮內留在京都過年,便會來泡一泡,解乏的同時順便驅寒。
算算時日,也有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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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改變了一切,不言而喻。
陸洲從岸邊撿了塊石頭,正準備與她比比打水漂,宋昭昭嫌棄地看了一眼:「都幾歲了,有本事比練劍。」
「郡主常居江南,周圍都是白面小生,還得動劍嗎?」
宋昭昭眸色微深,刀已出鞘,「比不得陸公子流連花樓,佳人不斷,怕是早已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樣,讓你三招也不是不行。」
陸洲:「!」
「宋昭昭,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男子最忌被人說不行,宋昭昭張口就來,怎麼?她試過?
陸洲邊受打擊,邊朝謝乘淵這邊看來:「破雲劍呢?」
只見男子正拿手上的玄鐵寶劍削著引火用的木屑,沈鈺端著下人剛呈上來的時令鮮果,邊吃邊與他探討該怎麼搭架子。
少女清冷中多了一絲淺淺的煙火氣,美目微抬,眼皮極輕地挑了一下:「抱歉,我們要用。」
陸洲打擊更甚。
還有沒有人管管他的死活?
宋昭昭直接出劍,冷厲的鋒芒沿著他耳畔擦過,所到之處,花草落了三寸。
京都人人稱道的俊美貴公子內力驟發,接連後退兩步,尋到檐下侍弄花草的農鏟,迫不得已拿在手中,有種詭異的和諧。
沈鈺目光瞥過,「郡主的劍術不錯。」
謝乘淵鳳眸斂著,嗓音溫柔:「我們三人師從同一個師傅。」
沈鈺慢慢地吃完一塊甜梨,想了想,「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
「怎麼了?」謝乘淵輕笑問。
「怕你師傅丟人。」
她望著被宋昭昭逼到另一顆樹頂上的陸洲,收回視線。
「表姐是結課時的頭名。」謝乘淵額勾唇,氣息微動:「有朝一日我與她對上,鈺兒可要幫我。」
沈鈺瞟了他一眼,揚唇:「幫你備好金瘡藥和布巾。」
謝乘淵突然笑了,欺身而來:「不如現在幫我擦擦?」
沈鈺看向旁邊雪白的布巾,遲疑片刻,拿起掩在他額上。
他衣襟微微敞著,淡淡的雪松香從旁邊傳來,悠悠地勾著鼻尖。
陸洲恰好瞧見這一幕,躲閃的同時眉心狂跳。
好你個謝乘淵,我在這生死未卜,你在那花前月下。
剛一走神,宋昭昭的劍直搗而來,割下他一縷青絲。
陸洲登時心情複雜,「郡主,你知道斷人髮絲是何意思嗎?」
宋昭昭:「斷就斷了,男子漢大丈夫幾根頭髮就算什麼?有本事跟我比一場,就是被你剃成姑子我也輸得起。」
一團亂麻的另一頭,歲月靜好。
架子已經做好了,下人將處理好的羊肉擺了上來。
沈鈺上次吃烤羊肉,還是在南越的時候,有專人烤好,再片開一份份送到她跟前,自己動手還是頭一次。
謝乘淵先刷了一層油在表面,一遇火後,瞬間滋滋聲響,肉的表面開始慢慢變黃,見她看得認真,他手鬆開,笑問:「想不想試試?」
沈鈺坐了過去,手握著剛才他捏的位置,火的溫度通過鐵架傳來,導入她的手心。
鐵架是專門打制的,翻面有個特製的角度,即便如此,還是有些重。
謝乘淵覆在她手上,帶著方向尋到那個點,忽然手腕一輕,整個羊羔輕而易舉翻了個面。
沈鈺突然找到了趣味,饒有興致地守著。
待第一層油烤得香脆,謝乘淵撒了把花椒,塗上蜜汁,給她單獨切了一小塊放在旁邊烘著。
「沈瑤從侯府出來去了秦碧春的宅子。」
沈鈺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沒有退路,她不敢把事做絕。」
能做絕,說明平陽侯府不是她唯一的出路。
按江文瑛與沈廷與世無爭的性格,無論是身份還是說親,必不會太過張揚。
平陽侯府小姐的位置滿足不了她,即便沒有自己在,之後的某一日,沈瑤也會離開。
不能低估一個人想要攀龍附鳳的心。
謝乘淵唇角彎了彎,「吃不吃辣?」
「我吃。」陸洲氣喘吁吁地出現在身後,髮髻濕透了半邊,直接拿起角落那根鐵簽,激動壞了。
他快餓死了。
宋昭昭究竟吃了什麼,一股牛勁使不完。
「等等。」沈鈺慢條斯理地抬眼,「那是我的。」
陸洲:「這還有一大塊呢!」
他腸子都快絞成麻花結了,怎麼還有人背著開小灶呢?
謝乘淵一抬手,陸洲的腕間驟然一輕,鐵簽硬生生從他那攔腰截斷。
切口平整如刀割,再看羊肉,已經重新回到謝乘淵手中。
沈鈺緋唇微勾,接過他遞來的羊肉,淺淺地嘗了一口。
「味道如何?」
「好吃。」
陸洲忿忿不平往嘴裡塞了好幾個果子,「原本被一個人欺負就算了,現在都快成團欺了。」
謝乘淵他不敢惹,宋昭昭惹不起,沈鈺被兩個惹不起的供著,他心裡不平衡了:「怎麼沒個人來給我撐腰?」
謝乘淵瞥了陸洲一眼,「沒人願意。」
「心悅我的女子能排一條街。」
「你想要的那個沒有。」
陸洲看著他又單獨給沈鈺片了一塊,心底驟疼。
罵人誅心。
半晌,吃了半肚子水的陸洲忍不下去,壯膽挑事,拽著謝乘淵比試去了。
宋昭昭尋水淨了手,坐到沈鈺面前,按著剛才謝乘淵的方式,又給她片了一小塊放在旁邊。
「先王妃在的時候,會經常帶我們在後院烤雞烤鴨烤魚,她總會尋幾根小簽子留小份給我們先解饞,這麼多年過去了,人不在,許多習慣卻沒有變過。」
宋昭昭笑笑,「算來,倒是許久沒見他這般開心了。」
沈鈺拿著那根鐵簽,在宋昭昭的話中,杏眸如氤氳了濃霧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