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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今夜子時,放火燒房

2024-10-03 16:10:34 作者: 無憂小鹹魚

  春風樓。

  謝承淵看著沈鈺剛帶來的燒鵝,對面的少女正小口小口地吃著。

  他臉上一貫的溫柔:「鈺兒來春風樓用飯,竟然外帶別家菜品,可是對我這個老闆心生不滿?」

  「不是。」沈鈺抬起頭,認真糾正:「我還送了一隻去後廚,讓他們學著做。」

  「嗯?」謝承淵笑了笑:「不必省銀子,你若看上哪家,我讓鬼狐去將他買下來。」

  沈鈺咽下一口鵝肉,語氣淡淡:「算了,那是別人賺錢的生計。」

  

  「那你為何又讓後廚學著做?」

  沈鈺稍稍揚眉:「晚上想吃。」

  謝承淵垂眸,輕聲笑了。

  小丫頭是看上他店裡的外送。

  她回來這些時日也不見長肉,有時出了新點心,會讓鬼狐半夜翻牆送進侯府。

  沒想到真的惦記上了。

  他唇彎了彎,拿出一根精巧的豎笛吹了幾個小調,很快叫來一隻全身通黑的信鴿。

  「下次若想吃了,讓它傳信回春風樓,後廚不管什麼時辰都有人在。」

  說完,他將那隻豎笛推了過來。

  沈鈺接過,爽快地收進袖中:「多謝。」

  一旁的西洋鐘響時,有人推門進來。

  他將一些小捲軸放在謝承淵手邊,個個如巴掌大小,分別綁著紅綢,藍綢和綠綢。

  看著像是按情報緊急來分的。

  「想先聽哪個?」謝承淵勾唇,讓她選:「眼線們新送來的京都快報。」

  沈鈺隨手指了一個,綠綢帶散開後,謝承淵笑了笑:「皇后忽然染了手疾,十指泛起紅疹,太醫院查了又查,卻驗不出病因。」

  沈鈺聽完沒發表什麼,捏起一根青瓜條放入口中,恰好解了燒鵝的肥膩。

  臨走前看來要讓鬼狐再去交代後廚,送的時候多添一份青瓜。

  謝乘淵偏頭喚她:「四日後就是千秋節,鈺兒在想什麼?」

  正在考慮送青瓜還是蔥絲的沈鈺收回神思:「貴妃娘娘既給了我這般大的臉面,總要回贈些東西。」

  本來就是打算送給未央宮的禮物。

  不過陰差陽錯,有了謝承淵,現在更加名正言順一些。

  「那我先替姑母謝過了。」謝承淵起身,從一旁的柜子里翻出卷宗:「對了,答應幫鈺兒查的東西有了眉目。」

  「這是沈值在各個地下錢莊借的錢,以及各家賭坊的銀錢往來。」

  在沈鈺的意料之中,她問:「欠了多少?」

  若只是單獨攤點油水,不值得讓那麼多莊子陪他冒險。

  謝承淵唇角牽了牽,「三十萬兩黃金。」

  對於沈家而言,這個錢也不是出不起。

  不過好賭之人總不會輕易就停下,猶如老鼠撕開米缸的一個口,哪捨得吃兩口就走。

  人的貪念是無窮無盡的。

  沈鈺回京匆忙,並沒有細查沈家。

  換句話說,只要不影響平陽侯府,其餘人是死是活與她無關。

  「還有這個,你先看看。」

  他從卷宗裡面抽出幾張薄紙:「你三叔被貶,也有大房的手筆。」

  沈鈺掃了幾眼,若有所思:「他野心還挺大,想來我父母也被坑害過,不過沒讓他得手。」

  謝乘淵鳳眸微斂,笑得漫不經心:「平安侯府這些年一直立身自保,並不參與黨派紛爭,你家幾位兄長亦如是。」

  「不過各位皇子都眼饞這塊肉,不到最後時刻,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多加幾分籌碼,便不會讓平陽侯府那麼快消失。」

  幾方力保,是沈值想動也動不了的。

  沈鈺眯起眸子:「難怪國公爺那日來府中時,指著父親罵說他搶了兄長爵位。」

  沈值沒有念書的天分,在學堂讀了十幾年,連個進士都沒考上。

  卻眼饞著爵位,哪怕不是沈廷,沈貴也比他強得多。

  燕北沒有按嫡按長的規矩,便是聖上當年也不是以太子即位。

  換句話說,沈值若不將手足除乾淨,便不能順利襲爵。

  他不自身精進,修身養性,倒有了將所有人都拉下水的禍心。

  「不用為此事太費神。」謝承淵抬手,給她遞來一杯清香的荷葉茶,淺棕色的眼瞳帶著蠱惑般的溫柔:「我幫你將這個麻煩解決。」

  沈鈺聞言,緩緩勾出一抹笑:「其實我自己也可以。」

  話音剛落,門口便有人捧著剛蒸好的熱乎乎的麵餅上來。

  謝承淵鳳眸中氤氳著笑:「看遊記的時候,聽說西北會用麵餅卷著肉和青瓜蔥絲一道食用,讓人給你準備了一碟,嘗嘗是不是記憶里的味道。」

  沈鈺:「……」

  這是要用鵝肉堵了她的嘴?

  本來並不是很想用家事麻煩他。

  思忖片刻後,她領了這份情,順便接過他遞來的卷餅。

  沈鈺慢條斯理地吃完,擦了擦手:「還請世子幫我一個忙。」

  他眼睫動了動,笑道:「原來鈺兒已經有妙計了。」

  沈鈺看向窗外,眯了眯眼:「今夜子時,放火燒房。」

  ……

  晚上,沈家祠堂。

  此處離老爺子的松雪堂很近,門前是一座高大的石碑,地面鋪著青石板,幾棵蒼勁的古樹環繞在外,大廳內陳列著祖先的牌位和祭品,邊上點著一盞長明燈,莊嚴而肅穆。

  一抹黑衣潛進,將燈芯上的燭油倒在案幾的絨布上,緊接著手一推,火舌頃刻卷了上來。

  紅光片刻後便舔上房梁,有濃煙四散開來。

  一旁的小廝不過打了個盹,便被一陣欺身的熱意撲醒。

  他面色驚慌,跌跌撞撞地拎著桶沖往水池,「走水啦,走水啦!!!」

  聲音如一股利刃劈開夜的黑暗,幾個時辰後,祠堂內壁已經全部燒黑,連著靈牌都在火中損傷不少。

  清晨。

  沈鈺一夜好眠,花凝送水進來時,面色惴惴不安:「小姐,您可醒了,昨日半夜祠堂走水,老太爺發了好大的脾氣。」

  沈鈺眼睫微動:「火沒撲下來?」

  「老太爺喜住在水旁,祠堂便離池子有些遠,待趕到時,已經回天乏力,火都快燒穿屋頂了。」

  花凝小聲喃喃,似是有不解:「聽人驗後說只是燭油,怎的會有這般大威力。」

  燭油麼?

  東南之林,棕桐樹上,每年可煉油五斤。

  遇火便能揮發得徹底。

  倒還真用上了。

  她透過菱花窗遙遙看去,哪怕火已撲滅,空氣中猶存著一股燒糊的味道。

  算算時間,娘親應該在松雪堂商量修葺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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