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微臣的心只能容下一人
2024-10-03 16:07:33
作者: 無憂小鹹魚
沈鈺不動聲色地往後一避,馬球竟躍過她的發頂直衝前門而去。
「砰!」像是後邊砸碎了什麼東西。
一抹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大膽!何人在此行兇!」
白婉面色一慌,匆忙看去,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名身穿藍色華服的男子,胸前繡著四爪莽,腰間掛著龍形佩,那玉佩一瞧成色便是上等之物。
男子雖面帶笑意,神色溫和,眉目間卻透著三分冷峻和沉穩。
沈鈺心口一跳,有人更快掠過人群,走到他面前躬身行了一禮:「微臣見過九殿下。」
謝承淵這一跪,接下來的眾人便齊整的通通都跪了下來問安。
「本宮怎麼說近日來都沒見著嘉寧和世子,不曾想你們二人竟到這兒躲清淨來了。」
謝承淵似笑非笑:「微臣是個閒人,比不得殿下日理萬機。」
九皇子拂手免禮,眾人侷促地站了起來。
他打量著四周,溫聲道:「馬球會辦的不錯,小公爺愈發的有長進了。」
秦紹忙道:「殿下謬讚了,都是鈺姐姐的功勞。」
「噢,是哪位?」
沈鈺福了福身,再度行禮:「臣女見過殿下。」
「想來這便是平陽侯府近日的貴客,拿了金玉狼毫筆的那位姑娘吧?」裴序端方一笑,端的是風雅天人之姿,評價道:「看著是位極有主意的。」
他並未在馬球場多做流連,此次來是特地尋謝承淵的,二人既見了面,便一同朝後方假山中的小亭子走去。
沈鈺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見有婢女端著托盤前去送茶,被她陡然叫住:「把這雨前龍井撤了,換君山銀針來。」
侍女雖面色迷茫,卻還是照做了。
待托盤送往裴序和謝承淵跟前時,石桌一側的少年忽然眯起了鳳眸:「君山銀針?」
「誰讓你送的?」
侍女如實答:「是沈小姐。」
裴序意味深長地端起杯子,放在鼻尖輕品:「是杯好茶,替我謝過沈小姐。」
謝乘淵目光閃了閃,凝了視線道:「殿下好君山銀針,鮮少人知,她竟肯為你用這份心思?」
「不過一杯茶罷了,瞧你這小心眼的模樣。」裴序看了他一眼,正準備把話題岔開,不想對面咬了咬牙關,喉結滾動兩下,「她都不知道我愛喝什麼茶。」
那頭傳來男人清潤的聲線,「看來傷在心口被人射了個洞,也沒堵住你這滔天的醋意。」
謝乘淵抬頭瞧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替殿下辦差,這都是微臣活該的。」
裴序笑著踹了他一腳:「少陰陽怪氣,這茶我不喝就是了。」
他果真放下杯子,不緊不慢道:「此次下江南,揪了皇后母家的左膀右臂,倒給了我們這邊緩和的時間,但長秋宮那邊必不會善罷甘休,你自己萬事小心。」
「我倒是不要緊,你日日在宮內要多提醒姑母才是。」
裴序:「母妃時時刻刻惦記著你,生怕我將你害了,她做夢都是舅母前來尋她討債。」
謝乘淵的目光銳利起來,冷笑一聲:「若鬼神真能應驗,穆王府那位就該死上千百次。」
裴序似是嘆了嘆,「外祖母那邊我已經加派了暗衛,下人也查了再查,送進去的都是底細乾淨的人家。」
裴序下意識想去端那杯茶,卻見謝承淵臉色微變,將他手一拍,自己先送進了嘴裡。
「臭小子,該不會日後我去你府里,連杯熱茶也喝不上了。」
轉瞬間,他目光投向馬球場上那抹若隱若現的纖影:「沈家還在為了與你避嫌,不願公開她的身份?」
「這樣倒也不錯。」謝承淵勾起唇角,鳳眸危險地眯起:「若背上與我有婚約的名分,那邊的人很快便會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如今這樣在外人看來,她與我毫無關係。」
「還有現成的擋箭牌替她承擔這些,何樂而不為?」
這話一出,裴序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不怕平陽侯傷心,另一個再怎麼說也是他的養女,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微臣慚愧,不如殿下兼濟萬民。」謝乘淵懶洋洋地靠在亭柱上,抱肩道:「微臣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人,其餘人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
另一邊。
嘉寧郡主又上場比試了三回,淨挑些好看的朱釵首飾下手。
京都女子的彩頭從來都不是尋自己不要的小玩意,為表身份和貴重,端出來的東西必是上品。
這股子虛榮勁她最是喜歡,橫豎白撿好幾個便宜。
隨著鑼聲再度敲響,下人將一對赤金環珠玲瓏鐲捧了上來。
宋昭昭接過,笑眯眯地走上沈鈺雅座,不由分說地牽過她的手,套在她腕上。
「我眼光不錯,你該多帶些顏色鮮亮的才好看。」
沈鈺有些驚奇,卻依舊保持著笑道;「臣女多謝郡主賞賜。」
宋昭昭神神秘秘的靠近,二人咬著耳朵:「那臭小子已經告訴我了,你既是我弟媳,日後我便會好好護著你。」
雖然她不清楚為什麼沈鈺不公開身份,不過這都不是問題。
白婉和沈瑤還有一眾女眷路過,忽然忍不住道:「瑤瑤,郡主怎如此偏心?分明你才是未來的世子妃,她怎能向著外人?」
沈瑤循著視線看去,果不其然,嘉寧郡主又將贏來的彩頭送給了沈鈺。
沈鈺那副平日沒什麼表情的臉,竟也能對著她笑意盈盈。
只見嘉寧郡主尤嫌不夠,又解下腰間的一塊紫玉連環佩遞給她,其他人紛紛愣住。
「瑤瑤,那可是御賜之物,聖上當年讓嘉陵郡主幫六殿下選王妃,便是誰拿到紫玉連環佩誰便是。」
「她怎麼能將這個也送給沈鈺?」
「難不成還想讓沈鈺越俎代庖?」
「這實在太沒規矩了!真是不要臉惦記家中妹妹的未婚夫!」
沈瑤暗地恨的不行,表面卻要強撐著阻著一群人:「算了,郡主畢竟是主子,愛贈予誰是她的自由……」
宋昭昭看著一群女的走著走著又走不動道,眼睛不住地朝她們這邊瞟,便知有人要狗嘴裡吐出象牙。
偏她聽力極好,淡淡地抬眼道:「話別說的太早,沒到成親那刻,還說不清最後嫁給世子的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