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人，服侍晟王妃沐浴更衣

  根據大聖朝婚嫁習俗，新娘成婚前一晚是不能用飯的，只能用一些湯水之類的墊墊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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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菱端進一碗甜羹走進來，笑著遞到白芷手邊。

  「姑娘，用些銀耳櫻桃羹吧，這是奴婢一早吩咐小廚房備下的，保管姑娘用了皮膚白皙細嫩，晟王見了就喜歡。」

  「去你的，小丫頭也不知羞，渾說些什麼！」白芷臉上飛起兩抹紅霞，佯裝生氣的睨了紅菱一眼，心中卻嘔的要死。

  紅菱見白芷久久不吃，討好笑道，「好姑娘，都是奴婢的錯，您先把這碗羹用了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入口了。」

  白芷剛放到嘴邊，眉頭便微微皺起。

  紅菱心中咯噔一聲，強笑道，「姑娘怎麼不吃了？」

  「我聞著這羹和平日有些不同。」

  「怎麼會呢？這是奴婢親自看著熬成的，和平日別無二致啊！」

  紅菱目光閃爍，神情略微緊繃。

  「你嘗嘗看，是不是不一樣。」

  紅菱看著遞迴來的碗，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難不成是姑娘看出了什麼？

  想到二姑娘說這只是普通的助眠藥粉，以及對自己的承諾，紅菱咬咬牙，用調羹嘗了一小口，疑惑的抬起頭。

  「姑娘，沒有其它的味道呀！」

  「那可能是我味覺出了問題吧。」

  白芷接過小蝶遞過來的新調羹，將剩下的甜羹一飲而盡，當即便有些昏昏欲睡。

  紅菱看在眼裡，心中暗喜，見任務達成，便要躬身告退。

  誰料，剛轉身，撲通一聲摔到地上，失去了意識。

  「姑娘，你的臉？！」

  小蝶還沒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就發現白芷的臉上布滿了小紅疹，不由驚叫出聲。

  「噓——」

  白芷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別聲張，是我大意了，定是剛剛那碗銀耳羹有問題。」

  「紅菱居然背叛姑娘？！」

  小蝶又驚又怒，看著姑娘如花似玉的臉破了相，恨不得狠狠踢上紅菱兩腳，不由擔心道，「姑娘，你感覺怎麼樣？我這就去找大夫！」

  「不可！」白芷急急攔住小蝶，「現在敵明我暗，若我們找了大夫，豈不等於昭告天下我已被毀容！」

  小蝶憤恨的瞪了眼西方，啐了一口，「定是那邊的母女倆乾的齷齪事！她們就是要看姑娘的笑話！姑娘，你會醫術，肯定能治好的對不對？」

  白芷苦笑著搖頭，「我也是吃下食物後才知曉被下了毒，現在又如何能解毒。為今之計，只有等天色昏暗時，我們偷溜出府，去找外祖，他老人家定有辦法！」

  小蝶有些猶豫，「姑娘，我們找夫人豈不是更加穩妥。」

  「母親胎像剛剛穩固，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而且我擔心母親那邊也已經布滿了眼線。」

  小蝶瞥了眼西邊，堅定的點點頭，「好，我們快去快回，定不會誤了姑娘的大事！我現在就去找兩身小廝的衣服！」

  白芷看著小蝶離去的背影眸光晦澀，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是夜，一個黑影輕車熟路的摸到樂心齋，仿佛知道裡面的人不會被驚醒一般，毫無顧忌的推開其中一間房門，大喇喇走了進去，直奔床前。

  看到床榻上高高的隆起，一女子背對著床睡得正香，黑影露出殘忍的笑容，毫不猶豫的將人扛到肩上，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放到桌上仔細用杯盞壓好之後，才大搖大擺的離開。

  白芷從黑暗中走出，拿起桌上的紙條。

  和前世一樣，上面是她的字跡，寫著要與人私奔的話，眸中不由射出一片湛人的寒光。

  將字條毀掉，找到被自己支走的小蝶，換上小廝衣服的主僕二人很輕易便從後門溜了出去，雇了輛馬車，朝著北城疾馳而去。

  第二天天光微亮，趕來為新娘梳妝的全福人驚恐的發現新娘竟然不見了！

  白府上下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白言石聽著各處搜尋無果的回話，揉著繃繃直跳的太陽穴，神情煩躁。

  顧紫蘇得知女兒平白失蹤，瞬間白了一張臉，她料定白芷是受了別人的算計，卻苦於拿不出證據，只能苦苦哀求，盼望白言石能夠再派人去找。

  「找？你還讓我去哪裡找？滿大街宣揚白家的女兒丟了？那就算找回來了，你讓晟王殿下如何？芷兒又該如何自處？哎呀，到底是誰，竟要置白家於死地？！」

  白言石頹然的癱倒在木椅上，眼中滿是絕望。

  顧紫蘇正要辯駁，只見林姨娘帶著白蓁匆匆趕到，白蓁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一進門便雙雙跪倒在地。

  「聽聞大姑娘出了事，妾便擅自做主帶著蓁兒趕來，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僭越之處，還望老爺和夫人見諒。」

  白言石仿若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無力的擺擺手，皇子大婚前新娘不見了，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她們能有什麼辦法，還能再變出來一個新娘不成？！

  這個想法立時讓白言石瞪大了雙眼，如刺的目光緊緊盯上白蓁的匍匐的身影。

  對啊！他還有一個女兒！

  聖旨上只言是白家嫡女嫁與晟王為妃，並未指定白芷的姓名，蓁兒雖是庶女，可是不是嫡女還不是他在族譜上劃一筆的事！

  「蓁兒，你可願救白家一救？」

  在場的幾人誰都不是傻子，自然知曉白言石這話是什麼意思，白蓁強壓嘴角，眼中蓄滿淚水和不可置信，身體搖搖欲墜，一張小臉白的瘮人。

  「可是姐姐她……」

  「老爺？！」

  他居然為了所謂的家族興旺，放棄芷兒！

  顧紫蘇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仿佛在今天才認識這個人一般。

  芷兒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老爺，一旦事發，蓁兒她活不過今晚啊！」林姨娘捂著嘴聲淚俱下。

  「都不要說了！蓁兒，你且說願意與否，若你不願，為父也絕不逼你！」白言石強硬的制止了幾人的話頭，目光灼灼的看向白蓁，等待著她的答覆。

  白蓁淚流滿面，面露掙扎，最終她似是下定決心般面露剛毅之色。

  「父親，只要白家能夠平安無事，縱使是刀山火海，蓁兒也願意一跳！」

  「大善！不愧是我白言石的女兒！放心，為父定不會讓你有事，相反蓁兒，你的大福分就要到了！來人，服侍晟王妃沐浴更衣！」

  白蓁眼中滿是惶恐，心中卻一片得意，下意識摸摸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臉，冷哼一聲。

  白芷，就算你是嫡姐又如何！晟王妃的位置我不照樣從你手中搶過來了！

  「老爺，你如此做法，我們的芷兒又當如何？」

  顧紫蘇心痛難當，目光狠狠射向白蓁母女，她斷定，芷兒的失蹤與她們二人脫不了干係！

  「夫人，芷兒我會派人繼續尋找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白家的安危，若是白家傾覆，芷兒就算找到了也只會是罪臣之女。哎～是芷兒沒有這個福分啊！」

  白言石將顧紫蘇小心的抱回床上，耐著性子安慰兩句，便匆匆離去，臨走時還留下了兩名小廝守在葳蕤軒門口，美其名曰保護夫人，可誰都知道這是變相的軟禁。

  一時間人心浮動。

  看樣子，正房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