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身份

  陸竹最終還是被帶入警局了，待遇是一等一的好。

  他眼前，一個是公安局副局長，一個，是最擅長審問的老警員。

  兩人目光灼灼地看著陸竹，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破綻。

  可惜，不知道是陸竹隱藏的好，還是他根本沒幹過送文件的活……幾乎沒有破綻。

  老警員斟酌很久，最終問道：「昨天晚上，你在哪裡？」

  陸竹對答如流：「晚上？當然是在家睡覺。」

  「那今天白天呢？」

  「上學。」仍舊是沒有猶豫，直截了當的回答。

  

  「你放學後，和去郝家之前的時間裡，都幹了什麼事？」

  陸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終於沒有對答如流，一時間，副局長和老警員的眼睛都亮了。

  副局長一臉激動，連忙再度重複問題：「快說，都幹了什麼事？」

  在兩人灼熱的注視下，陸竹嘆口氣，無奈道：「沒別的事，只是教訓了一群不長眼的小混混，就在學校附近，一個小巷子裡。」

  「你們大可放心，那文件袋，不是我放的，真正放文件袋的人，大概……」

  陸竹頓了頓，又道：「還有十七分鐘，就能到警局門口了！」

  「……」

  「十七分鐘？我信他？一個毛頭小子，比罪犯還難審！」

  關上能隔音的房門，副局長生了一肚子悶氣：他就想知道，陸竹究竟有沒有神不知、鬼不覺，將文件袋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的本事，可惜，陸竹的回答一直都是兩個字。

  ——「沒有。」

  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和誰有關，陸竹也是意味深長地笑笑，給他們留下一句「你們猜猜」。

  真是的……

  「燕局長。」老警員微微皺眉，道：「陸竹也不是罪犯，更不是犯罪嫌疑人，我們這麼問，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你懂什麼？」副局長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愁的不行，「能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將證據擺在我的桌面，這樣的人，絕對不簡單！」

  「雖然那人送來的，是郝家的犯罪證據，對於祭城有益，但這樣的人，也應該在明面上，至少，得讓我知道他的身份！」

  「我們趕到時，陸竹正正好好在郝家，郝家父子對他還很忌憚……天底下沒有這麼碰巧的事，這絕對不是巧合！要麼，陸竹就是送文件的人，要麼，他就是某個組織中的一員！」

  「……」

  副局長分析過後，老警員眼中的情緒複雜，最終，也只是嘆口氣。

  他疲憊道：「這個陸竹，一看就是智商情商雙高，說話做事都萬無一失，像這樣的人……是最難審的！燕局，我只能儘量問出多一點的消息，能拖住他一時半刻也是好的。」

  副局長眼中，難得閃過震驚。

  能讓老韓說「難審」的，都是高智商罪犯，這個陸竹……真是不簡單，一個高中生而已，竟然得了老韓如此評價！

  副局長震驚過後，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一警員急匆匆趕來，喘的可謂是上氣不接下氣。

  深呼吸一口氣，年輕的警員才說道：「燕局，是國際刑警的人！國際刑警的人來了！」

  「只來了一個人！金頭髮，綠眼睛，聽說是叫……湯姆遜？」

  末了，他還不忘在心下感嘆一句：好帥。

  湯姆遜？

  這個名字，副局長很耳熟，因此，他更為震驚，差點沒驚掉下巴。

  國際刑警的頭子？！親自來祭城這種小地方？不是，陸竹是有什麼魔力嗎？一個高三的學生，身上的謎團，竟然如此之大！

  副局長和老警員則是對視一眼，在副局長的示意下，老警員抬起腕錶，看了一眼時間。

  看完，他瞳孔緊縮。

  「剛剛陸竹說另一個同夥會在十七分鐘之後過來，現在……」

  「正好是第十七分鐘！」

  一分不差！

  所以，這個陸竹不僅不簡單……還是個神棍？

  「……」

  湯姆遜出現在祭城公安局時，換了一套不是那麼誇張的衣服。

  他現在一身清爽，肉眼可見的變年輕了，只是臉上絡腮鬍還是亂糟糟的，比較影響美觀。

  他好脾氣地等在門口，直到副局長和老警員一臉不可置信的出現，湯姆遜才抬手，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你們好，我是湯姆遜。」

  他友好地打了招呼，在副局長和老警員一言難盡的表情下，雲淡風輕道：「那個文件袋，我放的。」

  「給你們一個小驚喜而已，怎麼還把我的朋友抓過來了？我得提醒你們一句，他可不是犯罪嫌疑人。」

  開門見山，沒有絲毫拖沓。

  對上湯姆遜那雙幽綠的眼眸，不知為何，一向身居高位的副局長，此時此刻，也是將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猶豫了好一會，他才問出心中最大的疑惑：「你和陸竹，是什麼關係？」

  幾乎只需要一瞬間，湯姆遜就從這句話中，提取到一個對他而言，十分關鍵的信息：原來，大佬叫陸竹。

  湯姆遜自顧自消化著這個消息，隨口回復一句：「也沒什麼特殊的關係，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們只算是……」

  「網友！還屬於是聊得來的網友。」

  副局長：「……」

  老警員：「……」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網友？

  這個湯姆遜，嘴裡是不是沒有一句真話？還是把他們當智障戲弄？

  狗屁的網友！

  在副局長即將發作的一瞬間，湯姆遜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周身的氣勢，也瞬間不一樣了。

  他搶在副局長前，開口道：「但，據我了解，這個陸竹不簡單，之前還幫了我好幾次……知道惡名遠揚的暗鴉嗎？」

  湯姆遜抬眼的瞬間，副局長點點頭，期待他接下來的話。

  隨即，湯姆遜一字一頓道：「如果沒有陸竹，暗鴉至今逃竄在外，我們抓它，難如登天！」

  「……」一片沉默。

  「對了！今天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得和你們說，有關於陸竹的身份……」

  視線聚集，湯姆遜直截了當道：

  「你們知道Kill排行榜中的留白嗎？或許，你們口中的陸竹，就是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