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仙風道骨的老頭

  女人為了自己在意的東西，是可以沒有底線的。

  這也是為什麼方秋萍可以對自己親孫子下手。

  因為在她看來，老二都跟自己不親，還能指望他的孩子跟自己親近嗎？

  答案是不可能！

  因此，才夥同了鎮上的人牙子打聽合適的買主。

  對方同意到手後給她五兩銀子一個人。並且還承諾替她的小兒子蔣元寶說門好親事。

  如此雙重誘惑之下，方秋萍選擇鋌而走險。

  而如今，方秋萍被關進了祠堂，需滿3日才能放出來。

  

  蘇葉原本是想著讓王寡婦幫忙牽制住方秋萍，好讓她抽不出時間精力來對付四個孩子。

  可不成想，王寡婦直接一步到底，成了她公爹的小妾。

  這往後見面，該如何稱呼，是個問題。

  「看在她傳遞消息的份上，可以讓孩子們喚她王姨。」

  蘇葉詫異，依著這男人清冷的性子，能做出這樣的讓步已經很不錯了。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狀若無意的道：「隨你吧。哦對了，你的腿能讓我瞧瞧嗎？」

  蔣元景頓住，扶著輪椅的雙手一緊。

  這女人突然提起這事兒又想幹什麼，她以往不是最嫌棄自己的腿嗎？甚至聽見她在私底下罵過好幾回。

  「你別誤會，我只是最近常去鎮上賣藥，認識一個骨科比較厲害的大夫，想幫你問問看而已。」

  蘇葉會醫術這事兒，她暫時還沒想好怎麼跟對方解釋，於是就隨便扯了個慌。

  過了良久，她聽見蔣元景微微一嘆道：「不必了！」

  然後自顧的轉動輪椅進門了。

  那背影，怎麼看，都透著一股難以忽略的寂寥和蕭瑟感。

  蘇葉嘖了一聲，心想：上趕著你不治，到時候可別後悔就好。

  別說，後來的某一日，還真被蘇葉一語成戳了。

  ……

  轉眼到了次月的初一。

  也是蘇葉跟仁安堂約好要去坐堂的日子。

  這天，蘇葉照例是背著藥簍，坐著李鐵柱的牛車來到鎮上的。

  一到街上，便發覺今日的白石鎮格外熱鬧，大街兩邊都擠滿了人，還多出來不少售賣小東西的商販在吆喝。

  這陣仗，比過年還熱鬧。

  「不好意思了蔣二娘子，今天牛車只能到這兒了，前面堵住了都過不去。」

  趕車的李鐵柱在前面一臉的歉意，以往都是直接把人給送到仁安堂的，可這裡，距離仁安堂還有差不多一里路，得靠蘇葉走過去了。

  蘇葉表示理解，並沒有為難李鐵柱，而是對他說：「你看能否找個人給問問，今兒鎮上是有什麼活動麼？」

  李鐵柱自是應允。

  僅過了片刻，他便回來告知蘇葉，原是今天鎮上會來一位神醫，據說能活死人肉白骨，這不，十里八鄉的村民都趕過來。只為一睹神醫的風采。

  蘇葉皺眉，這麼巧麼？這神醫竟也今天來到了白石鎮，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見到了，到時候切磋交流一下也是可以的。

  待她護著背簍趕到仁安堂的時候，發現大門已經圍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她根本擠不進去。

  沒辦法，只得繞到醫館的後門，可沒想到，後門這裡也蹲了不少人，還停了許多馬車。

  蘇葉瞧見看門的小廝是個面生的，她以前都是從醫館大堂進入因此從來沒見過。

  於是上前客氣的招呼，說找下佟掌柜。

  那小廝見蘇葉身著一普通布衣，還背著個藥簍子，一看就是來醫館賣藥來的。

  那小廝不耐煩的擺擺手，「快走吧，咱醫館今天不買藥材，你改天再來吧。」掌柜的吩咐了，今天醫館有神醫要來坐診，人太多夥計們都忙不過來，如果有人賣藥得先過了今天。

  蘇葉：……

  沒想到第一次還在這醫館吃了閉門羹。

  「這位小哥，我找你們掌柜的是約好今天……」來坐診的日子。

  「約哪天都沒用，咱們掌柜的管理這麼大一醫館，誰還記得你一賣藥的呢？快走吧！」

  蘇葉後面那半句話還沒講完，就被小廝無情的打斷。

  到此，蘇葉覺得，她是否該重新考慮合作的醫館了，先是之前那位首席大夫鍾修，對自己救人一事各種指手畫腳。現又有看門的小廝，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勢力模樣。

  見微知著，如果一家醫館不管是大夫還是小廝，都一副鼻孔朝天目中無人的態度，那對待病人，又能好到哪裡去？

  蘇葉不由得臉色沉了沉，看來，仁安堂這裡的合作，終歸是草率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蘇葉在這裡吃了閉門羹之後轉身就走。

  醫館門口這裡，依舊是人山人海。

  蘇葉先是在附近的雜貨店買了一些易容能用到的東西，然後又去成衣店買了一套男人的衣服帽子等。都是選的最便宜的款式。

  然後找了個無人的角落，迅速給自己捯飭一番。

  半刻鐘後，一位仙風道骨的清瘦老頭閃亮登場。

  蘇葉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突然想到的。

  歷史上多的是一心想要治病救人的大夫，最後被迫害，被威脅，甚至道德綁架的。

  她不想出名，真的不想。

  所以才不得已想了這麼個辦法。既然大家都已經傳開了，索性便順水推舟好了。

  「神醫來了，大家快讓開！」

  人群中不知誰吼了這麼一句，瞬間，以蘇葉為中心的人群便自發的散開。

  蘇葉便成了最中間的焦點，眉須皆白，道骨仙風，不外如是也。

  這時候，大堂內等候多時的佟掌柜迎面而來，打量著眼前這位被大夥喚作『神醫』的老者，心下驚疑不定。

  於是拱手試探道：「小人仁安堂掌柜，鄙姓佟，不知這位老先生如何稱呼？」

  蘇葉裝模作樣的捋了捋鬍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開口道：「小老兒姓蘇，偶然雲遊到此，聽說你們仁安堂向來以仁善著稱，救人無數，故來此一探究竟。」

  說完還不忘朝著佟掌柜偷偷使眼色，用口型說著：是我！

  佟掌柜老眼一愣，震驚無比。但隨即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於是順坡下驢，恭恭敬敬的朝蘇葉行了一禮：「榮幸之至，老先生這邊請......」

  待入了大堂，蘇葉這才看清，正廳原先坐診的區域已經被隔了出來，劈成了一間單獨的屋子，專門留給蘇葉的。

  而等候區此刻排滿了人，看他們手裡還拿著類似於號牌模樣的東西。正翹首期盼著什麼。

  「不是說好只限十人麼？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