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賤人不該留

  硫月灝和蘇雨陌同時感覺到了怪異。

  京城人大多帶著京城人獨有的韻味，說話做事都是京城人的規矩，可這個喜婆婆卻瞧著不想那麼回事。

  若是仔細看，還能瞧得出來，這個人的眸子裡面，帶著藍色的光，站在暗地裡面的時候看不真切，可站在燭光下，就能瞧得清清楚楚。

  幾乎在硫月灝看清楚的那一瞬間，那喜婆就突然朝著他沖了過來，與此同時，站在蘇雨陌前面的蘇夢也突然站了起來，她的指甲突然之間變長了許多，指尖處散發著黑色的光，她的手指直逼蘇雨陌的面門，蘇雨陌往後閃躲，可速度卻沒有他快。

  硫月灝伸手將蘇雨陌帶到了自己的懷裡，避開她的指甲，卻沒有避開那喜婆的追擊，她一掌打在硫月灝的肩頭，硫月灝悶吭一聲，臉色剎那之間就蒼白了些許。

  「灝兒……」

  蘇雨陌驚呼一聲，看見那喜婆又要靠過來，拿著手邊的茶盞就丟了過去。門口的侍衛瞬間反映了過來，快速衝到了喜婆的前面，將人攔住，在大院內打鬥起來。

  蘇雨陌扭臉想找蘇夢，可已經看不見她的蹤影了。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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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是蘇夢，就連蘇暮生，現在也消失不見了。

  硫月灝震怒，將蘇雨陌放在安全的地方轉身就加入了擒拿喜婆的隊伍中，喜婆的武功高強，硫月灝和六七個侍衛一起，也花了小半個鐘才將人捉住。

  蘇雨陌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生怕那喜婆又對硫月灝出手，再把人傷著了。

  硫月灝最後一腳踩在了喜婆的肩膀上，只聽喜婆悶哼一聲，整個人就躺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了。

  硫月灝快速的扣住她的下顎，將她藏在舌頭下面的毒藥給挖了出來。

  蘇雨陌瞧著喜婆被捉住了，這才放心，從侍衛中走了出來，想要去看看硫月灝的傷。

  就在她從侍衛的保護圈出來，卻還達硫月灝的身邊的時候，那蘇夢剎那間又冒了出來，烏黑的手指狠狠的抓住了蘇雨陌的手臂，所有人嚇得都愣住了。

  蘇雨陌看著自己手臂上的手指，無端的覺得噁心，想要甩開，可還沒甩開，那蘇夢就從直接縫隙裡面拿出了毒藥，準備丟在蘇雨陌身上。

  「放肆……」

  硫月灝大吼一聲，飛奔而去。

  與此同時，方才還消失不見蹤影的蘇暮生，也出現了蘇雨陌的面前，將蘇雨陌從蘇夢的手中推開，自己用身子擋住了蘇夢，接下了那本不該他接下的毒藥。

  所有的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等到蘇雨陌回神，所有的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蘇夢抱著倒在地上蘇暮生，痛苦不已。

  硫月灝緊緊的將她護在懷中，她幾乎可以聽見他砰砰砰的續聲。

  「蘇夢，你到底，還是背叛了我。」

  蘇暮生的唇瓣青紫，似乎是已經毒入五臟六腑，說話的聲音很低沉，口中像是喊著一口血，隨時都可能吐出來。

  蘇雨陌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卻也有對這個女子執迷不悟的惋惜，還有就是對蘇暮生這個人的同情。

  這人只怕是早已經知曉她不是瘋了，可她還是願意給這個女子一次機會，願意娶她，願意相信她。

  可這個蘇夢，終究還是用他做了局，引來了硫月灝他們。

  蘇夢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犧牲了這麼多的人，其實目的就只有一個，就是為了殺他們。

  人心，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它能將青春的少女變成一個毒婦，也能把一個囂張跋扈的惡人變成一個溫婉動人的妻子，一切，就要看這個人的人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

  「皇后娘娘說的對，你終究已經不是那個我心心念念的小蘇夢了，你長大了，也變了。越來越漂亮，也越來越不可愛了，夢兒……」

  蘇暮生像是在跟蘇夢說話，可他的眼睛卻看都沒看她，只是滿含歉意的望著蘇雨陌。

  硫月灝將蘇雨陌護在懷裡，側身擋住了他的目光。

  蘇暮生無聲稻息一聲，伸手推開了抱著自己的蘇夢。

  他艱難的起身，轉身朝著蘇雨陌的方向走去，硫月灝護著蘇雨陌，蘇雨陌輕輕的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不必緊張。

  蘇暮生站在蘇雨陌的面前，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兩個人對視，他的眼中有千言萬語，可到了嘴邊，站在了硫月灝的面前，卻又覺得，什麼話都是多餘的。

  蘇夢慌忙跟了上來，硫月灝護著蘇雨陌往後退，身邊的侍衛拉開了弓箭，對著蘇夢，似乎只要她敢往前一步，那弓箭，就要開工了。

  「這一生，若是說對誰不起，那就是皇后娘娘你了，可微臣這輩子，最敬重的女子，也是您。這麼多年苟且偷生，其實早就沒有意思了，今日，能替，替您死一次，也算是將之前欠，欠您的，還了。呵呵呵……我一直，一直想要報復皇上，想要等著他落寞的時候，將他踩在腳下，可我，終是等不到了。蘇雨陌，來生，來生，我……」

  蘇暮生垂眸，看著蘇雨陌的眸子溫柔的幾乎能化成水，可最後，這溫柔還是被他藏了起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這個女人的模樣，就印在了他的世界裡，就算是被周圍人嘲弄，戲謔，可他還是喜歡在西宮門守著，因為那是，他可以她的最近的位子。

  可蘇雨陌的眼裡，從來都只有，都只有硫月灝一個人。

  他從過有朝一日能站在蘇雨陌的身邊，只是希望能所看她一眼，只一眼。

  當年在西宮門，他知道這人就是蘇雨陌，可他不能讓蘇雨陌進皇宮。

  不過，事情總不會像是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她還是回來了。

  只是換了樣貌，卻換不了秉性。

  他敬重乃至敬畏的皇后娘娘，回來了。

  這一次，他終於，再也不用擔心以後皇后娘娘會不會恨他，不用擔心皇上與皇后娘娘是不是會分離，人死燈枯，往後，再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不安了。

  「你欠她什麼？是她欠你的，是她害的你現在成為了滿朝文武的笑柄，是這個女人殺了天朝皇上，他們都是逆賊，你為何要與他們說話，為何要與他們一起為官？暮生哥哥，他們都是壞人，都是啊！」

  蘇夢第一次用這麼尖銳的聲音說話，也是第一次在蘇雨陌他們面前露出除了魅惑以外的情緒，她整張臉都像是要裂開一般，原本透亮的眸子瞬間變得血紅。

  這樣的場景，蘇雨陌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那就是電影畫皮上面。

  那雙眼珠子，紅的幾乎要滴出來血了。

  蘇暮生似乎已經抗不出，扶著身邊的牆壁轉身，望著蘇夢，他的溫柔與蘇夢的猙獰形成了對比。

  院內的大臣都不敢吭聲，有些膽子小的想離開，可看見皇上仍在這裡，也都不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