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生日快樂

  「哐當！」

  廚房裡，再次傳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

  

  姜迎第九次看向了廚房，眼裡已經多了幾分不忍心。

  霍識琛這段時間十分熱衷於親自給姜迎下廚，不過他廚藝算不上多好，只會簡單的煎牛排，煎雞蛋和煮麵條而已。

  這點廚藝，本來是夠用的，可今天霍識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的不對，偏要給她做蛋糕。

  以至於，他已經在廚房待了五個小時了，什麼也沒端出來，反倒空氣里不時散發著燒焦到發苦的味道。

  「霍識琛……」

  姜迎沒忍住，轉著輪椅，進了廚房。

  霍識琛手裡拿著厚厚的棉手套，正在把剛烤好的蛋糕拿出來，他轉頭看到她時，眉頭頓時緊蹙成一團。

  「你先出去。」霍識琛說，「很快就好了。」

  姜迎看了一眼有些糊的蛋糕，忍笑道：「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霍識琛：「不用。」

  姜迎指了指桌上的蛋糕：「可是，這看起來也不太行。」

  「咳！」霍識琛清了清嗓音，一向冷淡的臉上罕見的閃過一瞬的尷尬，而後又斂住，「你是在質疑我？」

  姜迎無情打擊：「不要懷疑，我就是在質疑。」

  霍識琛：「但你前幾天還說我煎的牛排好吃，番茄湯的麵條也好吃，還有給你煎的溏心蛋……」

  「那又不一樣。」姜迎打斷他，「做蛋糕哪兒有這麼簡單。」

  「都差不多。」

  某人仍舊十分自信。

  姜迎一臉無奈：「你幹嘛非得做蛋糕，正經點學其他的不好麼？」

  「姜迎。」霍識琛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輕輕嘆息了一聲，問她，「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什麼日子了？」

  姜迎：「什麼日子啊？」

  話剛脫口而出，她驀地愣住了。

  是她的？

  生日？

  霍識琛：「不然你以為我這麼煞費苦心的，是想哄誰呢？」

  姜迎怔在原地：「我都不知道……」

  回想一下，自從姜如玉離開後，她好像許多年都沒過過生日了。

  其實有時候也會記得的，只是每每想起的時候，她都是孤身一人，幾次過後，她倒覺得還不如忘了的好。

  反正也不重要的。

  一個生日而已。

  可現在……

  姜迎看著面前的男人，再看了看廚房的狼藉，還有桌子上那烤的微焦的戚風蛋糕，心臟像是狠狠被擊中了一樣，悶悶的，也暖暖的。

  「想你也是忘記了。」霍識琛從容的笑了笑，「不過沒關係，我記得，我給你過。」

  姜迎想說「謝謝」，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收住了。

  「別折騰了。」姜迎指著那塊蛋糕，勉為其難的說，「我忽然覺得，它看起來還是挺順眼的。」

  霍識琛輕挑眉頭：「真的？」

  姜迎：「騙你的！」

  霍識琛哂然一笑，忍不住抬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像是在懲罰她騙他一樣。

  姜迎捂著腦門，「哎喲」一聲，這才補上自己沒說完的話：「不過我想，擠點奶油看起來應該也不差。」

  一聽到要打奶油，霍識琛臉上再次反起難。

  姜迎捂嘴，偷偷笑了他一番，這才說：「你要不介意的話，我教教你？」

  霍識琛面上的烏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朗，他勾了勾唇，順著她的話道：「那就有勞霍太太了。」

  姜迎甜點做的也不錯，所以要教霍識琛並不難。

  雖說烤蛋糕這件事上，霍識琛是個半吊子，但後面許是有了姜迎親手教導的緣故，霍識琛倒是沒再出什麼差錯。

  如此折騰過後，竟也真的勉強讓蛋糕成型了。

  霍識琛對自己的成品還算滿意，一邊將蛋糕捧上，一邊低沉道：「姜迎，生日快樂。」

  「咔噠！」

  黑暗中，有打火機扳動的聲音響起。

  下一秒，燭光在一片黑暗中照亮了兩人。

  姜迎抬眸，正好對上霍識琛那滿是星辰的瞳孔中。

  「撲通！撲通！」

  心臟在狂跳，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霍識琛勾著笑，提醒道：「迎迎，該許願了。」

  姜迎這才回過神，連忙閉上眼睛，遮住了那幾乎要流溢而出的情感，默默地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和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姜迎等心中所有的情緒都壓下後，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眸。

  蠟燭被吹滅，緊接著四周再次恢復了一片通明。

  霍識琛：「許了什麼願？」

  「一個……」姜迎望著他，沉吟片刻，而後彎起眸，「美好的願望。」

  「嗯？」

  姜迎故意賣起關子：「等實現了再告訴你。」

  霍識琛：「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可以實現你願望的那個人？」

  「我不要。」姜迎搖了搖頭，「我要它自己實現。」

  小女人額外堅持，霍識琛也沒有再追問。

  兩人一起在廚房裡分了一個蛋糕，又吃了一碗長壽麵。

  這一切都很簡單，但姜迎覺得，這是她失去媽媽後過的最好的，也是最圓滿的一個生日。

  霍識琛收拾了廚房，擦乾手後十分自然的把姜迎抱了起來，徑直的往書房的方向走。

  姜迎隱隱猜到了什麼，卻沒有問，默契地保持著那份期待感。

  「吱呀——」

  書房的門緩緩打開。

  屋內，早已經陳列著各式各樣的，霍識琛親自準備的禮盒。

  霍識琛抱著她，輕聲道：「你過去的人生我沒有參與，但儘管如此，我還是希望我能彌補你，所以……」

  「生日快樂，姜迎。」

  姜迎接過霍識琛遞來的禮盒，一個接一個的拆開。

  那時從她一歲開始就準備的禮物，從平安扣，到畫畫本，到金絲線……再到最後，那是一份晦澀難懂的文件。

  姜迎：「這是？」

  霍識琛不答，只說：「想知道的話，自己去查。」

  他不說，也不代表姜迎猜不到。

  霍識琛這樣的人，能拿出這樣一份帶著他簽名的文件，一定是特別重要的，重要到……她甚至不敢親自去確認。

  「霍識琛。」

  小女人輕喚著他的名字。

  霍識琛聞聲，垂眸看向了她。

  姜迎仰起頭，鄭重其事的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謝謝你。」

  「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聽我這麼說，但我還是謝謝你。」

  「因為你……」

  「這就是最好的一個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