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能不能矜持點
2024-10-03 08:21:10
作者: 是夜夜醬吖
我看準了凌澤這次會幫我,不僅是因為我跟他有過交集,更因為他跟柳淮安原本就私交匪淺。
簡單來講,就是兩人蛇鼠一窩,不光一起吃過肉,喝過酒,嫖過妓,還吹過牛批的那種酒肉朋友關係。
柳淮安是抱走了京城第一名妓沒錯,可這位逸王同樣功績斐然,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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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令京城無數的姑娘傷碎了心,還連深閨少婦都為他失了魂。
更遑論還是無數青樓女子們視他為夢中情郎,只要能與他共度春宵,就是倒貼銀錢也願意。
意外的是,正因為這種毫不摻雜利益的簡單關係,在這種關鍵時刻,反而比旁人更拎得清,也不會引來凌虓的猜忌跟懷疑。
眼下跟柳淮安私交甚好的同僚們,一個個對他避之不及,唯恐撞到了槍口。
凌澤卻是反其道而行,等著我主動送上門兒來,給我指條明路。
可是指路的過程,又怎會如此簡單?
我能猜到凌澤肯幫我,必然是有所圖。
我萬萬沒想到凌澤居然圖的是我,要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凌澤這人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真真白瞎了他這副好皮相。
只見凌虓來到我跟前,彎腰俯身,把我圈在椅子和胸膛之間,語氣曖昧:「看情況嘍,若是夫人肯對本王另眼相待,本王何嘗不願做個順水人情?」
我下意識端著身子,後背緊貼椅背,暗中跟他保持距離,嘴角掛著僵硬的笑容:「王爺魅力無邊,風靡京城萬千少女,哪裡用得著臣婦另眼相待?不如這樣,只要你帶臣婦去見相爺,後面萬事好商量。」
凌澤這個鬼滑頭何嘗不知道我是在跟他玩緩兵之計,可他並不想就此上鉤。
繼續暗中靠近,笑眯眯說道:「我還當夫人早就想好了呢,否則這大半夜的親自來我府上,又是為了哪般?」
我在心裡把凌澤罵了個八百遍,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這不是有事耽擱了麼,若是王爺不歡迎,臣婦這就回府便是了。」
誰知我話都沒說完,凌澤的手已經放在我的腰帶上,只需輕輕一拉,滿身羽衣就能悄然滑落。
關鍵時刻我冷著臉喝道:「王爺請自重!」
結果凌澤在我耳畔輕笑出生:「不過是逗夫人玩玩,沒想到臉色都嚇白了,夫人還真是可愛得緊。」
我驚魂未定地放下茶杯,然後推開他起身作勢離去。
凌澤在我背後喊話:「夫人不就是想知道柳淮安的事情嗎,這有何難,我告訴你就是了。」
我疑惑回眸:「當真?」
凌澤恢復成淡定如初的模樣,坐在主位上示意道:「其實也不難,柳淮安自從昨天傍晚就被宣進宮,原因無他,皇上在徹查當年豫北洪災一案,而且此案件已經有了關鍵性的進展,確實跟柳淮安有關。」
「要知道豫北乃全國糧倉重地,三年前的那場洪災,幾乎顆粒無收,百萬子民身陷饑荒,遍地餓殍,是皇上臨時調糧,撥款賑災,才勉強度過危機。」
我聽完他的話,好奇地坐回他對面,問道:「既然這事都已經過了,皇上為何又要重新追責?」
凌澤答非所問:「我方才說的只是其一,也是這件事情的起源。」
「其二,更重要的事情,就是當時豫北刺史鄭遠請求上級向皇上稟報洪災一事,要求朝廷賑災調糧。」
「皇上接到消息後,安排周邊刺史積極配合調糧,並開國庫撥災款,大家都在齊心協力,問題就出在了這裡。」
我聽得聚精會神,被他勾起了興趣,主動問他:「出了什麼問題?」
凌澤回答道:「救災的糧餉並未如實全部都到鄭遠的手裡,這事也是皇上近日才知道的。」
「面對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鄭遠無法怪罪皇上撥的糧餉太少,只好到處奔走,求爺爺告奶奶的求其他刺史繼續調糧。」
「結果無人肯搭理他。」
我明白了,朝中有害蟲,暗中傾吞糧餉,可是我沒想到後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發生。
凌澤端著冷了的茶水啜了一口,然後接著道:「最後,鄭遠想起了遠在朝堂的恩師,御史大夫裴良裴大人。」
我聽完心頭一記咯噔,這個名字我在李氏的嘴裡聽過,難道柳淮安跟裴良都什麼瓜葛?
凌澤:「裴大人也沒讓鄭遠失望,第一時間利用自己的影響力號召下面官員積極調糧,結果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並且跑到皇上眼皮底下倒參一本,暗指他私扣糧餉,殘害百姓。」
「結局就是裴良被滿門抄斬,鄭遠沒辦法替所有災民度過危機,因為愧對百姓,重壓之下,選擇自殺,最後這事也就不了了終。」
「是皇上力挽狂瀾,派了新的刺史上任,並且重新傾注大量資金整頓豫北,修河堤,防洪災,挖溝渠,灌良田,如此才能保佑糧倉平安,百姓們得以安居樂業。」
雖然凌澤沒跟我明說,但我還是聽明白了,凌虓這次徹查的是苛扣糧餉一案,當時沒精力管這茬,現在有空了準備翻舊帳。
凌澤的想法其實跟我一樣,都以為凌虓是心血來潮才查的舊案,事實就是,遠沒那麼簡單。
我沉思半晌,問了個題外話:「雖然王爺不務朝政,可為什麼獨獨跟柳淮安相交?」
凌澤又恢復成玩世不恭的模樣,兩隻桃花眼在我臉上瞟來瞟去:「你這個問題有點意思。」
我鎮定地望著他。
凌澤笑了笑:「只能說我跟柳相的審美很像。」
無暇顧及凌澤沒個正經,直到起轎回府,我心裡的石頭還沒落下來,因為聽完凌澤的話以後我更擔心了,擔心柳淮安無法無天,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出來。
結果當我回府後,聽到槐珠來報,說是相爺回來了,正在養心院陪老夫人聊天。
我整了整衣裙,對槐珠吩咐著:「走,看看去。」
當我來到養心院,院中燈火通明,不僅有李氏他們,就連戴詩詩跟玉嬈她們也在。
劉媽媽見到我後,連忙上前招呼:「夫人可來啦,快請進。」
戴詩詩跟玉嬈下意識後退,不敢跟我起正面交鋒,就連李氏都神色和藹道:「枝枝來啦,來挨著老身坐。」
我看了眼坐在她對面的柳淮安,不動聲色地來到李氏的羅漢榻上挨著她坐著,槐珠站在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