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脫歡的震撼

  周忱帶著脫歡閒逛。

  大明王朝的繁華富庶，也徹底震撼住了這位野心勃勃的瓦剌小王子。

  實在是太繁華了些，遠遠超出了脫歡的想像。

  大明京師之繁榮昌盛，遠非草原可比。

  「脫歡閣下，我大明京師如何？」

  周忱滿臉驕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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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元末兵禍之後，北平人口曾一度銳減，出現了「商賈未集，市廛尚疏」的現象。」

  「待得皇帝陛下即位之後，採取了各項積極政策，比如從浙江、江西、湖廣、福建、四川、廣東、陝西、河南及直隸蘇、松、常、鎮、揚州、淮安、廬州、太平、寧國、安慶、徽州等府無田糧並有田糧不及五石殷實大戶，以充北平富戶；此外朝廷又減免逋賦並罷北京諸習不急之務及買辦，並令流民來歸者復三年，又在皇城四門與鐘鼓樓等處，各蓋若干鋪房。召商民居住，謂之廊房，按房屋所處位置分三等每季收鈔……」

  「經過朝廷這一系列的積極措施，北平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商賈如雲，駢槅連肆。」

  「南巴之竹扇，廣東之藤笥，蘄州抵金之簟，滇南鏤金之轡，江南之薑桂，錫連雲委，龍門之筋角，旃鐵棋置」。

  周忱笑了笑，指著眼前的布匹店道:「就比如眼前這個小店，看起來不算太大，可卻經營著極其龐大的布匹買賣，諸如杭州產寧綢、春綢、庫綢、綺霞綢，蘇州產十兩綢、八兩綢、盛仿綢、亮花綢等，山東產綿綢、大絲綢、繭綢等，河北產高陽白布、市布、標布等，江南夏布，山東昌邑藍、白布，還有清河產毛呢，灘羊皮、水獺皮、灰鼠皮、狐皮等細毛皮貨，甚至還有來自於西方的禮服呢、法蘭絨、東洋布等等……」

  脫歡聽得瞠目結舌，情不自禁地走進店中。

  只見琳琅滿目的商品擺在眼前，令人目不暇接。

  尤其是草原貴族們爭相追捧的中原絲綢，在這裡更是隨處可見，讓人難以置信！

  大明王朝之富庶繁華，若非親眼目睹，絕對難以想像。

  「說起來，這京師商業如此發達，還多虧了肅王殿下。」

  「如果不是他早早地前往北平發展工商業，大明商業依舊會止步不前，怎會有今日這繁華富庶！」

  聽到這話，脫歡臉色微變。

  肅王，李弘壁！

  這是一個足以讓草原人聞之色變的名字。

  因為韃靼瓦剌的衰亡，正是因為當年那一場戰役，李弘壁這個大明肅王全殲了韃靼瓦剌三萬聯軍勇士，沒有放任何一人回到草原，甚至包括了脫歡的父親馬哈木。

  瓦剌部落人口基數本就不如韃靼部落，這一萬餘兒郎全部戰死，簡直就是打斷了瓦剌部落的脊樑。

  這之後瓦剌選擇向西遷徙回到祖地，慢慢休養生息；而韃靼卻拋棄榮譽徹底投靠大明，淪為大明王朝的鷹犬走狗。

  等到瓦剌恢復了些許實力後，韃靼便悍然來攻，然而令人驚恐的是，韃靼部落在這短短十年時間裡，憑藉著與大明王朝的互市，部落實力得到了飛速發展，甚至連作戰方式都與以往完全不同！

  所以瓦剌毫無疑問地敗了，他們沒有辦法，只能選擇向大明投誠，好在大明接受了瓦剌的歸附，及時叫停了戰爭，這才保全了瓦剌部落。

  可以說，韃靼瓦剌的衰亡，肅王李弘壁要付極大的責任！

  脫歡強行壓抑著內心的仇恨，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可周忱卻分明察覺到了他眼底深處的那抹仇恨光芒。

  看來這位瓦剌小王子，真是不能放回草原去了。

  脫歡突然指著眼前一個大店，外面正有很多人在排隊。

  「周大人，這些人為何要排隊?」

  「商品少，買的人多，只能排隊購買，誰排到了就是誰的!」周忱笑道。

  脫歡更加好奇了，「這裡是賣什麼東西的?」

  「女人用的東西!」周忱臉上笑容更甚，「比如淨面的香皂、臉上塗抹的雪花膏、能讓人通體生香的香水，哪一樣都讓富家千金，豪門夫人趨之若鶩。」

  「因為這些東西每日限額，所以為了能夠買到貨，豪門夫人和富家千金都會讓下人一年四季都在門口排隊，更有一些二道販子，這些人在這裡找到了商機，排隊購買到商品轉手加價賣出去，那些沒有買到商品的大家閨秀也不在乎多加一點兒錢買到自己心儀的商品。」

  「小王子你現在看到的這些排隊的人，有好些都是二道販子，他們每天不干別的，就是靠著這個謀利。」

  脫歡那是大開眼界，沒想到這賣東西還能有如此的賣法，可是在作坊為何不多造出點兒貨物，人人都能買的到豈不是賣的更多!

  「周大人，這作坊里的貨物為何不多造一些?」

  「小王子有所不知，這些東西所造的商品材料難得，每天只能生產那麼多，作坊也是沒有辦法!」

  「再者物以稀為貴嘛，正因為每日限額，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搶購！」

  脫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這店鋪背後的東家是……」

  「肅王府！」

  脫歡:「！！！」

  肅王！

  李弘壁的產業！

  這個該死的畜生，還真是好大的手筆！

  他這樣光天化日地圈錢攫取民利，大明皇帝難道就不管的嗎？

  要是周忱知道脫歡心中所想，只怕會嗤笑一聲。

  因為這些店鋪明面上是肅王府的產業，可五成收益那可都是送進了內帑的，所以皇帝陛下才是這些下蛋金雞的真正主人！

  難不成皇帝陛下還要查封自家產業嗎？

  周忱沒有過多解釋，帶著脫歡逛完集市後，就送他回驛館了。

  脫歡一回到放假，就將自己關在了裡面，連他最初因為好奇興奮而購買的大量物品，他也懶得多看一眼。

  房間裡面，脫歡臉色陰沉，殺意凜然。

  「李弘壁！」

  「李弘壁啊啊……」

  「本王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殺父仇人不但過得好，而且過得很好，這才是脫歡真正憤怒的地方。

  因為這李弘壁，他們瓦剌部落險些因此覆滅，好不容易才苟延殘喘下來。

  甚至現在被逼得不得不向大明俯首稱臣，他這個瓦剌王子也孤身進京作為人質！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拜李弘壁所賜！

  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