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家

  我媽這天晚上，依舊鬼鬼祟祟來到那廂房門邊再扔進去一隻雞，她準備關門離開時，發現一道黑影站在門邊。

  「媽呀！」她不經意的叫了一聲，再到看清我時，她才鬆了口氣。

  「寧寧，怎麼是你啊？你不聲不響的可把我給嚇到了。」我媽不停用手拍著胸脯，正如她說的那樣，被嚇壞了。

  「你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又在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反問了一句。

  「我，我有點睡不著，所以出來乾乾活！」我媽有點語塞，目光還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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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嗎？」我沒有點破她，看看她想要把這件事要瞞多久。

  「好了，不早了，你快回去早點睡吧，別出來著涼了！」我媽開始催促我。

  「月圓那天，追著我去河裡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我見她是不願意說，那我就直接先說破吧。

  「這，這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在和你表舅舅忙，沒見到那東西，不過聽你表舅舅說，那應該是山鬼吧。我們這後山那裡有人去砍柴，還真是遇到過山鬼。你的命格不好，以後多小心一些。」

  我媽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能態，是越來越厲害了，她竟然能編出這樣的謊話來。

  而且她還拿著我的痛處來說事。

  「我的命格好不好，根本不是直接原因，恐怕是有人想要拿著這個來當幌子，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一點也沒留情面，當著她面懟過去。

  我媽想要再說幾句，可看到她已經憋紅的臉，半晌啥也沒說出來。我看了看她，轉身便走了。

  等我回到屋裡，看到她孤零零的身影，還站在院子裡時，有那麼一刻的蕭條。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她這樣應該很高興的，但我卻怎麼也笑不起來。

  第二天，太陽已經升得很高，我才懶洋洋地爬起來，感覺這一覺，睡得相當舒服，一身的疲憊都散去。

  我走出屋子，我媽已經把飯給做好了。

  「寧寧，過來吃飯吧，正好還熱乎的！」

  我看到早上吃的還是那些，是昨天晚上的剩菜。這幾天我媽做的飯非常清淡，若是能找出一個葷腥那都算是我輸了。

  「我看你養的雞一天比一天少了很多，你也不捨得吃。真是奇怪了，雞都去哪了？」

  我媽聽到這話時，人都愣在那裡，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的問題。

  「哎，也是，寧寧來家裡那麼多天了，我這個當媽的也沒給你做頓好吃的，我今天就給你做好的！」

  我媽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忙把話題岔開。

  「不必了，我小時，你都捨不得給我做好的，現在長這麼大了，更是不會吃你的好東西。我會把這幾天的伙食費都給你結清的，今天我身體恢復了，準備回外婆那裡住。」

  「你要走啊，別，寧寧是媽不好，都這麼多年了，你就原諒媽媽好不好？」

  她說話的時候，帶著濃重的鼻音。她的手顫顫巍巍伸出，想要抓我，又有些遲疑。

  我什麼都沒說，心裡也難受得狠。當我需要她的時候，他們那時在哪？我雖姓荊，但他們老荊家誰把我當過自家人。

  「若是我沒有外婆的話，我根本不可能長這麼大，你除了生我，還對我做過什麼？你生我的恩，我已在五歲時都還給了你，你和我之間再也不是母女關係。」

  我甩開了她的手，或許很多人都會罵我無情。但是我就是無法釋懷，我很自私，從小給我多少愛，我就會還給他們多少。

  她默默地看著我，什麼都沒說，我連一口飯都沒吃。我去屋子裡收拾東西，把屬於自己的東西都給帶走，他們的東西，我半分不會要的。

  收拾完自己的行李，把外婆留給我的信，寶貝似揣在了里懷的兜里。隨即我掏出了兩百元錢，這些錢已經足夠。我在這裡前前後後住了七天，她從沒給我做過什麼好的。

  她也明知道我身體發虛，正需要補的時候，可她半點肉都沒有，所以我也看透了這一切，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想要她對自己好一點，那真是異想天開了。

  我拿著行李就要走，我媽把我給攔住。

  「寧寧，你一個人回去，那不安全，不如你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等你表舅舅回來了，也好……」

  「不必了，我把這幾天的伙食費留給你了。我也在這裡住不長，等以後還得回學校。」

  我說著也沒在和她耽擱下去，之後便離開了。我媽也沒有要來攔著我的意思。

  恐怕她現在也希望我儘快的離開吧。

  這樣這裡就剩下了她和她的寶貝兒子，更方便一些，至少不用像防賊一樣，防著我了。

  今天的陽光格外刺眼，強光照射下來，讓我睜不開眼睛。

  我搭了村子裡的馬車，往外婆那個村子走。這裡我真不想再來了。

  大中午的時候，我回到了外婆家。又回來心情總是感覺很複雜的。這裡都是我兒時和外婆在一起的回憶。

  我剛進村子的時候，看到他們那些人怪怪的，都故意躲著我走。

  我輕車熟路地找回了外婆的家，房子還是原來的房子，但是這裡面再也沒有一直等待我歸家的人了。心一時空落落的。

  我剛想推開那扇破舊的木門，隔壁的張爺爺看到了我。

  「閨女，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了隔壁村，回你媽那住了嗎？」只有張爺爺對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好，一點沒有變。

  「張爺爺，那裡不是我家，這裡才是我的家。」當我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已經模糊，有外婆的地方，才是我荊寧的家。

  現在外婆不在了，天涯海角又有哪是我的家呢？

  「哎，好孩子，我們包餃子，你也過來吃吧？」

  我想要回絕，但是看到老人家那期盼的目光，想到了他們和我外婆一個歲數，我又不好意思拒絕了。

  「好，等我把這裡收拾好，我就去幫張奶奶包餃子去！」

  我笑著說道。張爺爺也露出了笑臉，走開了。

  我走進了院子裡剛要轉身關門時，我看到李嬸子在不遠處盯著我，而且那雙眼睛帶著惡毒的光芒。

  我素來知道李嬸子不喜歡我，但是她也不至於是用那種帶著詛咒的目光盯著我吧？

  「李嬸子，你有什麼事嗎？」我迎上她那不友好的目光。

  「你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