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護短

  「抱歉。」

  男人沙啞低沉的嗓音響起，說出的話讓兩人都愣了愣。

  

  秦序沒想太多，看著溫竹膝蓋鮮血淋漓的樣子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他伸出去的手再次被反應過來的溫竹擋住。

  溫竹說那些話，其實沒想過真的要秦序道歉，畢竟她跟了秦序五年從沒見過他跟誰道過歉，她只是想發泄一下怨氣而已。

  但轉瞬，她就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

  她為什麼會這樣想？

  原本做錯事就該道歉的，這是理所當然的，為什麼因為秦晟出身豪門，就下意識覺得受寵若驚呢？

  跟秦序在一起，她居然已經卑微到這個程度了嗎？

  看著秦序蹙眉疑惑地看著自己，溫竹突然覺得和他相處好累。

  「你要是真的覺得愧疚，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秦序濃密的眉頭微皺，「我已經如你所願跟你道歉了，你還要鬧嗎？」

  溫竹諷刺的笑笑，「是啊，你都跟我道歉了，你堂堂秦家繼承人啊，你跟我道歉，我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地說沒關係啊？」

  眼前的女人句句帶刺，絲毫不讓的樣子讓秦序覺得陌生，這不是那個讓他省心的溫竹。

  他的耐心開始消逝，「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等你正常點了我再來看你吧。」

  「我說過了，別再來找我了，除了秦家，我不想在其他地方見到你。」溫竹冷靜的聲音不依不饒地傳入秦序耳中。

  他的耐心終於耗盡，「你！……」

  滿含怒意的聲音被他硬生生壓下去，不能驚動隔壁的秦晟。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清楚得很。」

  「剛剛是我給你，也是給我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很可惜，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秦序回頭定定地看著她，「除了那個，我什麼都可以給你，資源，錢，人脈，你就沒有別的想要的了？」

  溫竹突然發現，就像她一點也不了解秦序一樣，秦序也不了解她。

  他說的這些，都是溫竹不屑於靠別人獲得的。

  她突然就很好笑，「你憑什麼認為，你值得我放著別人未婚妻不做，去做你的小三？」

  「或許你開出的價碼很誘人，以你的身份地位有的是人想跟你，哪怕永遠沒有名分，但那個人不可能是我。」

  談話都進行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秦序深呼吸了幾次，收起臉上的情緒，重新變回那個面矜貴淡漠的秦家繼承人。

  「如你所願，希望你不會後悔。」

  丟下這句話，他快步出了房間。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溫竹整個人仿佛被抽乾了力氣癱軟在了床上。

  她的心在抽痛，可她卻覺得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終於，都結束了。

  ……

  一整夜，溫竹都沉浸在各種光怪陸離的夢中。

  被敲門聲叫醒時，整個人疲憊得像是三天沒睡過覺，她忘記現在在秦家，渾渾噩噩光著腳下床去開門。

  「我不吃早飯，別叫我了。」

  秦晟看著頭髮凌亂的溫竹，憋住笑，「是我。」

  ？

  溫竹瞬間被年輕男人的聲音驚醒，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在溫家。

  恰好此時，秦晟身後經過一個高大的身影，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後轉開視線徑直離開。

  下一秒溫竹猛地甩上門，衝到衛生間。

  老天，這是什麼形象啊。

  鏡中人臉上還帶著乾涸的淚痕，眼睛腫得像桃子，連頭髮都失去了光澤，凌亂地糾纏在一起。

  打眼一看，簡直像個苦情劇里的失足少女。

  溫竹不敢想像，她居然這樣子出現在了秦晟和秦序的面前。

  不但在秦晟面前有失形象，更是讓秦序知道了她一整晚都沒睡好。

  丟人，太丟人了。

  而門口的秦晟被突然摔上的門嚇得退了一步。身後還傳來了一聲似有若無的哼笑聲。

  他回頭看去，身後卻只有他哥沉默下樓的背影。

  他甩甩頭，估計是聽錯了。

  他隔著門喊道，「洗漱好就下來吃早餐吧，晚點送你去醫院。」

  房間裡沒有回應，秦晟也不在意，轉身下樓去。

  樓下餐廳里，秦成海和秦序已經落座了。

  他打了聲招呼，「叔叔，哥。」

  秦序只面色冷淡地嗯了一聲，自顧自吃著東西。

  秦成海溫和帶笑地看他，「瞧你笑的，心情很好？」

  「哪兒有。」

  秦晟下意識抬手，摸到嘴角翹起的弧度時，才發現自己真的在笑。

  他連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溫竹昨晚和我一起回來的，說今天來見見你呢。」

  「嗯，孫姐跟我說了。」秦成海點頭。

  「你們這些小年輕啊，態度轉變得真快，之前不是還死活不想去見人家嗎。」

  秦晟下意識看了眼樓梯的方向，確認沒有人才放下心來。

  「嘿嘿，之前那不是沒見到人嗎，叔叔，以後那事就不要再提了，別給溫竹聽見。」

  秦成海哈哈笑起來，「好小子，現在就開始護短了？」

  他們兩人聊得其樂融融，秦序冷眼看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親父子呢。

  秦序不輕不重地放下杯子，玻璃杯和桌面碰撞的聲音響起，另外兩人目光都朝他看來。

  「別把見色起意說得那麼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