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姜杳：那是他弱

  對姜杳來說，祁致的聲音太熟悉了。

  這人霸道，專橫，卻又愛姜杳愛得卑微。

  姜杳曾罵他是一身硬骨頭的野狗。

  

  祁致不生氣，只會笑著俯身吻她的唇角，說，「野狗只為杳杳彎腰。」

  姜杳再也沒辦法忽視這個世界的異樣，她攥緊掌心，問系統，「這到底怎麼回事？Y夫人，我的畫，以及祁致。」

  系統很擅長裝死，但它敏銳地察覺到宿主煩躁的情緒。

  系統想，它必須要給它的宿主一個合理的說法了。

  它沉默片刻，「異世界融合。」

  「原本是兩個獨立的維度世界……」系統詭異地安靜了下，「在我們毫無察覺時，悄無聲息地完成了融合、重啟。」

  「宿主身處的，是重啟後的世界。」

  這一刻。

  姜杳腦子是從未有過的清明。

  所以，她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在這個世界上全都有跡可循。

  姜杳感到喉嚨乾澀，她慢吞吞喝了口水，聲調輕慢，「這是我死後的第幾年。」

  系統說，「第五年。」

  「宿主本就是因不可抗力因素而造成魂魄離體。」系統稚嫩的聲線此刻格外沉穩，甚至給姜杳一種格外嚴肅而陌生的感覺，它說，「錯亂的一切，現在，才算是回到正軌。」

  「宿主。」

  系統微笑，「歡迎歸來。」

  「你所存疑的一切，在這裡，終將找到答案。」

  安靜了幾秒，姜杳忽然說，「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系統：「什麼。」

  姜杳幽幽道，「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系統一秒破功，哭唧唧道，「人家就是想嚴肅一點嘛……」

  「……」

  姜杳抬眸，見那三個大男人打得難捨難分，猶豫一秒後，還是決定先開溜。

  盛夏的風都如烈火烹煮過，熱得灼人。

  姜杳下意識腳步加快。

  「老爺子！快，快送醫院！快啊！」鄭夫人聲線顫抖。

  老爺子是華國藝術領域的核心人物，雖然早從上面那個位置退下來，但影響力還在，要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這不僅是鄭家的損失，更是整個華國的損失！

  於公於私，鄭老爺子都絕不能出事！

  「把他平躺放在地上。」

  少女聲音嬌軟，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清冷。

  鄭夫人見是個小姑娘，她咬牙，「哪裡來的黃毛丫頭，趕緊滾開，別耽誤我家老爺子的救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是啊，這小姑娘也太不懂事了，瞎湊什麼熱鬧！」

  「要是耽誤了鄭老爺子治病，她擔得起這損失嗎？！小小年紀，心倒是毒得很！」

  「要我說，這小姑娘就沒安好心！」

  姜杳蹲下來，手指併攏探向風池穴，幾秒後，她似笑非笑掀開眼皮，「即便是送到最近的醫院，最佳救治時間也已經過了。」

  「他有暗疾，不宜再拖。」

  姜杳不喜歡多管閒事，不過看在她同這小老頭有因果未了。

  佛道兩家皆講因果。

  鄭老爺子和她有因果線，雖微弱，卻不容忽視。

  「把他躺平放好。」

  姜杳眼皮半斂，茶棕色的眸子冷淡至極，莫名叫人信服，原本那些質疑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不見。

  不過都在心裡暗暗等姜杳出醜。

  就連鄭夫人也皺眉，「你是姜家那個從鄉下接回來的養女？」

  聽張榕晴說這個養女極為粗鄙不堪，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不說，還不懂禮數，不敬親長，成績還差得一塌糊塗，簡直一無是處！

  鄭夫人雖瞧不起小三上位的張榕晴，但心裡卻十分認同張榕晴的評價。

  果然粗鄙不堪，一無是處！

  「張管家，等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她拉走！」鄭夫人不屑道。

  管家認出這是上次在黑市遇到的那位小姐，對上少女波瀾不驚的淺眸，他莫名覺得這個少女或許真能治好老爺子！

  管家是鄭老爺子身邊的人，也只聽命於鄭老爺子。

  他把鄭老爺子平躺放在地上，對姜杳鄭重而恭敬道，「請姜小姐盡全力救治我家老爺子，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鄭夫人臉一黑，「張管家，你什麼意思？」

  「有銀針麼？」姜杳皺眉，「他體內餘毒未清，且在體內盤亘數十年，已經侵蝕五臟六腑，要是餘毒不清，還會引發別的病症。」

  「你在胡說些什麼！要是我家老爺子中過毒，我能不知道？」鄭夫人更加斷定姜杳在故弄玄虛，態度更加鄙夷。

  這姜家養女為了傍上他們鄭家真是不擇手段！

  管家一愣，隨即心服口服，「我家老爺子確於十年前中過毒，這件事只有我和少數幾人知道。」

  鄭夫人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大庭廣眾之下，她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疼！

  「瞎貓碰上死耗子！」她咬牙。

  姜杳充耳不聞，「銀針，有麼？」

  若是有金針的話效果會更好，但製作金針的材料稀有罕見，且要求煉器之人要有極高水準，否則金針效果極容易大打折扣。

  所以姜杳直接放棄金針這個選項。

  「有，有！」管家連忙折返到車上拿出一個古樸木盒，「說來也巧，正好前幾天張大師送了我們老爺子一副。」

  張大師，古醫藥協會副會長！

  眾人一聽譁然大驚！

  姜杳淡淡「嗯」了聲，她捻起銀針，素手翻飛，瑩白細潤的手快到出現殘影！

  眾人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眼前這個眉眼寡淡的少女。

  片刻，姜杳指尖輕點，十三根銀針嗡嗡而動。

  「你瘋了！」鄭夫人驚叫，「你這是想害死我家老爺子啊！」

  「就算是張大師也只敢用六根銀針，你怎麼敢同時動用十三根銀針！」鄭夫人親眼看過，每次張大師給老爺子診治時，最多也只敢用六根銀針！

  而且每次診療結束後，張大師都會虧空很長一段時間！

  「你！」鄭夫人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怎麼敢？！你這是謀殺！」

  這次就連管家也皺起了眉，「姜小姐……」

  姜杳似笑非笑挑眉，「那是他弱。」

  「呵，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鄭夫人冷笑，「要是我家老爺子有什麼三長兩短，鄭家饒不了你！」

  管家驚道，「老爺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