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早就知道他們不是病患

  「外面好像在說話？」祝奇正站在門口，想把耳朵貼在門上，被毛然一把拉了回來。

  「你耳朵不要啦？再沾上。」

  

  江應星：「屋裡這個溫度，確實要小心一些。」

  這麼厚重的鐵門，外面的聲音居然能傳進來。

  他們只聽見趙雪婷斯斯哈哈地說：「要要要！給我一件！」

  屋裡四個人都是一陣沉默。

  他們不知道這裡的病患會不會怕冷，那麼病房裡關著的瘋狗，連理智都沒有，怕冷應該是很小的機率，如果被鬼大爺看出端倪，他們就危險了。

  但外面的鬼大爺似乎並沒有察覺，還笑呵呵的道：「可以啊，不過我這裡沒有白拿的東西，想要軍大衣，必須給我吃你們的肉！」

  江應星瞬間抬頭，原來鬼大爺打的是這個注意？才同意她們不進來？

  「這裡的病患還真的怕冷？」祝奇正回過頭來，滿臉都寫著『臥槽』的字樣。

  外面趙雪婷在催促田甜割肉給她換軍大衣。

  但鬼大爺卻不同意：「小丫頭，一個人的肉，只能給自己一個換大衣，大爺我常年在這裡，總得體諒一下我的口味吧，讓我多嘗嘗鮮。」

  趙雪婷現在突然後悔，早知道就跟著他們進去了。

  她在糾結，是割肉還是換軍大衣。

  割肉，太疼了。

  可若不換，她感覺自己都快失溫了，明明在停屍房外面，為什麼會這麼冷。

  田甜甚至睫毛上都凝結成了冰霜，她哆哆嗦嗦地走過去，拿起刀咬緊牙關，閉著眼睛從胳膊上劃下來一條肉。

  「大、大爺，給我換一件大衣吧。」

  鬼大爺嫌棄地用菸袋鍋挑起那條肉，搖搖頭咂舌道：「你太瘦了，而且這皮肉上都是疤，肯定不好吃，你得再割一條。」

  田甜已經割肉了，就沒有那麼抗拒了，於是再次拿起了刀。

  這一次鬼大爺卻摁住了她的手臂，嘻嘻笑道：「還是我來吧。」

  之後，田甜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穿透了停屍房的厚重大鐵門，讓裡面的四個人膽戰心驚。

  田甜終於拿到了大衣。

  是鬼大爺從辦公桌上拿上來的。

  但那件大衣沒有他穿著的厚，甚至一半都不到，田甜卻視作救命稻草般，立刻披在了身上。

  可還是好冷。

  她已經被剃成白骨的左臂，乍在寒冷的空氣中，上面的血跡已經凍成了冰。

  田甜縮著身子，慢慢走回趙雪婷身邊剛想坐下，趙雪婷突然站起來，一把拽走了她的大衣：「快給我暖暖！」

  田甜白骨的手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伸手去抓，但趙雪婷死死不肯給她。

  「你不是還有一隻手嗎！再去換一件！」

  田甜緩慢地眨了兩下眼，她柔弱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她行動。

  鬼大爺一邊美滋美味地啃著肉，一邊嘿嘿道：「不行啊，我已經說了，一個人的肉只能換一件。」

  田甜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流血和寒冷，讓她幾乎昏死過去。

  趙雪婷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將她往自己這邊拉了拉，一個不太厚的大衣，簡簡單單包裹住兩個人。

  可溫度還在持續下降。

  趙雪婷搓了搓手，使勁搓著田甜的臉：「你別死啊！趕緊醒過來，我們再去一人換一件，就有三張大衣了。」

  趙雪婷強拉著田甜過去，她們被凍得沒有多少力氣了，只能任由鬼大爺對她們進行宰割。

  田甜兩支手臂全部變成了白骨，趙雪婷的左手也被剃了個乾淨。

  時間一點點過去，溫度再次下降。

  三張大衣也無法為她們兩人取暖，趙雪婷還想拉著田甜再過去。

  「等一下。」江應星在門裡叫道。

  她站在門口，已經感覺到外面的空氣甚至比停屍房裡更冷了，那流進來的寒氣簡直讓人望而生畏。

  而這短短時間，他們才查了三分之一的鐵皮柜子，裡面的屍體都是面目全非，有的肚子被打開，裡面的某一個臟器不翼而飛了。

  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按照這樣下去，田甜和趙雪婷就算有多少肉也不夠換的。

  趙雪婷耳朵也凍得有些不靈敏了，扭頭嗓音艱澀地朝鐵門道：「你說什麼？」

  江應星哐哐踢著鐵門：「你們清醒一點，看看能不能出去等著！」

  趙雪婷：「可是出去的話，不就是退出支線任務了嗎？」

  江應星心裡咯噔一聲，她又說漏嘴了！

  但鬼大爺依舊沒有產生質疑。

  此時此刻，江應星的腦袋居然轉得飛快，突然抬起頭來大吼道：「不要被他騙了！他知道我們不是這裡的病患！」

  趙雪婷：「……什麼？」

  毛然他們也驚愕地在櫃門前轉回身：「你說什麼？」

  江應星有些懊惱：「從一開始咱們就先入為主了！以為病號服會將咱們偽裝成這裡的病患！」

  鬼大爺突然狂放地笑了起來，那笑聲震得門都嗡嗡響：「哈哈哈小丫頭，你怎麼知道的？」

  江應星：「因為她已經幾次表現得不像這裡的病患，但你並沒有拆穿，你的目的，就是吃她們的肉！」

  「哈哈哈沒錯。」

  張偉快步走過來：「那他為什麼不拆穿咱們？」

  江應星咬唇：「還是最根本的問題，他一個人打不過咱們。」

  鬼大爺笑聲更大：「哈哈哈，太對了，你們人太多了，而我常年在這裡出不去，吃不到活人補不了身體，自然打不過了。」

  「靠！」毛然一腳踹在門上。

  鬼大爺旋即安靜了一秒：「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們怎麼會認為，穿著病號服就會被當成這裡的病患的？」

  江應星冷靜下來，企圖從談話里探知更多東西：「我們有個夥伴，穿著病號服，當時婦產科的女醫生並沒有為難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還要多謝了你們那位夥伴，才讓你們產生了這樣的誤會。」

  「什麼？」

  「婦產科本就是支線任務點，出現在支線任務點的人，是即將要接收支線任務的，婦產科的女醫生怎麼會為難你們？如果把你們都殺了，誰來做任務？」

  所以……他們就是這麼誤會的。

  江應星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懷疑起一切來：「那胎兒真的在這裡嗎？」

  鬼大爺：「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負責看守這裡，可不負責查屍體，你們也看見了，這裡的屍體是不受保護的，缺了還是多了，沒有人在意。」

  江應星：「為什麼？」

  鬼大爺：「這我不能告訴你們……對了，你們見過一樓的值班護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