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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撓痕

2024-10-03 03:25:39 作者: 夜合

  「做你的愛姬啊。」

  她皺著眉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沒什麼差錯了,轉頭問他。

  「為什麼是愛姬?不是夫人?」

  這個話題很難回答。

  他斟酌了一番,「因為愛姬聽起來就比夫人更親熱。」

  這又是什麼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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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白了他一眼。

  其實如果是大宴的話,是要專門請太后蒞臨主持的。

  但是他又實在不想讓她以太后的身份和他一塊出席。

  太端著了,下頭一百多雙眼睛盯著呢,不方便他揩油。

  只能把意思遞下去。

  簡單辦了,太后金尊玉貴舟車勞頓,就不下船了。

  太后不來,那些官員自然也不會帶自家夫人來,到時候左右陪席的,估計都是官妓和市妓。

  要是讓她以自己夫人的名義去,就有些委屈了。

  妻不見妾啊,怎麼能讓夫人跟妓子同席。

  到時候去了,有些不長眼的還要偷偷笑話她。

  他英明一世,怎麼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想一想其實也挺刺激,今晚上她是他的寵姬,正好藉機會好好玩玩。

  「你笑什麼?」一旁的女人已經起身,狐疑地看著他臉上詭異的笑。

  「沒什麼。」

  他收起笑意,「在想晚宴完了之後做什麼。」

  「我們就逛逛吧。」

  走水路比走陸路要快得多,整整走了三天兩夜,便已經順著通濟渠到了江都。

  她曾經來過江南,只是那時候,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而且她一個人,也不敢隨意亂逛,吃的喝的和住的,都是儘量節省著來。

  旅店都只捨得住丙字號的房間,吃飯都是在路邊小攤充飢。

  哪比得上如今。

  她穿著一身緋紅雲錦聯珠牡丹百褶長裙,坐在百丈高的巨船里,透過鑲嵌著琉璃的舷窗,看著窗外萬家燈火。

  毗鄰碼頭的街道上,來往行人密密麻麻。

  李纓兒將孩子抱了過來給她看。

  靈均剛吃了奶,精神抖擻地躺在襁褓里「嗷嗷哦哦」地自言自語,胖乎乎的手指頭在空中抓來抓去。

  眼睛大大的,和九思還有沛霖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長大了應該和九思很像吧,不知道再長大些,是不是也和他們的爹一樣相像。

  她抱著他玩了會小撥浪鼓,鼓聲「咚咚咚」,小孩子視線跟著搖晃的鼓面動來動去。

  一邊陪著兒子玩,一邊等著魏承換好衣服出來。

  「銀霄,我那條金腰帶呢?」

  魏承松松垮垮地穿著月白中衣,手裡拎著出去要穿的玄色雲錦長袍,另一隻手翻著柜子里疊好的衣服。

  「在最右邊一格上疊著。」她回頭看了一眼。

  「找不到。」

  屏風另一邊傳來男人懶洋洋的聲音。

  「找不到你就再找找。」

  她抱孩子呢。

  屏風那頭再沒了聲音,她回頭,看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出來,手上的衣服搭在肩上,中衣帶子也沒系,露出赤裸的胸膛。

  上面還有她昨夜留下的抓痕。

  好幾道,屏風邊燈暗,脖子上的紅痕也不明顯。

  李纓兒臉微微有些紅,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好像也看到了自己。

  她臉更紅了,心一顫,眼神閃爍躲開。

  銀霄嘆了口氣,站起身,將孩子遞給她,低聲吩咐:「帶他下去休息吧。」

  李纓兒點頭,抱著襁褓轉身離開。

  是在看自己麼?

  懷裡的孩子很乖,自顧自的玩著自己的手指,這個時候的孩子最是可愛,臉上手上全是肉,她想起自己留在家裡給公婆照顧的一雙兒女。

  小兒子才比懷裡的孩子大一歲,也是虎頭虎腦的,話都不太會說。

  父母眼裡的孩子都是最好看的,可是懷裡的孩子,好像比自己的兒子更好看些。

  到底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兒子都長得像父親嗎?

  她低頭端詳懷裡的嬰兒。

  青黑色淡淡的眉毛,和微微上挑的眼尾,還有一張一合粉粉的嘴巴。

  依稀能看出那個男人的影子。

  其實也有些像母親。

  但是更像父親。

  她還年輕,自從有了這份體面舒服的差使,鄰里左右都來找她母親攀談了,她跟她母親說了,不要亂說話,母親說知道。

  光是對著那些眼含艷羨的鄰居親戚笑而不語,談及丞相和太后對下人如何如何平易近人時,虛榮已經足夠讓他們一家說話時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尤其是女婿高升,又得了丞相欽點跟隨御駕一路南巡,她母親更是容光煥發,儼然已經成了街坊宗族之中德高望重的人物。

  就連夫君,自從升官後,也對自己更好了。

  下值回來知道幫她一塊漿洗衣服了,有時候吃飯,還會在飯桌上跟她聊聊在衙門裡的趣事,問她帶著孩子累不累。

  她以前都不知道他衙門裡有這麼多有意思的閒事,她還以為他們每日都忙著正事,沒工夫閒聊呢。

  這麼多好處,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她低頭又看了一眼懷裡的孩子,鳳目長眉,皮膚白皙。

  孩子也在看她,越看,越像那個男人。

  心跳的有些快,她臉又紅了些,抬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

  想起方才在他們跟前的模樣,映入眼帘的結實胸肌和胸口上的紅痕。

  那是被女人的指甲撓的吧。

  又抬頭看鏡子。

  鏡子裡的女人面容清秀,算不上老,她才不到三十歲,更何況最近她每天都有塗脂抹粉,只是一層淡淡的用珍珠和精米磨成的妝粉,嘴巴上抹了一點鳳仙花做的胭脂。

  薄薄的一層,看不明顯,但是能顯得她氣色很好。

  只要不大笑,看不到眼角魚尾一樣的細紋。

  還是差了點什麼。

  是韻致?還是談吐?

  看她說話也很普通啊,很家常的樣子,很親和。

  是韻致?

  她要是有男人這樣把自己捧在手心裡,金饈玉粒地養著,她也能這麼溫柔恬淡的吧。

  懷裡的孩子蹬了蹬腿,小手小腳有勁得很。

  她解開衣領,露出鼓脹飽滿的胸乳,托著孩子貼近自己。

  嬰兒抱著給自己提供食物的人的軟肉,大口大口地吮吸起來。

  嬰兒的指甲又長了些,撓在她的胸口。

  女人秀眉微蹙,坐在榻上,胸口處陣陣酥麻。

  一股怪異的念頭湧進腦海。

  好似被電擊,她微微一顫,緊咬的齒關溢出一聲悶哼。

  「咿呀——」

  門被打開,剛下值的丈夫推開門進來,她做了奶娘,兩人便不能再同室而居,也不能同房,他只能在下值和睡前過來看看她。

  看到正在餵奶,神色異樣的女人,他面露關切。

  「怎麼了?」

  「身子不舒服?」

  聽到丈夫關切地詢問,她終於回過神來。

  「沒事。」她笑了笑,拿出孩子專門用來擦拭身子的絲綢,擦了擦嬰兒唇邊的奶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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