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視察御船
2024-10-03 03:25:17
作者: 夜合
接連兩句算了,與其說是在跟銀霄說,不如說更像是在自己開解自己。
看著她還對自己怒目而視,一副抓姦在床的模樣,氣得臉都漲紅起來,看起來,真是動了真怒。
「都是他們叫的,我一個都沒碰。」
他壓低聲音,不知怎麼的,也覺得有些怪異起來。
怎麼聽起來都像是一些男人偷腥後的狡辯。
銀霄果然不相信,一把甩開他,往屋裡走。
魏承拉住她:「去哪兒?」
「回去。」她冷聲回答。
「留在這裡做什麼,看你嫖妓不成?」
魏承語塞,臉一陣白一陣青。
他氣急反笑,他至於為了這檔子事遮遮掩掩麼,沒幹就是沒幹,他想找刺激,方法多的是,殺人,打仗,哪個不比躲在這裡找妓女強?
還懷疑他找男人——
他乾笑兩聲,果真是倒反天罡,他還沒質問她來這裡做什麼,她倒是先扣了兩頂帽子在他頭上。
等魏承跟著自家身懷六甲的女人進了廂房,他的臉驟然黑了下來。
廂房裡一片狼藉,地上,榻上散落著不知道是她還是別人的衣服和配件,床榻上帳幔掩映,紗帳微微抖動,映出裡頭交疊的人影。
她「啊」了一聲,臉色大變,一邊扶著肚子一邊轉身將身後的男人往外推。
「出去——你先出去——」
推了兩下推不動,抬頭一看,魏承臉色緊繃,肌肉幾乎都在抽搐,眼神好像要殺人,視線掃過滿室狼藉,最後落在她身上。
男人的大手捏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拖。
「鬆手——」
她手腕被他捏得通紅,很是有些疼,她低聲道:「憑什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眼淚不自覺溢出來,她吸著鼻子解釋。
「蘭溪喝醉了,不能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她如今孤身一人在洛陽,你瞧瞧咱們要不要書信一封給她哥哥,讓她家裡人接她回去?」
他陰惻惻冷笑一聲。
那女人的事情關他屁事,一想起十有八九是她帶著銀霄來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銀霄見他不說話,側臉陰沉,下顎繃得死緊,目不斜視地往外走,心裡有些打鼓。
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她心裡又有些不忿,自己還沒怎麼樣,他倒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憑什麼嘛。
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世風如此,男人大都看重女人的貞操,他莫不會以為自己真的和別人——
「我什麼也沒做......」她低聲道:「就是喝了杯茶,聊了點佛經里的佛法。」
......
良久的沉默。
魏承忽然笑出聲。
聊佛法。
比他剛才的回答還要搞笑。
他也不信。
有時候他覺得怎麼跟女人相處真的是很複雜的事情。
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難怪有位夫子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把她箍得太緊了,她不願意,總是覺得自己在關著她,要是沒注意,不小心冷落她了,她又不高興。
疑神疑鬼以為他在外頭有了新歡,上躥下跳地要給他上眼藥。
看他一直不說話,神色奇怪地看著她,銀霄壯著膽子,色厲內荏道:「看什麼!」
他有些頭疼,別過臉,嘆了口氣。
「我都說了我什麼也沒幹?」她皺眉,有些心虛道:「你不信我!」
雖然她一開始進來時確實想著要報復他,找幾個男人來,但是她確實也什麼也沒幹吧。
魏承呵笑一聲。
「我信。」
魏承唇角勾起僵硬的弧度,盯著她,一直把她盯得有些心虛。
他一字一句道。
「王銀霄。」
「以後再敢來這種地方。」
他頓了頓,極力緩和道:「你叫幾個,我就把他們的手腳都打斷。」
「還有你那個什麼蘭溪,要是再敢攛掇你來。」
「你還真跟過來。」
「她的腿,也打斷。」
銀霄打了個寒噤,半晌,木著臉「哦」了一聲。
看她一臉不屑,魏承太陽穴又抽起來了。
奈何她如今是落了灰的豆腐,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魏承給她拿了一副幕籬帶上,薄紗遮住面容,旁人看起,只看得出身形輪廓,他讓人去給席上遞了話,不等人出來送,便抓著她的手往外走。
回了宮,他用力一把拉上寢殿的門。
「砰——」
巨大又沉悶的聲音在空曠華麗地殿中迴響。
兩人坐在馬車裡一路回來,氣也都消得差不多,僵持著一前一後進殿,殿中的侍女紛紛有眼色退下。
她在床上坐了下來。
聞著她身上的脂粉氣,他氣又不打一處來,「去洗乾淨。」
她站起身,往浴房走。
他皺眉盯著她的背影。
等銀霄被宮女們七手八腳地伺候著洗了一遍,穿好衣服出來時,宮人說丞相已經走了。
說是前殿有大臣有事要面見他。
走了也好,杵在這裡她看了也堵得慌。
帶著九思和沛霖用了晚膳,她又檢查了一遍他們的功課,兩個孩子都很好,學什麼東西都很快。
聽說朝廷已經在準備南巡的事宜,她摸著還有兩個月就能臨盆的肚子,開始暢想起出去玩的日子。
南巡能去好多地方啊,揚州,荊州,蜀中。
雖然魏承嘴上說著帶她出去散心,實際上很可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是還是不妨礙她的高興。
到時候他可以忙他的,她自己出去逛。
反正有他沒他其實沒什麼太大區別。
魏承專門抽出一天時間,拖著她去看翻修快完工的御舟。
百丈寬的大運河上,船體巍然好像一座大山停泊在河面,十幾道桅杆撐起皮帆,高聳翹起的船頭一直到船尾的甲板上,光是容納人數就可以達到上千人。
記不清楚負責建造御舟的工匠在一旁說的話了,有魏承聽著就夠了,幾個負責的工匠一字一句弓著身子在他身旁匯報工作的進度,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她就負責到處看看發發呆腦子裡遐想一下南巡生活就好啦。
魏承正聽著幾人講到這船日行多遠,忽然轉過頭問她冷不冷:「河邊風大,要不先上輦車等我。」
一旁存在感極低的幾名工匠並少府令都立刻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