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理
2024-10-03 03:12:18
作者: 夜合
「少君,查出來了。」書房裡,魏寧呈上一部卷宗和這些日暗衛調查得出來的東西,恭敬放到魏承面前。
「趙立也是幽州人,與沈娘子是遠方表親關係,七年前,因為調戲幼女的罪名,被判了流刑,如今刑期剛滿,回了幽州。」
「與江行舟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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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寧點頭:「是。」
「那時候,她十二歲。」魏承眼底冰涼,望著那本卷宗上的字,心裡一股火在燒。
卷宗上的字跡整齊板正,紙面泛著陳年的暈黃,翻開一頁,陳舊的味道撲面而來。
紙上寫著那一場小案的詳細內容。
比起這些年加載幽州刑部檔案里的案卷,確實是小案,但是魏承卻越看神色越陰沉。
夜三更,趙立潛入沈銀霄屋內,捂住其口鼻,撕扯掉衣物,欲行不軌之事。
記錄的不算更詳細,魏寧這裡還有另外一個更詳細的版本。
「據記得的人回憶,那一夜,趙立已經脫了沈娘子的......衣服,好在沒有其他事,被聽到動靜趕來的江行舟踹斷了一條腿,為此江行舟差點被收監,好在江家花了點錢,打點了衙役,免了刑罰,江家自從那事之後,搬離了幽州......趙立在此之前,還偷看過沈娘子洗澡,還偷過沈娘子的貼身衣物自瀆。」魏寧越說越尷尬,說到最後,停下來看魏承的臉色。
「人抓到了嗎?」
魏承額上青筋突起,眼中翻騰著滔天寒意。
「抓到了。」
——
城外破廟,一個瘸腿中年人被綁在破敗的石像上,嘴巴上塞了一隻鞋,正扭動著蛆一樣的身子,想辦法掙開。只可惜綁他的繩結是軍中用來捆綁戰俘的繩結,越掙扎,勒得越是緊。
就在他勒得兩眼翻白時,破廟的大門打開。
刺目的光照射進來。
他眯著眼,待看清幾步外站著的人,差點嚇得尿出來。
一身黑衣的魏承,站在他面前,宛如地獄出來的閻羅惡鬼,還沒說話,已經叫人魂飛魄散。
「少......少君。」趙立吞了口口水,結結巴巴:「我不會再來了,我今天就走,離開幽州,走得遠遠的。」
他以為是自己跑到魏家要錢的緣故。
「我這就走,再不讓少君見著我一次。」
魏承沒有理他,撩起衣服在他面前的椅子前坐了下來,翹起的二郎腿勾起顫抖不止的趙立的下巴。
「你碰過她?」
趙立一僵,「沒......沒有。」
魏承抬腿,一腳重重地踩上趙立趴在地上的左手,慢慢碾壓,直到那隻手皮肉翻卷,血流不止。
趙立慘叫,一張臉糾結得宛如菊花,口水鼻涕被痛得直流。
「是......是碰......過......」
他呻吟求饒。
「但是!但是就是摸了一下,沒幹其他的,她身子還是乾淨的!少君!少君饒命......」
魏承咬牙,眼底殺意翻騰洶湧,一腳踹到他的臉上,力氣之大,將趙立身後綁著的石像也給震斷,趙立口鼻鮮血直流,躺在地上翻滾起來。
「少君......饒命。」趙立躺在地上又吐了口血,含糊不清道:「不是我......是有人讓我......」
魏承道:「魏寧你出去。」
等到魏寧出去,魏承才說:「繼續。」
「是一個女人,她說讓我來找你,也是她告訴我的,說......說沈銀霄是你的女人,你會幫她擺平。」
魏承嗤笑一聲:「那她有沒有說,我會怎麼擺平?」
趙立覺得,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弄死他吧。
魏承起身,抽出刀,冷冽的寒光一閃而過,一瞬間,刀尖沒入趙立的胸口,一刀斃命。
魏寧打開門,迎上收刀出來的魏承。
「少君,是否要追查背後的人。」
魏承頓了頓:「不必了。」
他知道是誰,追查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
「那趙立的屍體......」魏寧轉頭看了一眼地上了無生氣的軀體。
「燒了。」
「還有一件事。」魏寧神色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事?」
「夫人去了沈家。」
魏承臉色瞬間比將夜的天色還要陰騭幾分,他揉了揉肉有些糾結的眉心,原本今日被灌了許多酒,風一吹,有些頭疼。
「少君現在是去沈家?」魏寧問。
「回去。」
——
沈銀霄剛準備關門,迎來了貴客。
金尊玉貴的美婦人從馬車上徐徐下來,攙扶著兩邊的丫鬟,在沈家門前站了一會,打量著這家店面。
沈銀霄頓住。
「夫人要買東西?」
婦人衣裙華貴莊重,連丫鬟都是穿的綾羅綢緞,沈銀霄心裡隱隱猜想,卻不敢證實,直到李茹辛開口。
「你就是我兒仲煬念念不忘的那個姑娘吧。」
沈銀霄明白過來,行了個禮:「夫人安好,我與少君,沒什麼關係,夫人誤會了。」
她笑得慈眉善目,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坐下來:「不打緊的,我這個兒子性子冷淡,對誰都冷冰冰的,你跟著他在外頭只怕受了不少委屈。」
「多大了?可讀過什麼書?」
沈銀霄擠出一抹笑:「十九了,沒讀過什麼書。」
「哦......」她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可憐孩子,聽仲煬說,你以前在青樓彈曲子養家餬口?」
沈銀霄心中微微刺痛,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
她不知道魏夫人突然到訪是什麼意思,她只想趕緊送走她。
李茹辛保養得當,明明三十多歲的年紀,皮膚光滑和十幾二十歲的少女並無二致,也許是沒有生育的緣故,體態也風流。
「這幾日家裡事情多,我也是忙得焦頭爛額,沒來得及照顧上你,讓仲煬的人受委屈,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是,我瞧著你也是十分的投緣,要不今日隨我過府一聚。」
她握住沈銀霄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道:「仲煬的父親也很想見見你。」
沈銀霄想拒絕,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怎麼說。
剛準備搖頭,魏家的一個丫鬟神色緊繃地匆匆進來,在李茹辛耳邊說了句什麼,李茹辛臉色一變,隨即起身對沈銀霄笑道:「不方便就算了,改日我再派人請你。」
沈銀霄目送李茹辛上的車。
丫鬟在李茹辛耳邊輕聲道:「夫人,是二郎君的馬車。」
一輛華麗軒闊的馬車靜靜侯在路邊,李茹辛瞧了一眼,「他倒是來得及時。」
轉身上了車。
沈銀霄準備轉身回去,正好也看到了那輛馬車。
被微風捲起的車簾後,淡漠緊抿的唇和冷傲鋒利的下頜一閃而過,馬車良久停在路邊,遲遲未動。
她嘆了口氣,走過去,「少君有事?」
一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挑開車簾,露出半截手腕,清貴雍容,與他戎裝時又是另一番光景。
那聲音微微含笑:「我還以為,你從此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