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弦急
2024-10-03 03:11:45
作者: 夜合
「所以,少君。」沈銀霄雙手附上他的胸膛,臉頰貼近他的脖頸,蹭了蹭,柔聲道:「放過那婦人的屍體吧,我看著害怕。」
她紅著眼睛,一雙秋水眸子波光盈盈,楚楚可憐,鬢邊的發梢散落在臉頰邊,玲瓏小巧的耳垂上一點艷紅,衣領微微敞開,暖香幽幽。
美人在懷,和聲細語,就算是百鍊鋼也要化成繞指柔,魏承知道自己是嚇到她了,平時兩人相處都在床榻之間,哪裡有機會讓她看到自己方才那副模樣,有些懊悔。
哪怕他一貫奉行軍令如山,言出法隨,此時也動搖了起來。
他猶豫片刻。
「知道了。」他低頭在她額頭輕輕一印,起身走到屋外,對著正站在院子裡束手無策的魏寧生硬道:「不用鞭屍了,扔回許家,將院子弄乾淨。」
院子中的魏寧等人如釋重負。
鞭屍泄憤算得上是比較殘忍的手法了,在軍營里,只有奸細和叛徒,才用得上這樣的待遇,眼前不過是一個後宅婦人,魏寧等人有些下不去手。
更何況,這周媼不是尋常人家的婦人,是縣尉大人的掌上明珠的奶娘,也算是許家半個主子,魏少君衝冠一怒為紅顏,萬一到時候氣消了又後悔,夾在中間兩面為難的還是他們。
聽到魏承又突然打開門吩咐不用了,魏寧鬆了口氣,待到魏承又關門後,趕緊招呼人找了張涼蓆將周媼的屍身卷了起來,送回了許家,免得夜長夢多,魏承又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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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關上門進了屋,打量了一遍屋中的陳設,眉頭輕皺。
「你從小就住這裡?」
沈銀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屋子是沈銀霄住了快二十年的閨房,一進門是一張斗櫃,斗柜上放了些日常雜物和一隻陶瓶,陶瓶上插著一株路邊摘回來的紅梅。
斗櫃旁是窗戶,窗下放著一張桌案,案上擺著一摞書和些許紙筆,她的床是一張四四方方的架子床,擺在最裡間,床沿床板是沈父砍了自家種了十幾年的黃梨木做的,她住了十幾年,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魏承人高馬大,站在這小屋子裡,顯得屋子逼仄了許多。
以往魏承來的次數不多,就算來,也是半夜來,翻窗戶進來翻窗戶出去,這還是他第一次不為了那事而來,也是第一次好好打量這裡。
他越打量越覺得不妥。
忽然發現自己這些年,忽視了沈銀霄許多。
每每只顧著向她索要,卻從沒有關心過她住得如何,吃得如何,每次也許會順手帶點金銀首飾給她,不過那些玩意兒,他從沒放在心上過,不過是順手買的。
這下細想起來,沈銀霄竟也從沒有主動跟他索要過什麼。
「這地方不妥,太小了,家私也不好。」他晃了晃床架子,床架子發出「吱呀——」一聲細響。
「都舊了。」
沈銀霄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這麼多年都用得好好的,我爹娘小門小戶,吃穿用度哪裡能和魏家比,就普通人家而言,已經算是好了。」
「我有一處宅子。」魏承想了想,「就在城東,距離我住的地方也近,那宅子有三進院子,我再給你安排幾個下人服侍,你帶著你爹娘住那裡去。」
這是要她堂而皇之地做他的外室?
就算是她願意,以她爹娘的性子,也是寧死也不肯。
更何況她不願意。
她帶著爹娘住進了他的大宅子裡,以後他成了親,娶了新婦,自己和爹娘該如何自處?
她可不想爹娘因為自己,一把年紀了被人在後背戳脊梁骨。
她勉強一笑:「不用太麻煩了,我爹娘在這裡住慣了,搬去了好宅子反而住得不舒服,他們年紀大了,我也不想讓他們為了我折騰,而且大夫也說了,我爹的病,要身心舒暢才能養好。」
「這地方小點也就罷了。」魏承皺眉看著她被包裹成豬蹄一樣的手,又想起她腿上和手臂上的傷,「沒有人服侍你,如何好好養傷,這幾日,你就不要去你們家的店了,我派個丫頭來服侍你。」
「不必。」沈銀霄脫口而出。
見魏承臉色不好看,她忙改口:「我不習慣被人服侍,而且這是小傷,我能走能動的,還不至於要人端茶送水的地步。」
魏承勾唇一笑,欺身上來,抬手輕輕捏住她的臉蛋,玩笑道:「銀霄是在埋怨我從前讓你端茶倒水?」
沈銀霄臉一紅,呢喃道:「沒有......」
「總之就是不習慣,不是我自己挑的人,在我身邊我不習慣。」她大著膽子道。
想起今日回來買的人,她忽然道:「對了,有件事,我自作主張,少君若是真為我想,就不要怪我好不好?」
魏承心情很好,勾起唇角:「你先說。」
「今日回來是,我在路邊買了......幾個人。」她有些忐忑,一邊說一邊覷他,「花了......五百兩。」
魏承故作訝異:「我竟不知道,我家銀霄竟這般有錢,看來賣豆花果然賺錢,他日我卸甲歸田,不如也跟著你一塊賣豆花算了,娘子當壚賣豆花,為夫後院磨黃豆,做的定不會比那李游差。」
沈銀霄被他的打趣弄得面紅耳赤,結結巴巴道:「我沒......沒那麼多錢。」
「哦?」他挑眉。
「所以......我讓那人去找你要錢......」她說完不敢去看他神色,聽到半天沒有動靜,她心一沉,低頭解釋:「我不是故意坑你,那些銀子我之後分期還給你,不會少你的。」
「不是故意拖到現在才告訴你,只是之前一直忘了,你說到找丫頭,我這才想起來......」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沈銀霄半天沒聽到聲音,她大著膽子抬頭,正看到魏承一張正忍笑忍的辛苦,她一愣。
「要是還要等到你告訴我才知道這事,魏寧他們也不必再待在我身邊幹下去了。」
「魏將軍告訴少君了?」沈銀霄明白過來。
魏承點頭,擁著她躺了下來,「花點銀子就解決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這次就算了,無妨。」
沈銀霄鬆了口氣。
其實魏承不僅不覺得無妨,甚至得知這個消息時,還有些興奮。
他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遺憾沒有在場親眼看到沈銀霄那副飛揚跋扈的模樣。
魏寧送沈銀霄到家後,立刻就找到了魏承,將當天的事情事無巨細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他,包括沈銀霄和那伙人說了什麼,如何的動作,如何的神態語氣,魏寧都一一形容出來。
要不是魏寧親口說出來,他都不信,沈銀霄竟還有這樣色厲內荏的一面。
親口說自己是他的人......
他甚至背過身,背對魏寧,偷偷笑了起來。
「少君?」
「魏承?」
沈銀霄叫了好幾聲,魏承才回過神。
他「哦」了一聲,輕咳一聲,煞有介事道:「以後缺什麼要什麼,直接跟我說就好,要是有時候我不在,就告訴魏寧,我早就想給你安排些人手,免得你辛苦。」
他湊近沈銀霄的脖頸,貪戀著她身上女子的馨香,那爪子也不安分起來,探入衣領,握住那團柔軟,輕攏慢捻抹復挑。
沈銀霄在他懷裡軟成一灘春水,陣陣酥麻直抵四肢百骸,咬緊貝齒,不讓嬌吟聲溢出來。
屋中的氣息漸漸曖昧氤氳起來,魏承蹬掉靴子,翻身小心壓在她身上,一口咬住沈銀霄嬌嫩的脖頸,啃噬舔咬。
「那個沒來吧?」魏承喘著粗氣,緩緩下移,在她精緻的鎖骨上吸吮啃咬。
沈銀霄渾身顫抖,小貓一樣嗚咽出聲,喉結滾動,臉色通紅的搖了搖頭。
魏承會心一笑,多日沒有碰她,心裡那把火,輕而易舉地就被勾了起來,席捲全身,弄得他一刻也忍不住。
他的手繼續向下,探入她的裙擺間。
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魏承沒入裙擺的手,瞬間頓住。
兩人相連的身體驀然僵硬。
門外,魏寧的聲音冷靜中帶著一絲急促。
「少君,主君派人來找,說有要事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