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是說怪物已經清除乾淨了嗎？

  話音剛落，他臉色又是一變，痛苦地捂著腹部蜷成一痛。

  身體裡的骨頭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幾乎要把他撕成碎片。

  「啊啊啊！！！」

  他慘叫著，同時，雙手和四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長出灰黑色的獸毛。

  眼鏡男仰著頭痛苦地嘶吼著，再出聲時才發現自己喉嚨里發出的竟然不是人聲，反而更像是狼嗥的獸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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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

  路燈下，他口中的牙齒也在發生著變化，一點點變得尖銳鋒利，在夜色中折射出凜然的寒光。

  他身體裡的骨骼發出『咯咯』的脆響，痛苦還在不斷加劇，如潮水般將他淹沒，讓他無法承受地在地上吼叫打滾。

  眼鏡隨著他的動作掉落在地，眨眼間鏡片就被壓得粉碎。

  他的腦子還是清醒的，他清醒地看著自己從人類一點點變成怪物。

  眼鏡男的眼底漸漸凝聚出恐懼的無助，他張開嘴巴想尖叫，卻無法自控地伸長脖子對月亮發出野獸般的叫吼，「啊——嗚——」

  這時，有個女客從酒吧街方向走來，走的也是這條路。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她以為躺在地上的男人是哪個酒吧里跑出來的醉漢，並沒有在意。

  可是，當女客無意間看到他長滿灰黑長毛的胳膊時，嚇得手一抖，連包包都掉在了地上。

  「媽呀！這、這是……怪物！」

  在空曠無人的街頭突然出現這麼一個怪物，女客嚇得臉色發白，毫不猶豫地轉頭，拔腿就跑。

  然而，雙腿還沒有邁出去，腳踝卻被什麼一把握住。

  她低頭一看，是眼鏡男抓住了她的腳踝。

  抓在她腳踝處的那隻手，已經徹底獸化，指甲都變得又尖又長，深深扎進她的肉里。

  女人嚇得花容失色，顧不得疼痛，抬起穿著高跟鞋的另一隻腳朝緊緊抓著自己不放的獸爪踹去。

  「救、命！救命……啊！」

  她才叫了兩聲，那隻抓著她的手用力一拽，她一個趔趄，當即跌倒在地。

  女人嚇壞了，手腳並用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一抬頭那張被獸毛覆蓋了五官的臉便撞進視線。

  怪物呲牙咧嘴地衝到她眼前，張開血盆大口便撲上去，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

  「啊——！！！」

  隨著野獸般的撕咬，女人發出悽厲無比的慘叫，在空蕩無人的街頭聽著格外毛骨悚然。

  不遠處，隱在路燈後的小歐望著這一幕，不忍地閉了閉雙眼。

  在聽著女人的求救聲時，她有好幾次都想衝過去救她。

  不過，想到自己這段時間躲在廢棄舊廠房裡的遭遇，她咬咬牙，終究是硬起心腸。

  耳邊，女人的叫聲越來越弱，越來越小。

  小歐深深呼了一口氣，心一橫，轉身大步離去，只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

  三天後，安全局。

  會議室里，許國超看著熱搜上的頭條，抬手重重拍上身後的投影屏幕，語氣嚴肅地開腔，「不是說怪物已經清除乾淨了嗎？誰來跟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坐在會議桌前的一大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凝重著表情，誰都沒敢吱聲。

  「這三天已經連續出現五名受害者，鄴城的市民該如何看待安全局？現在公關部那邊光是市民投訴電話每天就是近千個！你們說說，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說到這裡，許國超氣得直接把手裡的筆記本甩了出去。

  『啪！』的一聲脆響，仿佛敲擊在所有人的心上，大家更是三緘其口，默不作聲。

  許國超的助手周偉看著沉默不語的同僚，糾結了片刻，轉臉看向坐在靠門口位置的李振華，「李教授，聽說不久前您的助手小歐在實驗室里感染了狼血清，後來便不知所蹤。你覺得這次的襲擊殺人事件會不會跟她有關係？」

  李振華只是過來旁聽的，當周偉問完這話，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李振華怔了怔，抬眼迎上眾人或探究或懷疑的表情，緩緩回話，「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小歐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她善良熱心，工作認真。無論是從私人立場還是從站在研究者的立場，我都不希望這次的事件與她有關。」

  他的話就輕避重，周偉想了想，不依不撓地繼續追問，「如果這些受害者都是她殺的呢？李教授有什麼打算？有沒有辦法能制止她？」

  李振華對上他咄咄逼人的視線，也冷沉了目光，「我只是科研工作者，我的工作是做好我的研究，爭取早日配出修正狼血清變異的試劑。至於怎麼對付這些怪物，是安全局諸位的工作。」

  周偉被他堵得語塞，不服氣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可是，小歐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人，狼血清也是在你實驗室里感染的，這件事難道李教授不應該負責嗎？從發生第一起命案到現在，我們整整搜索了七十二個小時，還是沒有找到小歐，李教授是不是能提供一些線索？」

  「我沒有線索，自從小歐從實驗室消失起，我就沒有見過她。」

  「難道她就沒有找過你？畢竟你……」

  聽出他話里針逢相對和推卸責任的意思，許國超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夠了！周偉，這種命案誰都始料未及！現在不是互相推諉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出對策，儘快找出怪物並消滅它們！在此之前，我們只能加強，希望不會再出現新的受害者！」

  周偉又看了李振華一眼，不服地低下頭，「知道了！」

  …………

  為期兩周又暗無天日的軍訓終於結束了，軍訓匯演結束後，蘇雅回到宿舍就往床上一倒，「我們的苦難日終於結束了！兩個星期，我都曬黑好幾個色號了！你看我這胳膊！」

  說到這裡，她抬頭看了一眼換下軍裝的某人，詫異道，「寒星，你為什麼沒有被曬黑？」

  姜寒星攤了攤手，「可能是我本來就比較黑吧。」

  「你這膚色也叫黑？還給不給人活路了！」蘇雅說話的時候，順手拿過床頭的手機，開始刷微博，「對了，你看最近的新聞沒有？又有怪物殺人了。我媽讓我最近晚上不要亂跑，老老實實待在學校里！」

  「嗯，看了。」姜寒星現在對怪物傷人的新聞已經免疫，比起怪物，她更關心宮湛。

  自從那次在食堂外向他提了兩個問題後，她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機會再接近他，這樣下去可不行。

  如今鄴城裡出沒的怪物數量在增加，她很擔心他的身體會突然發生變化。

  跟會傷人的怪物比起來，他的變異程度很小，而且哪怕變成半狼人的模樣，依然還保持人類的理智。

  可惜她不清楚他變化的規律，這也是她選擇學醫的一個重要原因。

  人類的基因和狼族的基因之間，究竟有怎樣的聯繫，她很想知道。

  而她更想找到消除這種血清的方法，讓他免受變異之苦，也讓無辜的人不用擔驚受怕。

  她想消滅怪物，她想以她的方式來守護留白。

  「對了，寒星，我們今晚點外賣吃怎麼樣？」蘇雅趴在枕頭上望著她，「我現在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更不想出門。」

  「外賣將來可以吃一輩子，但是學校食堂只能吃四年，你快換衣服，我等你一起去食堂。」

  「啊？」蘇雅哀號一聲，張了張嘴巴正要說話，忽然瞥到對面桌上震動不停的手機，「寒星，你手機響了。」

  姜寒星轉身，抓過手機，接聽，「小戀，你們軍訓也結束了？」

  「嗯！終於解放了！」王小戀跟她閒聊了幾句，又道，「今晚咱們一起吃頓飯吧，已經兩個星期沒見面了，我對你格外想念呢！」

  姜寒星爽快地答應了，「好啊，約哪兒？」

  「我聽說大學城的小吃街有家燒烤特別好吃，不如咱們去擼串？」

  「沒問題，幾點？」

  等約好時間，姜寒星掛了電話看向躺床上一動不動的蘇雅，「晚上我要去跟女朋友約會，你得一個人吃飯了。」

  「寒星，你不能這麼見色忘友。」蘇雅露出一臉心痛的表情，頓了頓，又道，「不過如果你幫我帶夜宵回來，我就原諒你！」

  姜寒星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

  與此同時，男生寢室。

  宮湛回寢室後沖了個澡，換了件休閒T恤和短褲坐在書桌前。

  他習慣性地拿起字典，一頁頁翻看。

  不過看了沒一會兒，視線就落在檯燈旁邊放著的那條舊手鍊上。

  他伸手拿起舊手鍊仔細端詳著，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他心裡很清楚，這條手鍊跟自己要尋找的記憶有關，可是光憑一條舊手鍊，他根本沒有辦法想起以前的事。

  這條舊手鍊的主人會是誰？

  找到了它的主人，他是不是有恢復記憶的可能？

  他的室友正在聊電話，說了一半，突然轉頭朝他看過來，「宮湛，晚上我們系聚餐，有位學長請客，歡迎新人順便慶祝我們軍訓結束，你要不要一起？」

  「不……」宮湛正想拒絕，可是話到嘴邊又改了口，「去哪兒？」

  既然奶奶把他安排到學校來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多結交一些朋友，那麼他必須得學著跟同學打交道。

  「學長說去小吃街，晚上擼串啤酒走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