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還真準備捨身取義啊？

  刑啟明神情一滯，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我想贖罪。」

  姜孝天頓時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斜挑起嘴角，諷刺道，「你要贖罪是你的事，與我何干？你別拉我下水，我沒那麼偉大高尚的情操！」

  刑啟明臉色有點難堪，垂在身側的手也不由收緊了幾分，「這麼說，你是不願意把試劑給我？」

  「只要有我在，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試劑！」姜孝天一口回絕，連半秒鐘都沒有猶豫，「刑啟明，你死了這條心吧！」

  刑啟明沒有接話，抿了抿嘴角，抬步朝他走近過去。

  姜孝天見他這副架勢，不緊不慢地低笑出聲，「你還打算動手硬搶不成？好啊！我倒想看看成天在手術台上開膛破肚的刑醫生，跟我這個不務正業的混混到底誰身手更勝一籌？」

  

  刑啟明擰起眉頭，昏暗的光線模糊了他臉上的神情，「孝天，別逼我對你動手。」

  姜孝天嗤笑一聲，順手把身上的皮衣外套脫掉，隨手往旁邊的墓碑上一搭，「那就來啊！」

  說話的同時，他挑釁地衝著刑啟明勾了勾食指，眼神和語氣都冷沉了下去，「我想揍你很久了！」

  說完，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握緊拳頭就衝著刑啟明那張臉揮了過去。

  眼看著他的拳頭就要砸中刑啟明了，姜孝天只感覺眼一花，拳頭一下子砸了個空。

  他站定腳步，側目看向在兩米外站定的刑啟明，眉峰一緊，眼底有什麼情緒在激烈地翻湧著，「呵！沒想到當怪物還有這樣的好處，原本只懂得埋頭做研究的書呆子如今也成絕世高手了？正好讓我見識見識，注射過狼血清的人類到底能厲害到什麼程度？」

  說完，姜孝天揮著拳頭再次朝他沖了過去。

  刑啟明只是閃避，並沒有主動出招，望向他的眼神也帶著無奈與感傷，「孝天，我說了，我不想傷害你。」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姜孝天冷嗤一聲，壓根不買他的帳，「你今晚在墓園裡守株待兔，不就是想從我手裡搶那支試劑嗎？」

  他們曾經共事多年，對彼此的個性都很了解。

  刑啟明心裡很清楚，哪怕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他不樂意，自己還是沒辦法得到試劑。

  兩人就這麼過了十幾招，刑啟明忽然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慕雲的孩子已經念高三了吧？聽說她讀的是鄴城最好的高中，看來你把她教得很不錯。」

  姜孝天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視線狠狠一震，心頭當即躥起一股怒火，「刑啟明，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你敢威脅我？」

  既然那些失敗的實驗體在月圓之夜能找到姜家小院，那麼刑啟明作為神智沒有被狼血清控制的實驗體，知道姜寒星的存在一點兒也不奇怪。

  刑啟明內心搖擺了一下，隨即眉宇間划過一抹破釜沉舟的狠意，「傷人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那支沒有副作用的狼血清試劑我勢在必得！」

  「那恐怕你要空手而歸了！」姜孝天冷嗤一聲，「試劑早就不知所蹤了！」

  「孝天，我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來找你，你不必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你我都很清楚，那麼重要的試劑，你絕對不會弄丟。」

  「如果它就是丟了呢？」

  「那麼，我只能去找慕雲的女兒，你上了年紀可能記不大清楚，小姑娘聰明伶俐肯定知道……」

  「刑啟明，你個喪心病狂的混蛋！老子今天乾脆替天行道滅了你！免得你再去害人！」

  姜孝天徹底被他的話激怒，一拳接一拳朝他揮去。

  刑啟明在他連續的進攻下，終於被磨去了所有耐心。

  他仰頭嘶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碧綠的幽光，下一刻，身形一動，直接衝著姜孝天張開嘴巴。

  他速度極快，饒是姜孝天有所準備還是被他鋒利的獠牙咬中。

  「嘶！」

  手臂處傳來劇痛，姜孝天動作一滯，再回神時，脖子便被一隻大手扼住。

  姜孝天冷冷看著站在面前的人，眼底沒有懼色，「你就算殺了我，我也只有兩個字，不給！堅決不給！」

  刑啟明嘴角微勾，面不改色地更正道，「你說了不止兩個字。」

  姜孝天真是要被他這奇葩的腦迴路給氣笑了，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數他說了幾個字。

  「別廢話，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刑啟明看向他的眼神帶著絲絲涼意，「我不會殺你，今晚只是提前跟你打個招呼。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如果你不把試劑交出來，我也不知道我會對慕雲的女兒做出什麼。」

  姜孝天臉色一變，直接破口大罵，「你是人嗎？你他媽還是人嗎？你敢動寒星一下試試！老子不會放過你……咳！咳咳！」

  這時，刑啟明掐在他脖子處的手指就猛地收緊，「你不放過我？沒這個能力就別說大話，憑你那點能耐我何？況且，你現在連自己小命都保不住，拿什麼去保護慕雲的女兒？」

  「刑！天！明！」姜孝天額頭處青筋劇烈地跳動著，「你最好祈禱別落我手裡，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我也很期待你不放過我的那一天。」刑啟明突然收手，將他推了出去，「記住，你只有兩天可以考慮，抓緊時間。」

  「咳咳！咳咳咳！」

  姜孝天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大量空氣的突然灌入讓他無法自控地嗆咳起來。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咳嗽，「老子告訴你刑啟明……」

  他手一抬，直指刑啟明站的方向，可是當視線掃過去的時候，那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刑啟明的影子？

  姜孝天怔住，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片刻後，他走回墓碑前拿起自己的外套，又深深看了一眼墓碑上的人，才轉身離去。

  夜色漸深，墓園裡又恢復了以往的幽森沉寂，如果忽略那十座墓碑前帶著露珠的白菊，好像誰都不曾來過……

  姜孝天回到向陽街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他帶著一身疲憊回到臥室，連澡都沒洗，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翌日，等他睜開眼睛，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

  姜孝天盯著手機屏幕發了兩三秒鐘的呆，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迅速翻身下床。

  等他走出臥室，第一時間衝到主臥門口，臥室的門大開著，裡頭空無一人。

  姜孝天眉宇間神色一沉，退出來，轉身打開雜物間的門，還是沒人。

  「這個臭丫頭！昨晚真該拿根繩子把她拴在家裡！」姜孝天恨恨地咬咬牙，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抓過車鑰匙大步衝出家門。

  華陽中學。

  高三部，課間時間。

  姜寒星望著教室里空了大半的座位，長長嘆了一口氣，「小戀，連班長今天都請病假沒來上課，你怎麼還往學校跑？為了高考，你還真準備捨身取義啊？」

  王小戀下巴一揚，不服氣地哼唧一聲，「你不是也來學校了？」

  姜寒星撇嘴道，「你怎麼能跟我比呢？我帶保鏢來了呀！」

  「保鏢？哪兒呢？」王小戀故意揚長了脖子往她身後看，「你帶了誰？鋼鐵俠還是蜘蛛俠！」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真有私人保鏢。」

  姜寒星也很怕死的，月圓之夜的經歷她至今還記憶猶新，只要回憶起來，兩條腿還直打顫。

  所以，保險起見，她今天把留白帶出來了。

  現在的留白已經能說簡短連貫的短句，跟人交流沒有太大問題。

  她把他安排在學校附近的網吧里，開了一台電腦給他玩。

  網吧里其他人都戴著耳機在吃雞，只有留白打開的頁面上排滿了漢字。

  此時，他趴在電腦顯示器跟前，對照屏幕上的漢字一筆一畫地在本子上寫大字。

  少年埋著頭，電腦屏幕的藍光打在他精緻帥氣的臉上，神情專注，周圍吵雜的聲音對他絲毫沒有影響。

  旁邊有兩個女生見他如此特立獨行，一臉興趣地走過來，故意跟他搭訕，「帥哥，你也是我們學校嗎？人家翹課來打遊戲，你在幹嘛？練字嗎？」

  少年沒有搭理她們，自顧自地繼續抄寫，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帥哥，你怎麼不理人啊？」其中有個女生見他還是不理人，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喂！我們在跟你說話呢！耳聾嗎你？」

  少年手裡的筆一頓，終於緩緩抬起頭。

  看清楚少的長像後，她們驚訝地瞪圓了雙眼，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臥槽！好帥！

  剛才只是看了少年一個側臉，就覺得他帥得不行。

  此刻，當他整張臉暴露在她們眼前時，她們激動得只想大聲尖叫。

  帥！簡直太帥了！比漫畫裡看到的男主角還要帥啊啊啊！！！

  在她們犯花痴的眼神中，少年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從色澤淡粉的唇間吐出幾個字，「閉嘴！你們真吵！」

  這兩個女生是翹課來網吧打遊戲的，其中一位見他出言不遜，頓時覺得尷尬又難堪，「跩什麼跩啊？不就是長得帥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另一位女生又瞥了少年幾眼，就差流口水了，「顏值即正義！他這張臉完全是正義的化身啊！有跩的資本！我喜歡！」

  少年不太理解她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皺了下眉頭，又繼續抄寫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