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太監，九千歲送來的雙面老妖

  穿越以來這是林若溪第一次出府，所以進門的時候她習慣性地向開門人點了下頭，道：「有勞了，謝謝！」

  開門人倏地抬頭看過來，和林若溪四目相對，竟咧開嘴沖林若溪一笑。

  這一笑差點沒笑得林若溪跳起來，因為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張撲滿了脂粉，白得可以嚇死人的臉。

  這樣的臉今日林若溪見過太多，皇宮裡只要上了點歲數的太監基本上都是這幅模樣，看一眼就會讓人想起某個島國的藝妓。可是在左丞相府，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臉，因為左丞相府從來不養太監。

  突然想起方才鳳熠對此人恭敬的態度，林若溪福至心靈：「你是九千歲派來的？」

  太監鷹眸一閃：「大小姐英明，奴才來自端王府，也是宮裡膳司房的一品太監。」

  臥槽！林若溪牙根登時劇痛：「敢問公公……」

  「奴才姓李，大小姐可以喚奴才李公公。」

  哦！也姓李，怪不得一看就是個李蓮英。

  「敢問李公公，您老人家來丞相府所為何事啊？」林若溪問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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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公將林若溪上下打量了一番，陰森森的目光直瞧得林若溪頭皮發麻，「主子說，大小姐太瘦太矮了，讓奴才來貼身伺候大小姐。」

  林若溪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今日九千歲的那句話——「本座會瞧著你長得胖胖的長長的。」

  在心裡斟酌了半天，林若溪儘量把聲音放得柔和一點：「李公公，您老是膳司房的一品太監，而若溪只是丞相府一個不受寵的小姐。您看您是不是……」

  「主子既然將奴才賞給了大小姐，奴才就是大小姐的人。」李公公的態度十分恭敬，卻也不容拒絕。

  林若溪有些抓狂。九千歲給她弄來這麼一個千年老妖般成了精的太監，明擺著是來監視她的啊！淪為九千歲砧板上的肉林若溪沒什麼可抱怨，與虎謀皮本來就要付出代價，問題是她又不是宮裡的娘娘，身邊怎能帶個貼身太監呢？

  「可是……若溪還是閨閣女子，公公如何能貼身伺候？」

  「奴才乃是無根之人。」李公公的口氣平淡得無波無瀾，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面對這種神回答，林若溪也是醉了。果然，九千歲手底下的人都不是凡品。她現在幾乎能肯定，鳳熠那隻小狐狸對付她的法子，也是九千歲教的。

  見林若溪傻愣著，李公公皺了下眉：「睡眠不足會導致皮膚暗黃生斑，大小姐還是早些回得月樓休息吧！」

  她想休息啊，可身邊跟著個黑山老妖似的太監，她怎麼睡得著？

  「若溪在這府中樹敵不少，公公乃是個太監，又是九千歲的人，倘若隨侍在若溪身邊，恐會為若溪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李公公，您還是回去吧！代若溪謝謝九千歲，就說若溪一定遵守諾言，將自個兒養的白白胖胖之後親自送上門讓九千歲過目。」

  這番話一出口，李公公便意味深長地看了林若溪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林若溪居然覺得李公公的這一眼中帶著些些讚賞。沒等她細想，李公公卻笑起來：「這有何難？」

  林若溪還沒反應過來，李公公身形一晃已沒了蹤影。

  然而，提著的心尚未放下來，眼前又多出來一位四五十歲面容慈祥的老嬤嬤。

  「奴婢叩見大小姐！」老嬤嬤沖林若溪行了個大禮。

  林若溪倏地瞪大眼睛，「你是……你是剛才的……」

  「在端王府和宮裡，奴婢是李公公。在左丞相府，奴婢乃是替大小姐調理身子的李嬤嬤。」

  林若溪陰沉著臉瞧了李嬤嬤足足兩分鐘，才一言不發地帶著她和茉莉回到得月樓。

  趁李嬤嬤去準備洗澡水，茉莉湊到林若溪身邊：「大小姐，這個不男不女的老傢伙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為什麼要留下她？」

  林若溪淡然道：「今晚四皇子不惜與我鬧翻也要堅持送我們回來，可是，一看見她二話不說就回去了，連一個侍衛也沒留下，這說明此人已經將丞相府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擺平了。有這樣的本事，並且連四皇子都對她畢恭畢敬，此人肯定不簡單。留下她，興許能給我們幫上大忙。」

  「可她明顯是九千歲派來監視大小姐的，留下來必定是個禍害。」林若溪雖然沒告訴茉莉自己和九千歲之間的事情，但李嬤嬤的來意，茉莉還是能猜得出幾分。

  「什麼事兒都有利有弊……」林若溪沒打算瞞著茉莉，揉著額角道：「我既然想靠著九千歲這棵大樹，自然要做他籠子裡的鳥兒。吃虧的買賣，九千歲豈肯做？」

  「可是大小姐……」

  「沒什麼可是的，九千歲身邊兒的人，必定不是凡品。不過，她既然跟了我，便要效忠於我，若是三心二意，我自然不會留她。」

  門外，李嬤嬤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滿意的笑容。這一回，眼眸中皆是不加掩飾的欣賞和讚嘆……

  沐浴完，林若溪斜歪在床頭將李嬤嬤叫進來。定定地瞧了李嬤嬤十秒鐘，才笑道：「嬤嬤是聰明人，若溪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今晚，府里似乎太安靜了些，若溪想知道，可是嬤嬤的功勞？」

  李嬤嬤也不避林若溪的視線，平靜地與她對視，聲音更是平淡無波：「不過有幾隻蟑螂瞎跳竄，奴婢怕噁心著大小姐，所以提前處理乾淨了。」

  「那若溪要謝謝李嬤嬤了。以後，還望嬤嬤多多關照。」

  「大小姐不必客氣，奴婢來丞相府只負責照顧大小姐的飲食起居，其他一概不管。」

  林若溪胸口一堵，這話就是明明白白告訴她，九千歲只幫她擺平今晚，到了明日，她還是得卯足了勁兒孤軍奮戰。

  死太監，雖然幫了她，卻也是在害她，果然變態到不可理喻的程度。

  在心裡好好問候了一遍九千歲的祖宗十八代，林若溪才冷笑道：「那就有勞嬤嬤了，若溪困了。」

  剛準備躺下去，李嬤嬤卻沖她詭異地一笑。如同變戲法般，李嬤嬤手裡多出一隻大海碗：「大小姐今日擔驚受怕一整天，想必餓了，奴婢準備了豬肘湯，裡面添加了人參、燕窩等十幾種滋補品。大小姐還是吃了再睡吧！」

  看著滿滿一大碗燉得稀爛的豬肘湯，林若溪簡直欲哭無淚。九千歲這個死太監是打算從現在就開始對她實施育肥計劃啊！

  林若溪幾乎能肯定，這麼養下去，要不了一個月她就能達標，然後變成九千歲手裡的一盞宮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