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卡斯特紅啤酒

  李白在溫暖坐上計程車前拉住了她。

  溫暖像個炸了毛的小獅子，拍著他的手，齜牙瞪眼，「放開，你個叛徒！」啪啪幾巴掌下去，他的胳膊和手背都冒出了紅印子。

  李白任她胡鬧，跟司機師傅說了聲抱歉，關上車門，直接用蠻力把她拽到一邊，等計程車走遠才鬆了手。

  「你瞅瞅你。」他把紅彤彤的手背比劃給她看，「你這是欺師滅祖！」

  「你當得起『師父』兩個字嗎？真是笑死我了。」溫暖乾笑兩聲，「我當你是親師父你當我是撿來的徒弟，你跟那個人渣把我當傻子耍著玩是不是特別有意思？」

  「小暖！」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溫暖惡狠狠瞪著他，好像把他千刀萬剮了都不解恨。

  在她的字典里，如果有比背叛愛情更加不能原諒的事，那就是背叛友情！朋友是在生活中並肩作戰的隊友，可她放心交付後背的時候，他卻捅了她一刀。

  很疼！

  

  李白雖然中文很好，但到底不是母語，更何況，戰鬥機模式的溫暖未免有些嚇人，他一下也瘋了，「是，我有病，把酒給你賣，讓你的酒吧跟我的酒吧搶生意，我腦子進水教你釀酒跟我搶客人！我當不起你師父，我不配叫你的名字，我跟你認識三年，都特麼是個屁！」

  他說完一晃手，好像屁里那最後一點臭味都被風吹走了，什麼都沒剩下。

  「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溫暖半句都聽不進去，恨不得把嗓子吼出血來。

  當年，她是抱了多大的決心要活出個樣子來，別人又怎麼知道？

  可現在，她的努力卻變成了秦海的施捨，她將自己活成了笑話！

  李白看著她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不由心軟，嘆口氣，聲音也軟下來，「小暖，能不能聽我解釋？」

  她別了頭不看他，卻沒有走，他在腦子裡整理了一下語句，說起他和秦海那點事。

  秦海是李白在中國交的第一個朋友，他知道他已婚，但還有個小女朋友在念大學，也不是沒在玩笑時提過想見見，但秦海說她不喜歡喝酒，想必跟他八字不合，他也就沒再提。

  後來兩人鬧分手，他也知道，但他真的不知道那個來找他爭取特供的女孩就是秦海的情人。

  D白除了在自家酒館賣，特供都是一些大品牌連鎖餐飲店，給酒吧特供根本就是幫別人跟自己搶生意，他怎麼可能同意？

  但她太執著，每天都來酒廠守著。

  為了讓她知難而退，他提出很多刁鑽的要求，甚至要求跟她拼酒，直到那次秦海來找他，偶然撞見了她。

  第二天，秦海特意過來找他問明了原因，然後求他幫忙。

  秦海說，這是他欠她的。

  兄弟開口，他的生意原則只能靠邊站，所以特供的合同剛簽下來時，甚至有傳言說他跟溫暖有一腿，為了兄弟，他只能說是跟小姑娘投緣，於是，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精釀圈裡著名的冤大頭。

  「我承認教你經營酒吧是受秦海之託，但教你釀酒，當你師父，絕對是因為我看中了你的天賦，跟你當了這麼多年的朋友，是因為對脾氣，跟秦海一點關係都沒有。」李白豎起三指，擺出對天發誓的姿勢。

  「如果知道你是他朋友，我不會去求你！」溫暖的眼底蒙了水霧。

  「就是因為知道你的脾氣，所以不敢跟你說。」李白嘆口氣，「對不起，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很感激秦海當年說動了我，要不然，我就會錯過一個好徒弟和一個好朋友。」

  三年，她的Fly酒吧不再是靠D白特供活著，她有很高的釀酒天賦，如果她願意，早就有機會創立自己的牌子，可她在乎他這個師父，也不熱衷追名逐利。

  這些，他當然都知道。

  溫暖使勁咬住下唇，忍了半晌，才清了清嗓子說：「我改天再來吧。」說完走到馬路邊攔車，始終都沒再看他一眼。

  李白一直看著她上車，才轉身回了酒廠，看來這個改天，要等到他登門謝罪之後了。

  他黑著一張臉警告秦海以後不打電話不許出現在酒廠，不然以後一分錢分紅都別想拿到！

  溫暖在計程車上吹了會兒風，情緒才平復下來，可心裡還是像壓著塊石頭，悶得她喘不過氣，便打了電話給蔣心怡，叫她出來唱K發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