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對戲1

  酒舍門前，清秀少年拉著另一溫雅少年的衣袖，慫恿著，臉上滿是期盼。溫雅少年似不喜與人過於親近，修眉微蹙，但卻沒有將少年的手拉開，而是抬手撫了撫額，形狀優美的唇角略微落下一聲無可奈何的輕嘆，「王大人要是知道你們私下飲酒，定不會輕饒。」

  另幾個少年立即反駁：「今日乃是沐休日，大人不在府中。你我不說，他怎會知曉？」

  溫雅少年沒說話。

  攝影師略微詫異，這裡姚子寧不是該有一句台詞麼？

  鄒平和舒窈也注意到了，但他們看懂了其中的門道。舒窈移開視線，看向鄒平，果然就見鄒平指揮著攝影機給了蘇月白眼睛一個特寫。

  他的睫羽很修長，濃密卷翹，平日已是不笑而有情，現下，雖未明確答應同伴，但柔軟下來的眸色已讓所有人看到了他的妥協。

  有時候，無聲的流露，比刻意的詞句更能表現一個人的感情，也更叫人動容。顯然，蘇月白很懂這一點。

  進了酒舍，接下來就是舒窈的戲份了。鄒平向舒窈打手勢，讓她準備就位。

  「掌柜的，上五壇好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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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窈站在紅木門扉後，就聽到群演的台詞。群演話音落了一會兒，不見有人應答，應是在察視酒舍里是否有人。接著，才聽到清朗的男音疑惑地響起：「掌柜的好像不在，不若下一次再來吧？」

  「不可能呀，掌柜的平日裡都在的。我去瞧瞧，子寧你可不許走。」

  一人起身，準備開門出去察看，舒窈看著門框上映出的人影，微閉眼眸，再睜眼時，她眼神轉變，已然入戲化身秋水伊。

  門拉開，見到她，少年們紛紛訝異地睜大眼睛。

  舒窈隔著酒罈望過去，蘇月白坐在桌前，身姿直挺，側臉對著她，眼裡先是閃過一絲詫異，接著是審視，然後似看出了她的身份，又化成淡淡的疏離。

  這個變化過程不過幾秒，卻清晰的表現出了男主姚子寧的內心變化的層次感。

  在《風月江南》里，姚子寧與秋水伊在酒舍相遇時，秋水伊被同行的書生言辭羞辱，他一直在一旁看著，到了最後一刻，才站出來，輕描淡寫地解圍，足以說明，姚子寧並非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好相處。

  他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心思縝密，體察入微，甚至，對於無關的人和事會表現得相當冷漠。

  蘇月白不過看了一眼劇本，而且只是片斷，竟然這麼快就抓住了人物的性格特點了麼？

  舒窈壓下心裡的詫異，熟稔地說著台詞：「方才，是你們叫的酒嗎？」

  寧浩和他的助理在蘇月白化妝出來那一刻就白了臉，特別是寧浩，看著蘇月白和舒窈順暢的對著戲，幾乎每個鏡頭都是一條拉過，塑造的人物比他更飽滿，更形象，好似從小說里走出來的人物似的，整張臉已沒有半點血色。

  碾壓。

  從外貌氣質到實力演技的碾壓，而他，一敗塗地。

  片場其他人的注意力全被舒窈和蘇月白的表演吸引了過去，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