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經年相見前奏

  香菇山藥肉片，糖醋排骨，蝦仁荷蘭豆，一個排骨玉米濃湯，林晗看見後胃口大開，去洗手間洗了個手後，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美味菜餚。

  她不再像上個月一樣蔫蔫兒的，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最大的成果就是名次有了明顯的上升。抬頭看了看黑板上高考剩餘日期還有三十三天，一年的時間，心情緊了又松，鬆了又繃，這就是高三，汗水，拼搏，努力，除了這些她還有方以琦和王珂，這個五月顯得格外耀眼。

  說起來也奇怪，黃麗梅最近很少和她聯繫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突然間生分了一樣。王珂問林晗，林晗比她更慘，給她發消息一直沒回，不過，大家都在高考，手裡被老師沒收可以理解，兩人最後一致認定都是老范管得嚴，一直不得空，兩個人誰也沒往心裡去。

  五月假期過後的星期天是王珂的生日，今年和去年不同，舊的親朋好友絕大部分都在風市那邊，不過好在有林晗。想到這，王珂的心裡依然元氣滿滿，就是黃麗梅沒有陪在他們的身邊。她的心裡不免有一些惆悵，去年拿著黃麗美送給她的千紙鶴，那種歡快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今年卻杳無音訊，是人變了嗎，她有些拿不準。

  林晗和方以琦特地送了生日禮物，又在家裡做了幾道菜給她慶生。她嚼著嘴裡多汁的肉片，方以琦將碗筷擺開，拿出飲料和她們一起坐下來吃飯。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

  「生日快樂！」方以琦和林晗齊聲說道，她開心地接受他們的祝福，就著生日蛋糕在心裡默默得許心愿。

  飯桌上都是她和林晗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方以琦性子冷基本上沒怎麼開口，但從他的眼神，王珂依然能夠斷定，方以琦真的很喜歡林晗。

  回家後，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王珂拿著手機翻著電話記錄，爸爸媽媽剛給她打電話這一次去外地出差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囑咐她在家裡注意安全，沒有父母陪伴的生日，即使有禮物也終究不完整。

  還有二十多天就要高考了，神經一直都處在繃緊狀態她現在想休息一下，王珂拿著電話發呆，她的手機響起《斷橋殘雪》的音樂，許嵩的聲音清麗婉約，響了兩聲，她看了看屏幕跳動的名字——「書呆子」，接起了電話，屏住呼吸。

  「王珂？」

  「嗯。」

  「那個……生日快樂。」

  「好啊，謝謝啦。」

  「你……」

  「你想說什麼？」

  「啊，沒，沒什麼，這不快高考了嗎，小生在這祝你金榜題名。」

  「好，那掛了吧，我困了。」

  王蒙掛上電話，看了看時間，才晚上九點就困了？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隨手將手機丟在床上從書包里抽出一張《英語周報》寫了起來。

  謝凌年看著窗外的景色，華燈初上，紛紛擾擾的人群，眼前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他在城市的高層，俯瞰下去，人顯得那麼渺小，一如當初的歲月。

  謝永林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門裡面都沒有反應，他打開了門，看見老爺子一如既往地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辦公室里的空調溫度打的很低，他從待客室的沙發上拿了一個備用大毛巾搭在父親的老寒腿上，他的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爸，咱倆回家吧，你想吃什麼我給張媽打電話讓她給你做。」

  謝凌年擺了擺手，感嘆道:「這人老嘍，吃什麼都不是原來的味道了。」說完嘆了一口氣。謝永林本就不是什麼心思細膩之人，就在一旁杵著，老爺子在那裡長吁短嘆。

  「永林，你說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哎，一定是怨我的，光是夢見流英，我就不知道她來找我哭了多少場。」說著他拿起了上衣口袋裡的手帕，擦拭著眼淚。

  「爸，你別這樣，就算媽不在了，這不，這不還有婉寧嗎！」

  不提還好，老爺子聽到婉寧脾氣就上來了:「你還好意思提婉寧，你倒是給我找啊，看看你這些年都找回來多少個假貨！堂堂謝氏竟然連個人都找不到，還好意思天天在外面吹，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爸，爸你先別激動，我這不是正在找嘛！」

  高考在即，李父思兒心切，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將李景涵拘回了風市，雖然李家家底殷實，但李父也希望兒子能夠光耀門楣，揚眉吐氣。知子莫若父，他知道兒子因為林晗的事情心裡不痛快，但更怕李景涵因為心裡的不痛快做出傻事，耽誤自己的大好前程。

  李父從小便也是個混不吝，成績一塌糊塗，公司多虧了一個可靠的職業經理人幫忙打理，在國外的野雞大學鍍金畢業後，依然不改自己的氣性，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老粗。他夾起手裡的雪茄連吸了兩口: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還能翻出什麼天來？大不了掠回來讓兒子高興高興。他沒有提前把想法告訴兒子，想在合適的一個時間給他來這麼一個驚喜。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距離高考時間還有一個星期，班裡的氣氛幾乎凝固。同學錄傳的滿天飛。每個同學的臉上都掛著前途的未知和迷茫，更有對三年師生情感的不舍。

  講台上各科老師就連上課時的語氣和原先也不同了，格外的溫柔，碰到上課打岔的同學，也不再厲聲指責。用溫情的目光直戳他們的良心。

  林晗撫摸著教室外教學樓外層的青磚白瓦，也忍不住有些長吁短嘆，也第一次感受到歷代高三人共同的感受，越是將要離開越是不舍。

  最後一天，代課的各科老師一一給他們告別，分享一些考試的小技巧。走出班級，每個老師都禁不住潸然淚下。林晗經歷慣了離別也有些動容，這些情感或許沒有這麼純粹，但她依然從裡面找到了，自己心中的美好。

  高考比的是成績，更比的是心理素質，她想著自己的時間，想著高考老師給他們壓的題目，以及方以琦常常讓她做的的典型例題，她對高考多了更多的期待。老師們在講台上對每個同學都寄託了自己的殷切希望。希望他們能夠。意氣風發，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隨著「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歌聲」高中三年的生活畫上了演圓滿的句號。趙武透過窗戶目送著隔壁班離開的學生，卻沒有一個人動彈，他轉身別了別鏡框。

  回頭一臉清明再看他們:「好了，都別深情了，以後又不是見不到，都給我好好考聽見沒有，特別是那個王朝，你給我做完聽見沒，高考可不能睡著了，咱班就你最特殊，天天考試不寫完就睡覺。」班裡立即笑開了，都朝著王朝的位置望去，王朝睡意朦朧的抬頭看了看趙武，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窗外的梔子花悄然綻放，濃郁的花香瀰漫了所有的教室，松柏依然翠綠，炎炎的日頭下也傲然生機。

  6月7號，林晗經過儀器檢測走在考場裡，方以琦和王珂和她都不在一個學校，她每考一場就忘一場，第一天的考試顯得格外順利。因為考場離家比較遠，她晚上提前定的賓館，望著外面熠熠的星辰窗戶，她難得心情大好。

  王珂覺得最近自己的複習也是格外顯著，重點大學應該不是問題。

  最後一場理綜，林晗突然間感覺渾身疼痛難耐，不一小會兒，額角間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感覺下體有液體流出，想到上次的昏厥，臉瞬時間一白。

  理綜考試剛剛過去半個小時，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她的手心開始出著虛汗，她哆哆嗦嗦地在試卷上勾畫填空題，她不寫字的手握緊拳頭，指甲掐到掌心細嫩的皮膚里，努力保持清醒。

  在疼痛感達到頂峰的時候她做完了試卷，她用左手壓住右側的鼻翼深呼吸，讓自己心情安靜下來。還有二十分鐘她沒有力氣檢查試卷了，舉手示意將試卷遞到老師的手裡，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考場裡靜悄悄的，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鈴聲響起，她撐著手艱難的從桌子上起來，其中一個監考老師初一到她的異樣:「要不我把你送到醫院吧！」

  她虛弱地擺了擺手:「不用了，等一下就會有人來接我。」說完她沖監考老師點了點頭，湛藍的天空染上淡淡的晚霞，帶著熱浪的風不斷拍打，她徐徐地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