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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單身俱樂部1

2024-10-03 01:07:40 作者: 花拉拉

  在親朋好友的推動下,辛儀的小店開了起來。

  不過自己做老闆等生意上門的日子並不好過。辛儀以前名義上是公司的小組長,實際上卻享受首席設計師待遇,公司有無數的業務人員在外面跑,她光捏著筆在素白的紙箋上、或者坐在電腦前畫畫就行了。現在,她猛地自己接觸了業務,真是應了甘蕾那句話:

  「自己做老闆,一定要忍得住寂寞,耐得住折騰。詳細來說就是:一開始,生意總是寂寞的,總不會有那麼多客人,優秀的老闆都要忍過這段無人問津的清閒期,簡單來說就是:忍著,閒死也不著急、不放棄;等生意好的時候,也要挺著,忙得一口飯都吃不上、一口水都喝不上時,忙死也不喊委屈、不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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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這話時,辛儀在看一本時尚雜誌。她的嘴巴長了一大泡,不經意牽動嘴角就會很疼很疼。她才27歲,又沒像甘蕾一樣每一天都坐在諮詢室里,接觸各種各樣的人,聽各種各樣的煩心事,一下子哪裡有這非常的忍耐力!她還以為憑藉自己可以拿下百萬大單的才華,開個小破店輕而易舉就能火爆全網呢。尤其,耿曉樂自掏腰包請自己家屬消費時,辛儀不知道所有的錢都是耿曉樂自己掏的,看到一下子來了近二十個訂單,而且要求她去買的衣服的價位都那麼高,她心裡樂開了花,畢竟她的網店是靠提成的,衣服貴,她的提成就多。

  那時的她,差點以為自己是商業奇才,網店可以一蹴而就。

  然而,興奮過後,漫長的寂寞期來了。有時,一整天一個客人也沒有;有時,一整天只來一個客人,只是好奇地問問。而且,那些問題在網店的介紹里都是有答案的,但是對方偏不看,要老闆親自回答。問夠了,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啊,誰不會搭配衣服啊?穿得好看點,需要請人嗎?

  這種感覺就像:誰不會寫作文啊?看個小說,還需要作家親自寫嗎?

  辛儀都要發瘋了,又像最初失業那幾天那樣,每天都要找一段時間將自己泡在求職網站裡,看招聘帖子了。

  就在辛儀覺得快支持不住的時候,她又集中收到了一些訂單,不過這次的訂單的額度都不大,一看消費者的經濟條件就沒第一批高。

  不過這給了辛儀繼續的希望,接到訂單,馬上衝到商場去給大家搭配衣服了。

  而在幾條街以外的地方,戴著一頂棒球帽,用大帽檐遮住太陽的劉宇航,正站在路邊給路人發傳單。

  發傳單這種事,發過的人都知道。

  有的路人會很禮貌,見到傳單會接過來,還會說句:「謝謝」。

  有的路人雖然不接,會說個理由:「不需要,謝謝」。

  有的路人則根本不理,像沒看見傳單和發傳單的人一樣。

  有的路人更厲害,遇到發傳單的人就充滿了優越感、流露出很嫌棄的表情,好像發傳單的就是要飯的,需要厭惡地躲開說:「不要不要,走開走開。」

  劉宇航第一次被路人擺著手說「不要不要,走開走開」時,一下子愣住了,手輕微地抖了兩下,望著那個路人飄然而逝的背影,過了半天才長長地呼出口氣、緩了過來。

  而這些,辛儀並不知道。

  辛儀網店的營業額,在她快要放棄時,逐漸多了起來。賺得不多,但是因為零成本、零壓力,十分清閒,並且還能兼顧自己的愛好和特長,她十分喜歡,每天上班也特別地積極,充滿了希望。

  辛儀歡喜,劉宇航也跟著歡喜,飲水思源,他對徐老師十分感激,月底發了錢,工資交給了辛儀,獎金塞給了媽媽:「媽,這是3000塊,您拿著哪天上街買衣服。」

  徐老師推辭,「給我錢幹什麼?你們有錢就提前還點按揭,我每個月的退休金都花不完。」

  「噓!」劉宇航故作神秘。

  「辛儀不知道啊?那我更不能要了……」徐老師馬上明白這是兒子的私房錢,將聲音調換到輕聲頻道,錢卻已經一把接了過來。

  「您別管那麼多,只管拿著,周末我和辛儀帶娃,您去逛街。」劉宇航輕聲說。

  「噯,這孩子……」徐老師看著劉宇航出去的背影說。

  宇航爸爸看著徐老師笑,「兒子給你你就拿著唄,這麼愛錢的,還要裝。你剛才的表現啊,就像小時候過年,在衣服上縫了一個大口袋裝紅包,但是當大人給紅包時,卻口是心非地說:『不要不要』,然後卻將口袋撐得可大可大。」

  徐老師被宇航爸爸氣得不行,脫下一隻拖鞋握在手中,作勢要追打他:「死老頭子,就你話多,就你話多……」

  追了幾步沒追著,她看看錢又笑了,發自內心的。

  是的,世界上有兩種錢最珍貴,第一種是人生中的第一桶金——第一次通過勞動賺到的錢;第二種就是孩子反哺給自己的錢,即使是第N次反哺,也是一樣珍貴!因為,它們帶著孩子們的孝心,帶著父母擁有一個有孝心的孩子的無比驕傲。

  在單身公寓,甘蕾問:「月底了,你天天忙忙碌碌,到底有多少淨利潤。」

  辛儀在電腦前做統籌,回答道:「有生意做,並不意味著辛儀同學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網店經營了一個月,利潤為4000元,刨去單身公寓一半的房租800元、水電網費200元,還有3000元,行,比去小單位上個小班強。」

  甘蕾說:「我也覺得房租有點貴,為了緩解房租的壓力,不如增加單身俱樂部的成員。」

  辛儀不願意:「咱們這雖然叫『單身俱樂部』,其實就是咱們在這個城市裡的娘家,為了省點錢和不喜歡的人分享空間,這不太好。」

  甘蕾說:「改天我把人給你領來,咱們什麼也不對她說,你看看合眼緣咱就讓她加入,不合眼緣就算了,反正我是無所謂,我不像你,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我不是外貌協會會員、也沒有情感潔癖。」

  辛儀問:「你都有人選了啊?」

  甘蕾說:「她是我的一個病人,也是一個外地姑娘,她來心理諮詢室傾訴,一看我很年輕還不樂意用我,說我不懂人生。待我倆進入了治療,那真是一肚子婚姻內的苦楚啊,她需要空間,需要一個婚姻和職場以外的空間,咱們收容她,對她也是拯救。」

  改天,甘蕾真的領了一個人來,梁檸,一個中級企業的高管,人很乾練,也很漂亮。

  甘蕾一看辛儀的神色,就知道她願意接納梁檸。

  大家坐在小沙發上喝咖啡,甘蕾鄭重地說:「首先我得澄清,單身俱樂部不是抱怨俱樂部,其實它是一個娘家,為遠離娘家的、沒有自我空間的我們提供一處溫暖的、自在的居所。它讓我們累了,有個可以去的地方;在婚姻里受委屈了,壓抑了,有個放任自我、訴說委屈的人群。單身俱樂部的成員也要相親相愛,並且不能將姐妹的隱私說出去,也不能帶自己的老公或其他朋友來這裡,破壞這裡的自由的空間感。」

  梁檸開心到目光灼灼,很有悟性地舉起一隻手鄭重地說:「我發誓熱愛單身公寓,我發誓保守單身俱樂部的所有秘密。」

  甘蕾和辛儀都笑了,分別與梁檸擁抱。

  從此單身公寓多了一個會帶大包小包零食來談話的人,而辛儀也多了一個姐姐,三個人按年級論梁檸最大,32歲;辛儀老二,27歲;甘蕾最小,26歲。

  以孩子論,梁檸的孩子已經上幼兒園了,辛儀的孩子6個月大,而甘蕾還沒有孩子。

  從各個角度看,梁檸都可以為辛、甘二人指點迷津,然而事實卻是她的迷津比誰都多。

  在A城這種中級城市,按理,梁檸這個年薪近20萬的人應該被婆家當成寶,可是很不幸,她攤上了一個「天外飛仙」類型的婆婆。

  自從梁檸在自己偷偷安置的攝像頭裡看到保姆虐待寶寶,婆婆被老公從老家請來,她就一直過著雞飛狗跳牆的生活。

  苦難讓她成為了哲理家,她的名言許多年後辛儀都記得:「做女人真難,尤其是出嫁後,在娘家是客人,在婆家是外人!」

  梁檸的婆婆不注意衛生,一塊抹布抹完廚房抹廁所;每次拿寶寶的奶瓶都是捏著奶嘴提起來;她還不愛刷牙,情之所至親寶寶幾口,留下揮不去的口水臭味……

  梁檸就因為這些小事天天同婆婆鬧彆扭,婆婆用東北話對梁檸嚷:「你假乾淨啥?我髒,你有多乾淨啊!」

  後來寶寶長大了,她們又開始因為教育方式吵。

  最現實、最簡單的一個例子是婆婆教寶寶說話。

  婆婆講赤峰東北話,無論是多精緻的蛋糕和餅乾,無論它們來自好利來還是御品軒,婆婆統統叫它們小乾糧。

  常常,梁檸見到婆婆執著地舉著一塊小餅乾,懇求著:「大孫女,看,小乾糧!嗆它。」

  梁檸第一次聽見婆婆說「嗆它」時一愣,她不明白餅乾怎麼「嗆」,不是煙燻火燎時才感覺「嗆」嗎?不是什麼東西進入氣管才是「嗆」嗎?

  後來她才知道「嗆」就是「吃」的意思,「嗆它」就是「吃它」,多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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