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五十四顆糖
2024-10-03 01:04:47
作者: 藺懷瑾
夏弦這些日子沒少下工夫,網上食譜這麼多,看起來都是香的好吃的,等到夏弦親自上手的時候,不是材料不夠就是功夫不到家。
「真的不要幫忙嗎?」阮渝靠在廚房門抱著胸,好心地問。
夏弦頭都不回的揮手,有些煩躁:「不用不用,我感覺我肯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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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可以。」阮渝側過頭看著牆上的鐘表,「只是你做好的時候應該能當個夜宵了。」
「……」夏弦嚷嚷道,「相信我!你去干其他的事情吧,做好了我就叫你。」
阮渝不動。
夏弦一刀下去,排骨沒開,倒是把姑娘嚇得不行,她面色鐵青地轉過去,看著阮渝,走過去推開他:「你快走呀!你看著我發揮不去我真正的實力!」
阮渝:「……」
夏弦確定阮渝已經坐在沙發上幹著自己的事情了,才轉回去繼續砍著排骨。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夏弦領會到這個要領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
就算是要給阮渝增肥,那也要做的好吃人家才吃吧。
阮渝這幾天都很給面子,夏弦做的他都吃完了,等到夏弦自己吃的時候總感覺味道怪怪的,可她明明步驟都是對的啊,材料也沒錯,怎麼就這麼奇怪了。
夏弦想不明白,她看著鍋里燒開的熱油,將魚頭一股腦的倒下去。
魚頭是剛洗好的,盆子下面還積著水。
水碰到熱油就像沸騰了一樣吧嗒吧嗒的跳起來,夏弦整個人都傻了,等到熱油彈到她的身上才嗷嗷尖叫起來。
「怎麼了?」阮渝聽到聲音不對就立刻走了過來。
夏弦握著鏟子失神地看著鍋里噼里啪啦的東西,帶著哭腔說:「我不知道啊……可是我的魚快要糊底了嗚嗚嗚。」
阮渝走上前去關了火,夏弦嚇死了,害怕他也被彈到,剛想上前去拉,阮渝動作麻利的幹完了所有事情,並且打開了抽油煙機。
「……」夏弦有些挫敗。
阮渝皺著眉,看著她:「你有沒有被燙到?」
夏弦穿的是長袖,但是手臂和脖子上都被燙出了一個個小紅點。
她小聲地說:「挺疼的。」
「可是,」她突然提高嗓子,「我真的不明白它怎麼就噼里啪啦起來了?跟炸煙花一樣。」
阮渝碰了碰她脖子上的紅點,夏弦立刻側過頭去躲,阮渝問:「還疼?」
夏弦覺得自己做飯都不成功挺不夠勁的,她也不想承認,就含糊著:「還行……」
阮渝上次看夏弦用的那些化妝棉還挺有意思的,他走去夏弦房間那兒拿了幾片,用冷水打濕,貼在夏弦燙著的皮膚上,夏弦被刺激的「嘶」了一聲,他說:「這樣子會舒服很多。」
他耐心地解釋著:「油碰到水就會彈起來,以後下菜的時候要關小火,這樣才不容易糊和受傷。」
夏弦有些難過,覺得做菜真的是一件難事。
「你要是想吃什麼,叫我做就好了,何必逼著自己做呢?」
夏弦被他說得有些難受,他越溫聲細語,夏弦就越覺得自己挺笨的,什麼都不會,就連做飯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本來就不想讓阮渝操心,到後來還是男朋友來收拾殘局。
「我就是想做飯給你吃……」夏弦低著頭,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阮渝輕聲笑了,聽得夏弦心裡麻麻的,「你這幾天給我做飯已經夠了,你做的很好吃,只是不夠熟練。可是我會做飯,你不需要會。」
夏弦臉有點紅,想要躲開他的眼神:「那怎麼辦?我什麼都不會。」
「你只是不擅長做飯,並不是什麼都不會,你可以幫我打下手,這樣我們可以快點吃飯。」
夏弦搓著手指,側著頭,「那……那就這樣唄。」
夏弦想做一個魚頭湯和蒸排骨,排骨她自認為切的還不錯,可一看到阮渝切蔥花的刀工她頓時就想扇自己兩巴掌好打消這種愚蠢的想法。
「夏弦,你去外面放首歌?」阮渝正在清洗菜刀,夏弦在一旁擇青菜。
阮渝挺喜歡聽歌的,特別是歐美的,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阮渝是混歐美圈的人。
這也算是發現了阮渝一個愛好吧。
「Coldplay的可以嗎?」
阮渝也不是那種單純的安靜穩重的男生,不愛說話不代表他就是只會讀聖賢書,不代表他就是古板,他也喜歡那種勁爆搖滾的歌曲,要是給他們院裡的醫生知道了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阮渝說:「都可以。」
夏弦嘴上是這麼說,走到音箱前想著這麼晚了,下班回來都是一身疲憊,肯定要放一些澎湃一點的吊起激-情。
「不是說Coldplay?」阮渝失笑。
「挺累的,選些high點的歌。」夏弦笑道。
阮渝將青菜下鍋,過水翻炒一切都不慌不忙,遊刃有餘,「所以放了菸鬼的土嗨?」
夏弦吐吐舌頭:「是這樣。這首還是挺激-情了不是。」
阮渝無奈,由著她。
沒有什麼需要夏弦幫忙的了,她收拾著桌子,將菜端出去。
「哎我覺得吧,我之前做的菜式真的難吃。」夏弦看著這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自愧不如。
阮渝說:「我十幾歲就開始自己做飯了,你新手很正常。」
夏弦震驚:「十幾歲?不是還在讀書嗎?」
「放學回家做飯。」阮渝無奈,又想起小時候阮母不會做飯,阮父在他值夜班之前總是語重心長的交代說男子漢一定要學會做飯,不能讓媽媽操心……
得,小阮渝聽話的很,廚藝越發精湛,阮母也開始除了心血來潮會下廚以外,其他時間都是阮渝做飯。
夏弦笑道:「你爸還挺坑兒子。」
阮渝聳聳肩,表示已經習慣了。
他們兩父子在照顧媽媽方面上已經是統一戰線,後來阮母退休以後總是無聊找事做,他們這一戰線更顯得格外重要。
阮渝給她夾了一個排骨,夏弦笑著咬著筷子說:「那你媽媽還挺幸福的。」
實在是讓人羨慕了,一個女人從嫁過來開始就被寵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夏弦感嘆,這麼多年了,阮父阮母的愛情依舊沒有變質,而且阮母還有一個疼她的丈夫,愛她的兒子,人生贏家來形容也不為過。
阮渝說道:「你嫁過來也會這樣。」
說完,阮渝自己都頓了一下。
夏弦突然嗆到,一直咳嗽,眼睛都紅了。
他們還是第一次說道結婚這個話題,兩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阮渝立刻過去給她順背,「我隨口說說而已,你不用當真。」
夏弦彎著腰咳嗽,緩了一會兒之後漸漸平復了下來。
「嚇到你了?」阮渝說,「我就……」
夏弦表示理解,一直嗯嗯嗯。
突然變得很尷尬,這不是阮渝想要的。
尷尬這種挺不好受的,畢竟再次開口就難了。
顯然,阮渝偏不擅長的就是這種。
夏弦夾著菜:「為什麼!這個魚頭不是糊了嗎?我怎麼沒有吃出那種味?」
阮渝握著筷子,低著頭吃米飯:「嗯,我處理了一下。」
夏弦咬唇,果然阮渝是在意了,其實她覺得也沒什麼,她也經常想著各種和阮渝的……各種片段,她只是一不小心被嗆到了,就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可讓阮渝看來就是自己太倉促又魯莽了,才惹的夏弦這樣措不及防。
夏弦明白阮渝的性子,他這會兒應該也挺內疚的。
「啊,我突然想起宋佳佳跟我說的事,」夏弦有意無意地掀起話題,「就上次她來我家的時候,她不是下去喝-奶茶了嗎,桃花運就來了,有個男人說喜歡她,不不不,也不能這麼說,就我直覺這個男的肯定喜歡她。」
「直覺?」阮渝掀起眼帘看她,淡道。
「對啊,直覺。我直覺一向都很準的。」夏弦拍拍胸膛保證。
「准嗎?」阮渝放下筷子,抽了一張紙巾擦嘴。
「啊?……不准嗎?」夏弦被問懵了。
阮渝說:「要是你的直覺準的話,當初也不會覺得我不喜歡你。」
腦子裡就像是剛才一鍋滾燙的熱油倒了水,一下子跳起來噼里啪啦地響。
「啊……」夏弦跟僵住了一樣,她緩了一會兒,突然變得很激動。
她笑得很高興,連眼睛都是亮的,她站起來抓著阮渝的手,一股腦地問:「你喜歡我嗎?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在我送蛋糕的時候你喜歡我了嗎?是在我跟你表白之後嗎?」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你告訴我唄。」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夏弦的?阮渝覺得這沒有一個準確的時間。一切環節都是循序漸進的,在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發現自己喜歡上夏弦了。
在她趴在小圓桌上睡覺時,旁邊壓著畫著他的畫的時候,他就覺得,啊這個姑娘畫畫還挺好的。
在她給她送早餐的時候,阮渝就覺得,啊這個女孩還挺熱情的。
一切好感都是這樣慢慢疊加上來的,小姑娘哭著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喜歡上我的時候,阮渝覺得自己身子都是軟的,嗓子怎麼都說不出話來,心臟就像被人揪住,他覺得自己小死了一回。
我喜歡你啊,從很早開始。
可是那時的他怎麼都說不出口。他第一次恨死了自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