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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61

2024-10-03 01:01:01 作者: 燕七

  一周過去,溫念的狀態好了些許。

  周六上午,應她的要求,江之炎帶她去了警署找沈鈞抒。

  吳硯似乎一早就知道他們要來,坐在警局大廳里,看上去等了很久。

  溫念側目看一眼江之炎,走上去拍拍吳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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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者神思恍惚一抬頭,滿臉的倦態。

  溫念盯著他那厚重的黑眼圈,一臉詫異,寫了便籤條遞過去:[你……怎麼回事?]

  吳硯張開血盆大口,打了個呵欠,含含糊糊地說著:「通——宵。」

  溫念:……

  江之炎走過來,掃他一眼:「沈鈞抒呢?」

  「在辦公室呢,我就是在這等你們來的。」話落,他一伸懶腰,起身解開大門指紋鎖,最先進去。

  溫念牽著江之炎跟在吳硯後頭,揣著心思看著他的後腦勺,神色凝重。

  直到吳硯推開了沈鈞抒辦公室的門。

  江之炎先一步邁進去,溫念牽著他的手輕輕一扭,掙脫開,側身看向吳硯,比劃了一句。

  江之炎立在身後,沖吳硯開口,語氣極淡:「她問你,是不是都知道了,當年的事。」

  吳硯微愣了下,轉身帶上門,隔絕了室外的一切,聲線平靜:「嗯,知道了。」

  沈鈞抒這會兒從裡間洗了臉出來,剛拉開門,就聽吳硯一臉嚴肅的看著那小姑娘,說著:「你放心,就算警局不通過舊案翻查的審核,我也會拼了命的,還你哥一個真相!」

  聞言,溫念動容地揚了揚唇,正打算道聲謝謝,沈鈞抒慵懶的嗓音傳來:「那倒不一定。」

  眾人扭頭,沈鈞抒端著水杯到辦公桌前,說:「溫念今日給的供詞,說不定就會是破案的關鍵。」

  吳硯恍然,一拍腦袋:「說得也是!既然這樣,咱們趕緊開始。」

  沈鈞抒仰頭比了比桌前的兩個座位:「你們來坐。」說完,又抬手沖吳硯招了下,「你過來。」

  溫念和江之炎前後在椅子上坐下,吳硯幾步過去。

  沈鈞抒:「本子帶了麼?」

  吳硯從兜里抽出紙筆:「這哪能不帶?時刻準備著!」

  沈鈞抒挑眉笑了下,拍拍自己的辦公椅:「你坐這,記錄。」

  吳硯不多客氣,一屁股坐下。

  沈鈞抒倒了兩杯水過來,一一放到溫念和江之炎的面前,又道:「時間過得太久,要你記起所有細節,可能有些困難,沒有關係,你不用太著急,慢慢想,今天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想不到的,也沒有關係,日後想到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溫念默默點頭。

  江之炎:「麻煩你們了。」

  沈鈞抒抿了口水,開始問道:「2013年7月29日那天,也就是你們被綁架的當天,你是幾點出的門?你在西亭公園等了多久,那天的具體情況是怎樣的?」

  溫念抿唇,輕輕地捏了捏拳,隨後抬手。

  江之炎看著她比劃的手語,緩緩開口翻譯——

  「那天,我心情很好,因為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江老師——就是江之炎,我中午十二點就出了門。」

  「到西亭公園的時候,是十二點半。」

  「天氣很熱,我在樹蔭下等了半個多小時,直到過了相約時間,也沒有等到……江老師的出現。」

  後半句話,江之炎一頓,聲線變得極輕。

  聞言,沈鈞抒抬眸,目光晦澀的望了眼江之炎。

  後者垂眸,自主收拾了下情緒,復又抬眼,接著翻譯:「那時候我想江老師可能有事耽擱了,就沒有離開,一直在原地等著。」

  「等了四個多小時,大概是五點鐘左右,我哥,就是溫時嶼來了,他勸我回去,他說江老師不會來了去美國了,我不信,也不願意走,溫時嶼知道我的倔脾氣,他就留下來,陪我一塊兒等。」

  「後來,我爸給溫時嶼打了個電話……」

  沈鈞抒這時插話:「大概是幾點,你還記得嗎?」

  溫念皺眉想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繼續比劃。

  江之炎:「我不太記得清,只記得那時候快要天黑。」

  吳硯這時翻了一下資料,說:「根據移動公司的記錄,溫時嶼最後一通電話是在18點47分的時候,時長是一分十三秒。根據當年溫子羨的口供,他也提過在傍晚六點多的時候給溫時嶼打過電話。」

  「嗯……」沈鈞抒點點頭,沖溫念微微一笑,「來,你繼續。」

  江之炎重新看向溫念:「溫時嶼和我爸講完電話後,又問我要不要回去,我依舊堅持不回,再後來,可能過了有半小時四十分鐘,天完全黑的時候,路邊突然停了一輛麵包車,因為西亭公園靠近海邊,離住宅區有一段距離,所以夜裡很少有人,那片區域也很安靜,我印象中,就記得一道特別刺耳的剎車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和溫時嶼都是下意識側頭看過去,然後……」

  溫念忽然頓住手,艱難地蹙了蹙眉。

  江之炎伸手握住她的,安慰:「不著急。」

  溫念頷首,看向沈鈞抒,江之炎繼續:「從車上下來兩個人。」

  沈鈞抒眉頭微蹙,一臉疑惑:「兩個人?難道不是一個人?」

  溫念想了一下,沒有猶豫:[是兩個。]

  沈鈞抒:「為什麼這麼肯定?」

  她開始比劃,江之炎說:「因為在被人從後頭捂住嘴,快要暈倒的時候,我是看著溫時嶼被另一個男人捂嘴迷暈的。」

  沈鈞抒:「下車的時候,他們是兩個人都從后座下來,還是一個是從后座上下來,一個是從駕駛座上下來?」

  關於這個問題,溫念印象很深,因為她記得,當時車子突然在路邊停下的時候,她看著那兩個一前一後從后座下來的男人,還一臉不知情的沖溫時嶼問了一句:「這兩個誰啊?」

  她比道:[從后座,都是從后座。]

  話落,江之炎和沈鈞抒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吳硯忙翻查資料。

  溫念見狀,直問:[怎麼了?]

  江之炎側目看她:「在沒有你的口供之前,我們依照當年的案件資料,一直以為,綁匪只有兩個人。」

  沈鈞抒舉著幾年前的資料紙,捏下巴思考:「如果真是溫念這麼說,那麼當時,應該還有一個開車的司機,綁匪應該有三個人,又或者……是三個人以上。」

  溫念突然叩叩桌子,江之炎看看著翻譯:「不對,在廢工廠的時候,我一共只見到兩個人,他們都戴著面具。」

  沈鈞抒又問:「迷暈你的男人,有什麼特徵?」

  溫念閉眼回憶了半晌。

  「他很高。」江之炎看著她的手語,翻譯道,「他從後頭抱住我,我掙扎了一陣,反手抓他的時候,只碰到他的下巴。」

  「至於其他的……時間太久了,我現在有些想不起來了。」

  沈鈞抒微微揚唇笑了下:「沒事,先休息一下,或者你下次想到再告訴我也可以。」

  溫念頷首應下:[希望今天說的這些對案子有幫助。]

  吳硯收了筆,抬眸看她:「絕對有,起碼知道綁匪不止兩個。」

  溫念想了想,忽然覺得不對,又問:[監控視頻里難道沒有拍到這些嗎?]

  「很不巧。」沈鈞抒說,「西亭路的那個監控在案發前兩天剛好壞了,直到30號才修好,而西亭公園大門的監控位置於你們那是個盲區,只拍到麵包車車尾的車牌,延RP8179。」

  江之炎:「然後在當晚19:46p.m的時候,雲峰路口的監控曾拍到過這輛車牌。根據路程時間的推算,你和溫時嶼的綁架時間應該是在當晚19:37p.m~19:40p.m之間。」

  吳硯接著道:「綁匪應該是早有預謀,從各個地方的監控來看,他們挑的路線都是人煙稀少的,而監控最後監測到的地方,是在通往郊區的高架橋上,再後來,綁匪應該是換了車,就再沒看到過那輛麵包車了。後來找到那輛麵包車,警方翻查過車子內部,很乾淨,像是被清洗過一樣。」

  「其實這些線索當年R市的警方都查過,不過因為綁匪太過謹慎,除了已死的同夥戴康外,另外一個人我們全無頭緒。」沈鈞抒指著戴康生前的照片和他戴得面具,「你看看,是不是這個面具。」

  溫念探目看了一眼,點頭:[是,不過殺我哥的人,戴得不是這個面具。]

  沈鈞抒拉出一角的白板,邊寫邊道:「目前我們所掌握的資料有以下,綁匪可能有三個,或者三個以上,根據現場留下的43碼腳印以及溫念的口供來看,預測另一個綁匪可能有1.8M~1.85M高,男性,且極有可能是殺害溫時嶼的真正兇手,至於另一名司機……」

  他在上頭畫了個圈,打一問號:「不明。」

  ……

  從警局出來,已經是正午了。江之炎怕她經過早上的一場筆錄後,會心情煩郁,便沒往家裡去。而是去人多的商場裡,帶她吃飯逛街。

  他轉了轉手裡的叉子,抬眸看一眼溫念,心裡躊躇了許久的話,最終還是開口:「溫念。」

  她抬頭:[嗯?]

  「那天……」他頓了下,「你去R市的那天,我也去了。」

  聞言,溫念微微愣了愣,回想起來,面上倒沒其他情緒,問他:[哥哥墓前的那束百合花,是你送的嗎?]

  他低低「嗯」了一聲:「那天剛好去找R市警方談論案子的事,便順道去看了他。」

  溫念靜靜看了他半晌,而後彎唇淺淺笑了笑,伸手只比:[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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