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53
2024-10-03 01:00:36
作者: 燕七
晚上回去,溫念在上樓前,給江之炎發了條消息,問他回來了沒有。
那頭許久都沒有回,溫念便繞到11棟,抬頭看眼他住房的窗子。
見著黑乎乎的,最後還是回了家。
一直到溫念洗過澡準備睡覺那會兒,江之炎才回了信息:[抱歉,這幾天有個案子,會忙一些。]
溫念沒想其他,只擔心他太過勞累,便回:[沒關係,你現在回去了嗎?]
[江:這幾天大概沒有時間回去。]
[溫念:噢噢噢,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呀。]
[江:我知道的。]
[溫念:對了,我過兩天要回趟R市。]
那頭過了五分鐘才回——
[江:好。]
聊天就這樣匆匆的結束,溫念重新再看眼聊天框,關了手機睡覺了。
……
1月25日。
那天,落起了細雨,天色陰沉沉的,仿佛也在為這一天而悲泣。
溫念起得很早,梳洗過後,正準備給溫時卿發條微信,那邊程瀾就來了一通電話,她看眼聯繫人,嘴裡念一句:「時卿打來的,應該快到了。」
她滑開接通:「喂,時卿啊,你要到了嗎?」
話剛說完,程瀾就聽那頭傳來兩道咳嗽聲,沙啞的嗓音透著滿滿的倦感:「二伯母……咳咳,凌晨急診科臨時送來兩個病人,我這會兒剛剛才下手術,一夜沒睡,開不了車……咳咳……」
他突然猛地咳了幾聲,程瀾聽了滿是心疼,忙道:「那你趕緊休息,我們自己叫車就好了……」
「不用。」溫時卿清清嗓,「二伯派車來接你們,這會兒應該快到了。」
程瀾愣了下,最終沒有拒絕,只說:「好,那你好好休息。」
溫時卿語氣暗淡:「抱歉,二伯母。」
程瀾忙安慰:「沒關係沒關係,身體重要。」
掛了電話,溫念也大概猜到三分,問程瀾:[哥哥不來了嗎?]
程瀾放了手機,繼續收拾:「他早上剛下的手術,一夜沒睡,開不了車。」
溫念:[那我現在叫車。]
程瀾抬手抓住她的手機:「不用,你爸派車來了。」
聞言,溫念一皺眉,沒說話。
程瀾勸她:「反正咱們也要去接爺爺,就當你爸爸去接了,咱們坐順風車。」
溫念想了半晌,妥協:[那我和姐姐說一下。]
程瀾眉目一舒:「好好。」
……
十五分鐘後,一輛黑色的奔馳出現在她們家單元樓下,車窗緩緩落下,司機穿著白襯衫,一絲不苟。
溫念定睛看一眼,有些印象。後恍然記起,是上次在溫子羨家後院看到的司機,叫馮誠。
程瀾彎身看他,問:「是溫家派來的車嗎?」
馮誠抿唇微一笑,拉開車門下來:「是的。」而後,伸手拉開后座車門,「上車吧。」
程瀾頷首表示感謝,最先鑽進車裡。
溫念側目看他一眼,淺笑著沖他比了下「謝謝」地手語後,上車了。
馮誠關好車門坐回駕駛座,一邊繫著安全帶,一邊問:「是直接去R市對嗎?」
程瀾:「哦,你先去趟御景小區,再接個人。」
馮誠:「好的。」
快到御景小區那陣,溫念給溫禾提前發了微信,等到小區門口時,溫禾已經在等了。
她看著緩緩在自己面前停下的黑色奔馳,心裡正想著「溫時卿又換車了?」的同時,溫念按下車窗,沖她比劃:[姐姐,上車。]
馮誠剛好下來,替她拉開后座車門,彬彬有禮。
溫禾不明就裡看了眼馮誠,彎身坐進去,問:「溫時卿呢?怎麼換人了?」
溫念:[哥他一夜沒睡,早上剛下手術台。]
「嗬,我說呢,好好的途銳怎麼又換成奔馳了。」說完,她又看眼程瀾,「二嬸,你們吃早飯了嗎?」
程瀾:「吃了吃了,吃過才出門的。」
溫禾拉開包鏈:「我帶了些麵包,路上餓了可以吃點。」
程瀾笑笑:「好。」
……
四小時的車程,到R市已經中午了,程瀾讓馮誠直接往山上的墓園去,所以等到目的地後,也過了下午一點。
拜祭的東西她們早就準備好,取了包和半途中買的花籃,程瀾交代馮誠在車上等著,三人便一塊兒進去了。
墓園裡清冷寂靜,還沒走到溫時嶼墓碑前,溫念便一眼瞧見,他碑前放了束百合花。
走近一看,純白的花瓣上沾著些露水,看上去還很嫩麗,想來是今日放的。
溫禾一臉訝然,蹲下去看了眼,確認那是溫時嶼的墓碑後,問:「有人來過啊?」
程瀾微一笑:「可能是時嶼以前的同學朋友吧。」
碑上的相片沾了層灰,溫念蹲身拿紙巾抹乾淨,少年爽朗清澈的笑容又再現她的眼前。
風颳過,夾著細薄的雨絲,打在臉上,寒涼刺骨。
如果可以重來,那晚,她一定選擇回頭,跟著溫時嶼,一路回到家裡。
……
那天,溫念從下午十二點開始,便一直等著。
她看著海平線上漸落的夕陽,一顆心也隨之慢慢地沉了下去。
溫時嶼就在這時候來的,拍拍她,不多說其他,開口只道:「走吧念念,別等了。」
溫念側目看他,面色淡然:「你怎麼來了?」
「爸讓我出來找你的。」溫時嶼趴到那鐵欄上,「他說江老爺子給他打電話,說你整天纏著他孫子,他不會再給溫氏石材投資了。」
溫念:「所以呢?跟我有什麼關係?」
「江之炎不會來的。」心裡鬥爭許久,溫時嶼終道,「他去美國了,江家是富貴人家,我們溫家高攀不上。」
溫念很平靜:「哥,你不知道,他是除了你之外,對我最好的人。」
她說:「我喜歡他。」
溫時嶼:「可是他棄你而去了。」
「他不會騙我。」溫念堅持,「我會等他,一直等,等到他來。」
溫時嶼揚唇:「嗯,那既然這樣,我陪你一起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路燈逐漸點亮,看不清前方的黑夜裡,只有海浪聲在細細作響。
溫時嶼接完一通電話,走過來,坐到她旁邊,溫念百無聊賴玩著手裡的葉片,問他:「溫子羨打來的?」
溫時嶼聳肩:「嗯,如何,要回去嗎?」
溫念:「不回,他可能過會就來了。」
……
後來,溫念記不清自己是如何被人迷暈,如何被人帶走的,只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著,躺在一處破舊的工廠中,嘴也被封了。
她使勁仰身坐起,恍然間想到溫時嶼,隨即左右看了兩眼。
發現他就躺在她身後,手腳被綁,嘴上也貼了黑膠帶,只是還未醒。
工廠很大,她四下觀望一圈,除了她和溫時嶼外,別無他人。
溫念抬腳,狠地踹了下溫時嶼。
後者沒有動靜。
溫念接連又踹了幾腳,溫時嶼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睜著眼一臉懵然。
在看見溫念被綁著後,他下意識想要說話,一張嘴,卻只剩「咿咿唔唔」的聲音。
外頭的鐵門轟然響了一聲,兩人齊齊甩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穿著件破舊的T恤和一件破洞牛仔褲,臉上戴著面具。
見他由遠及近的過來,溫時嶼立馬挪屁股到溫念身前護著。
男人笑了兩聲,到沒其他動作,只說:「乖乖坐著,聽話些,等拿了錢自然放你們走,要是不安份……」他舉起桌子上那把反光的水果刀,恐嚇道,「就別怪我不客氣。」
兩人身子縮了縮,心生畏懼的喘了幾口氣,往後挪了挪身子。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溫念因為迷藥的余勁快要睡著時,匪徒的手機忽然「嗡嗡」地響了起來,在這空曠的工廠中,尤為突兀。
溫念一嚇,登時清醒過來,只聽那匪徒在嚷嚷——
「餵?」
「什麼?」
「行行行,我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出去了。
溫念伸脖子看一眼,見他沒有什麼警惕,撞撞溫時嶼,隨後倒身,把粘著膠帶的嘴對向溫時嶼被綁在後頭的雙手,讓他撕開。
溫時嶼提心弔膽,一面注意大門一面摸著膠帶邊角,給她撕下。
結果,溫念才仰起身,還沒反應過來,抬眸就見一個戴著不同面具的男人大步的朝他們走來。
「啪」地一巴掌,落在溫念臉上,勁兒大到她耳鳴。
「想跑?」男人一手抓著她頭髮,另一手摸過桌子上的水果刀,揮手就要紮下去。
溫時嶼登時仰身沖他撞去。
見男人鬆了溫念的頭髮,溫時嶼第一時間護她在身前。
男人似乎被激怒了,忽然發狠地抓著溫時嶼的衣領,一把拽到身前,沉著聲低啞地說著:「想死?」
溫念:「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