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莫名其妙的任務

  「南哥指導下，是否有不足之處。」

  段木楠和牧南一前一後飛至長樂宮。

  看著滿院的祭祀和煙火，牧南試探地問道。

  若不是孫弘毅神神叨叨的擺弄了一天，他現在可就丟了臉面了。

  請鬼差前來，最後空空如也。

  丟人丟到鬼家了！

  不過，牧南話說得漂亮，實則是看南木端是否有什麼其他要求。

  南木端環顧四周，基本滿意。

  但嘴角仍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

  「道友還喜歡符篆這等騙人的把戲？符篆連一絲神念都沒有，便是流魂也能暢通無阻，貼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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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南帶著一絲赧然，道：「是下人們尊重習俗……」

  蘇弘毅當時貼符篆，他是沒有阻止的。

  甚至，他覺得還挺好看。

  「這哪是尊重習俗，分明是拒人千里之外！」

  南木端隨意揮手，陰風忽起，將所有符篆吹落。

  然後說道：「道友可安排多些香火麼？」

  牧南點了點頭。

  接著引南木端來到靜怡軒，喚出春夏秋冬四女，安排香火事宜。

  「南哥可還有其他吩咐？」

  南木端是真不客氣！

  開口便道：「不瞞道友，我確有一事相求！」

  建康城東十七里，有一鬼心怨魂，隨鬼門大開作惡！

  ……

  長樂宮的香火和著了火似的，形成濃霧。

  牧南從濃霧中鑽出來，滿目疑慮地奔向城東。

  有怨魂作亂？

  鬼心境界？

  分神期鬼修、地府鬼差，只要動動念頭，就能讓其化為烏有。

  南木端肩上的巨鎖鏈，更是上好的冥器。

  一鏈下去，怨魂連求饒的時間都沒有，就會魂飛魄散。

  作亂？

  就是作妖也要消散雲煙。

  還需要他一個元嬰大修去城外辛苦的尋那鬼物？

  楠木端有「抽菸」的時間，就沒有揮手的工夫？

  怕不是其內有什麼隱情！

  或許，從一開始南木端接近他，就已經計劃著讓他去往城外了。

  當時自己只是客套的邀請，若沒有邀請，他也會拉著自己嘮家常，最後委派這個任務。

  當然，對於元嬰大修來說，去城外並不會耽擱多少時間。

  稍有阻礙的，莫過於流魂過多。

  待見到他後，都一臉駭然地躲躲藏藏。

  有藏雞窩的，有藏狗窩的，有化成鬼氣鑽牌位扒眼的。

  還有把自己打暈，兩眼一抹黑的。

  多多少少有點掩眼捕雀的味道。

  只是，那隻冒失的流魂，你一面絮絮叨叨「我死了，我死了」，然後倒在地上。

  只幾息便鼾聲如雷，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元嬰大修了？

  牧南一臉的無奈，接了幾個閃身來到城外十七里。

  李莊。

  還未一腳踏入莊門，便感覺漫天的怨氣，幾如實質。

  鋪面而來。

  見過怨氣大的，沒見過怨氣這麼大的！

  他已是元嬰境，此刻，仍在體感上有絲絲陰冷。

  是何等怨魂，受了何等委屈，才看看如此！

  「哼，可識的爺手中金刀？」

  一個惡狠狠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能讓你生前爽成鬼，就能讓你死後魂飛魄散！」

  牧南一聽。

  有故事啊！

  是怨魂復仇的戲碼？

  牧南迫不及待地施展道步，循著聲音，消失在原地。

  瞬息間。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滿臉橫肉光著膀子的「兵痞」。

  之所以有此判斷，蓋因其手中長刀乃是四尺四環首刀，是拒北王府兵的制式兵器。

  比普通環首刀還要長上一尺有餘。

  專門對付北魏騎兵。

  兵痞對面是一個著了粗布衣、猩紅雙眼、面色蒼白的怨魂。

  沖天怨氣便是因她而起。

  撇棄怨氣不談，單看其面容身形，生前應是個面容姣好、體態婀娜的女子。

  女子並不說話，苦大仇深的鼓盪著鬼氣森森。

  一縷怨氣彪飛，化成本體模樣的厲鬼，伸長五指向兵痞插去。

  兵痞對此似乎沒有什麼懼怕之意，一刀向著飄來的厲鬼砍下。

  動作乾脆利落，有一往直前的架勢。

  「噗」

  聲如裂帛。

  厲鬼應聲化成了一股黑煙，緩緩散開。

  「我說了，你活著的時候，都奈何不了我，死了，就不要興風作浪，免得爺還要費勁手段再殺你一次！還是……你想玩點刺激的，我沒試過！可以試試！」

  兵痞玩味地將刀柄圓環套在手指上，一圈圈的轉來轉去。

  「哼！」

  女子終於開口：「我倒要看看，你等禽獸對自己的兄弟，能否下得去手！」

  話音才落，掀開布裙，袒露小腹。

  一張尺長的大嘴陰森森的蠕動著。

  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女子將手探入「口」中，活生生拽出一具早沒了性命的屍體，木然的被怨氣拽著。

  「秦六？你殺了秦六？」

  兵痞一臉不可置信間竟有些許欣喜：「多謝了！他的老婆，我會好好照顧的！」

  女子面沉如水，許久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畜生不如！」

  隨手將秦六屍身扔向了兵痞。

  兵痞輕蔑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半弓步，雙手持握環首刀，暴喝「殺」！

  一刀便將秦六劈成兩段。

  秦六的屍體尚未落地，兵痞再一側身，跨步揮刀。

  二分為四！

  「煞氣之重，堪比左千戶！」

  牧南站在院牆上，看得清晰。

  兵痞頭頂和兩肩上有三盞燈火，在他無畏之心的鼓舞下，大放光芒。

  再有刀身殺氣猶如實質，平常怨魂怎能近身？

  女子見秦六屍身被兵痞砍落在地，眼神一凜。

  知道尋常手段已不能取勝。

  渾身怨氣一收，再一撮一撮地從頭頂冒出，如鬼泉噴涌。

  「冥術：鬼行！」

  每一撮怨氣落地，都化成一個面容可憎的怨魂。

  對著兵痞張牙舞爪。

  「迅電鞭霆，隨聲應感：雷落！」

  牧南單手掐訣，一道雷電擊打在了怨魂分身之上。

  瞬間，分身就化作了烏有。

  普通怨魂無法奈何兵痞，但女子使用的手段，幾乎達到了鬼心的境界。

  無論兵痞再怎麼「英勇無畏」，即使有左千戶的必死之心。

  在相當於結丹境的鬼修面前，無異於自尋死路。

  「誰！」

  女子厲聲，如口哨尖嘯。

  「哼！」

  牧南有了一絲不悅，元嬰境威壓鋪天蓋地：

  「乘鬼門大開之機，於人間作惡，孽障，還不束手就擒！」

  原以為這等戾氣之重的鬼修會掙扎幾下，然後不知死活的衝殺過來。

  誰知，女子竟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

  「鬼修南木蘭引，鬼心境初期，拜見上師！」

  聽到南木兩個字，牧南就知道事情絕非怨魂作亂那麼簡單。

  還未等他問個明白，兵痞率先開口道：

  「不用做楚楚可憐模樣，有仙師在場，定讓你魂飛魄散！」

  牧南擺了擺手。

  「緣何作亂？」

  「小女乃……」

  「哼！」兵痞赫然插話：「化鬼害人還有什麼藉口，仙師，快，再給她一雷，讓他知道你的威嚴，不可觸犯！」

  「莫要聒噪！」

  牧南有些膩煩，轉而對女子說道：「接著說！」

  「你身為道人，應以除魔衛道為己任，怎還聽鬼怪亂語？」

  兵痞謹慎退了兩步，刀鋒在牧南和女子之間來回偏移：「不會是一夥的吧？」

  聽了這般言語，牧南生出一絲憤怒：

  「要你教我做事？」

  「你……」兵痞同樣生了慍怒，小心的再退兩步，閃身逃入屋內。

  緊接了一聲破窗的聲音。

  「上師！」

  女子臉上焦急，卻沒敢貿然起身。

  一道雷落，讓她心生驚悸。

  再有元嬰大修的威壓，她不敢生忤逆之心。

  只能無奈的長嘆一聲。

  牧南擺了擺手：「你覺得，我在此間，怎會任由你枉殺人命？」

  女子悽然啜泣：

  「並非小女霍亂人間，上師可願聽小女說下來龍去脈？」

  「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