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南哥是有原則的人

  黃鶯慌忙幻化成一個青年道人模樣。

  一步來到牧南身邊。

  滿嘴流涎。

  圍著他轉了兩圈，眼神中流露不一樣的色彩，咋舌道：

  「這身體……嘖嘖……這體質……嘖嘖……這……」

  「雖然……」牧南被它看得發毛，鼓起勇氣，面有難色道：

  

  「雖然牧南仰慕前輩修為，但牧南是有原則的人！」

  黃鶯不明所以，拽著他又轉了兩圈，才連連稱奇地轉身回到門檻，化成黃鸝，再次站到小竹子頭頂：

  「你這個主人，前途無量啊！」

  「前輩有所不知，因為靈氣煉體一事，南哥險些被我活埋！」

  小竹子搖頭晃腦的給黃鶯將牧南靈氣煉體時的遭遇。

  牧南並不貪多，只飲了幾口靈泉，感覺隱隱有突破跡象，便轉身向神像走去。

  才跨入結丹中期，貿然突飛猛進並非好事，容易造成基礎不穩，影響元嬰品質。

  此乃修行大忌。

  第一尊神像，持了一雙亢龍鐧，高大威武下怒目圓睜，似在藐視一切。

  無來由地讓人心生敬畏。

  牧南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只覺神像似有輕微抖動，便又恢復如初。

  「是錯覺？」

  牧南晃了晃頭，依舊乖乖地把三跪九叩大禮行完，來到第二尊神像前。

  第二尊神像慈眉善目，手中舉著一桿長幡，看向遠方。

  似在悲天憫人。

  牧南跪拜後，依舊沒有得到傳承，起身奔往第三尊神像。

  還未行禮，便感覺一股力量傳來，阻止他跪拜。

  牧南訕訕地起身。

  「女仙人的脾氣也這麼古怪？拒絕就拒絕，大不了不給傳承，拒絕得這麼明顯，多沒面子……」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他當下卻不敢直接說出口。

  執拗地行了拱手禮，來到第四尊神像面前。

  第四尊雕像忽地轉過身去。

  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氣的牧南恨不得把含媽量十足的語言噴在神像身上。

  自己便如此不堪？

  連三跪九叩都不用了？

  這比熱臉貼冷屁股還讓人難受。

  牧南訕訕了環顧一眼剩下的五尊神像，轉身來到靈泉前。

  盤膝打坐。

  不拜了！

  你可以不傳承，你可以默不作聲，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又是不受禮，又是轉身的。

  看不起誰呢？

  「給我點傳承嘛！你說，你高高在上地把傳承捂在肚子裡，一捂一萬三千年，好不容易有人進來了，還敝帚自珍。沒道理！」

  賀蘭缺拜了一圈，沒有一尊神像賜予傳承。

  索性坐在了一個背著三把劍的神像面前，埋怨起來：

  「我賀蘭缺才行冠禮，已有了結丹境圓滿修為，他日縱橫修真界，還會辱沒了你的名聲？」

  「再說，你能保證以後還會有人進來？不知道還要等多少歲月了。」

  「哎，不瞞你說，我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窮人的還在早當家……」

  絮絮叨叨一個時辰，或是真受了他痛哭流涕的肺腑之言所感，或是受夠了他的嘴碎。

  背著三把劍的神像微微一顫，一道白色氤氳從他的頭頂灌注下來。

  「多謝我家仙人！」

  賀蘭缺慌忙轉身，連連行了三拜九叩大禮，盤膝而坐，感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傳承。

  牧南笑了笑。

  捧了兩口靈泉入口，再次打坐。

  一連幾日，黃鶯看不下去了，問向小竹子：

  「這小子幹什麼呢？」

  小竹子苦笑道：

  「南哥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含蓄深沉，極為要強。被前幾尊神像擺得丟了面子，便不要傳承了。」

  黃鶯長大了嘴巴：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

  小竹子顯得無所謂，道：

  「不管是什麼地方，他也不會為了一份傳承，低三下四地去求人。掉價！」

  話罷，略有不屑的看了一眼賀蘭缺。

  黃鶯不以為然，帶著一絲好奇，問道：「他沒求過人？」

  「求人和求人施捨，兩碼事！」

  小竹子繼續說道：「不食嗟來之食！南哥是有原則的人。」

  黃鶯似乎宕住了，嘰嘰喳喳叫了半天，也不知道叫了什麼，許久後才再次開口：

  「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說罷，幻化成青年道人模樣，閃身來到靈泉旁，拍了拍牧南的肩膀：

  「小友，怎麼不去澹臺仙人神像那裡碰下運氣？」

  牧南對黃鶯行了拱手禮，說道：

  「前輩好意牧南心領，但靈泉難得，恰是修行的好時機，自是不想辜負罷了。」

  話說得巧妙。

  既沒有說自己受了委屈，也沒有說那幾尊神像高高在上。

  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也給了九莊觀一個台階。

  黃鶯聽罷。

  竟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接著建議道：

  「好歹去看下澹臺仙人是何模樣，要不就白來道觀了不是？」

  「前輩……」

  牧南不想再被羞辱，興致缺缺。

  見牧南面有難色，黃鶯摟住他的肩膀，推著他走向澹臺仙人的神像：

  「看上幾眼澹臺仙人，以後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有幾分底氣不是？」

  一尊神像，又沒賜予傳承。

  值得吹上幾句？

  但黃鶯作為化境巨妖，它的話牧南不好忤逆，只好極不情願的來到神像前。

  抬頭一觀，權作交任務。

  澹臺仙人長相極為俊美，他一時被吸引住。

  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般姿容，便有感而發道：

  「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跪下吧你！」

  牧南的話尚未說完，黃鶯一腳便踹在了他的膕窩。

  然後瀟灑地拍了拍手，化作黃鸝再次站到了小竹子頭頂。

  「南哥怎麼了？被你窩了一腳！」

  「他被澹臺仙人內定了，弟子們慪氣呢！」

  「慪氣？」

  「當然！說好了一切隨緣，澹臺仙人卻搶起了弟子！」

  「這樣啊……」

  牧南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感覺神識一晃。

  來到了一處白茫茫的雪山之巔。

  一個與神像一模一樣的男子站在峰頂，白衣、白髮，似與天地融於一體。

  澹臺仙人！

  「晚輩牧南，見過前輩！」

  牧南乖巧地行了大禮，自行起身，乖巧的站在一旁。

  「嗯，小子倒有些性格！」

  澹臺仙人讚賞的點了點頭，話語中似有責備：

  「怎麼，修個太玄道，便看不上我澹臺明鏡的傳承了？」

  牧南躬著身，恭謹道：「仙人莫怪，晚輩只是……只是……」

  「只是傷了自尊，舍不開面子罷了！」澹臺明鏡說罷，凌空給了牧南一個爆栗。

  「多謝仙人敲醒晚輩之愚鈍！」

  牧南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澹臺明鏡這一擊，實實在在的敲在頭上，痛得他渾身戰慄。

  後背發涼。

  忍了又忍，才沒有直接伸手去揉後腦的淤青。

  「還算識相！」

  澹臺明鏡揮了揮手，整個天地化成一片落英繽紛模樣，繼續說道：「拜吧。」

  「啊？」

  牧南一愣，馬上醒悟過來，三跪九叩的行了大禮。

  「巡天監弟子牧南，拜見師尊。」

  澹臺明鏡微微頷首，道：「免了吧。」

  說罷，再一揮手，幻化出一桌兩凳，茶水若干。

  牧南識趣的斟了半杯茶，恭謹地遞了過去。

  澹臺明鏡微微抿了一口：

  「拜過師，就是九莊觀的弟子了。與你巡天監弟子身份並不衝突，不用刻意強調你的出身。」

  牧南的心思被戳破，曬然間忙斟了一杯茶水，當作賠禮：

  「師尊教訓的是！」

  澹臺明鏡擺了擺手，道：「無妨，既然拜入九莊觀，便在這好好修行些時日。」

  「但憑師尊吩咐。」

  「無論是你的太玄道還是戮魔九式，都非完整功法，為師會為你一一補全。」

  「戮魔九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