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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2024-10-02 23:41:58 作者: 雁背斜陽

  經陳青青這麼一鬧,圖澄倒開始正經起來。

  

  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分享於他。

  北流禪院地轄北州和流州界。

  也曾在兩州之地出現過多起類似人口失蹤的事件。

  但經過北流禪院一無所獲的調查,最終禪院長老以人牙子販賣人口草草結案。

  只有圖澄持了懷疑的心思。

  他遍訪兩州十八城,將所有受害者的口徑綜合到一起。

  再加上各地凡間寺院提供的信息,發現了它們的共同點。

  並得到了一個不算結論的結論:每每人口消失,都會有一個號稱「角牴戲樂園」的民間技藝團在附近表演各種「魔術」、「神術」。

  戲團在各城滯留世間並不多長。

  多為十八日。

  且隨著戲團的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大規模人口失蹤之事。

  「九真城出現過這個戲團?」

  「出現過!」

  圖澄十分確定的說道:

  「我曾追著戲團足跡進入他們口中的樂園,遍觀之下,都是凡人!」

  牧南皺著眉:「如果是凡人作案,不會沒有任何痕跡。再不濟也要露出些馬腳。難道這次是巧合?」

  圖澄搖了搖頭。

  「一城可以認作巧合,北流兩州十八城消失一千九百多人,都有戲團的身影,與九真城如出一轍。你覺得還是巧合麼?」

  牧南覺得他分析得在理。

  巧合太多了,就是真相!

  「不應該是巧合!你還能找到戲團的位置麼?」

  「能推測出。」

  圖澄蹲在地上,隨意撿了個樹枝,寫寫畫畫。

  「戲團開始的兩日在城中表演,接著城南、城東、城西各滯留了四天,以此推斷,如所料不差,下次出現應該是九真城北。」

  牧南猜想,如果人口失蹤之事與戲團有關。

  那麼,開始兩天在城中表演定是為了聚人氣。

  接著搬出城外,方便作案。

  唯一解釋不通的,便是今日九真城又丟失了兩個孩提。

  按理說,家家戶戶人人自危,連出門的都沒有。

  戲團是如何下的手?

  頂風作案下,誰都沒驚動?

  只有邪祟才有這般手段!

  可九真城看起來,沒有一絲妖氣殘留的痕跡。

  一時頭大。

  牧南問道:「戲團什麼時候開始表演?」

  「日落而作,日出而息,應該不會有其他變化。」

  角牴戲又稱百戲,除了雜技,還有角氐、幻術、遊戲等。

  無論是視覺效果還是其中隱秘,在晚上表演倒也是正常操作。

  唯一說不過去的,唯有「太巧合」了。

  牧南點了點頭。

  「我們先回城裡道府司,與團隊其他人共享信息,再作商議。」

  「還有其他人同行?」

  「我們一行六人,有這等信息,自然要與團隊其他人互通有無,再根據各自信息綜合起來考量。」

  圖澄擺了擺手,略顯遲疑。

  「我獨行慣了,不太喜歡人多的場合,不若在城北三里的茅亭等你,如果有其他信息,你再告知我,沒有的話,就當看百戲開下眼界。」

  牧南沒有強人所難。

  目送圖澄離開後,帶著得到的信息獨自回到道府司。

  才進門,竟發現所有人都已經歸來。

  他是最後一個。

  只是那些值得玩味的眼神里,讓他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用多想。

  肯定是陳青青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面之詞」。

  諸如野外、戰場、龍陽、禿頂之類的。

  以至於他進屋的瞬間,謝懷薇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好像他真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一般。

  唯獨季博達眼中有光。

  不一樣的光。

  「牧師叔歸來,可有得到什麼線索?」

  季博達開口問道,適時緩解了別樣的氣氛。

  牧南本想著前因後果說個清楚,現在卻不知道從何開口,只好挑選重點,說道:

  「我有個朋友……」

  陳青青今天的表現欲很強,順勢接道:「大家都知道!」

  牧南沉聲道:「一個正常的朋友!」

  「師叔說正常,那一定是正常的!」

  謝懷谷看熱鬧不嫌事大,插進話來。

  看似解圍,實則是火上加薪。

  牧南急於將信息和盤托出,只瞥了他一眼,便繼續說道:

  「他給我提供了一個值得推敲的信息。」

  誰承想,溫元正也開始湊熱鬧。

  拍了下腦袋,道:「是推還是敲?」

  在場的兩位女修,紅著耳根,將臉別了過去。

  季博達和謝懷谷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長了。

  牧南被你一言我一語講的鬱結,喝了杯茶,自我寬慰:內心黑暗的人是永遠看不到光明的。

  加快了語速:

  「北、流兩州十八城,都發生過這等人口失蹤之事,失蹤人口之多,接近兩千!」

  季博達一怔,開始正視起來。

  「北、流二州,依託於北流禪院,竟有十八城發生此等事,還請師叔詳說。」

  眾人終於肯平心靜氣聽他說話了。

  他很欣慰。

  接著,他把從圖澄口中得到的訊息一字不漏地講完,補充一句:「戲團都是凡人,圖澄法師去過了。」

  在道修眼裡,佛修說的話極不可信,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修行體系的殊異,讓道修覺得佛修除了蠱惑人心,沒什麼真正的本領。

  因此,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例外地無視了他的補充。

  季博達又將幾人得到的信息簡略說了一遍。

  有用的極少。

  謝懷薇和謝懷谷,甚至連事主的門都沒敲開。

  便是強行打開了一戶,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牧南猜想,是他們推門的方式有問題。

  這個時間,應該找帶小孩且沒有男人的門去推,才能套出想要的信息。

  之於這一點,他有經驗。

  而陳青青除了看見他和圖澄的「不雅」外,一無所獲。

  也難怪,狼煙滾滾、陰氣繚繞的,任誰看了都會避而不見。

  溫元正凶神惡煞的城外轉了三圈,沒有發現哪怕一縷陰氣!

  如此看來,牧南那不是線索的線索成了唯一的線索。

  「死馬當活馬醫,晚上我們便去一探究竟!」

  季博達一錘定音。

  「只是不知道戲團在哪表演。」

  「按圖澄推算,應在城北,他已在茅亭等候我……們。」

  儘管牧南怕引起歧義,特意最後加了一個「們」字,仍舊把早已翻篇的事又搗了過來。

  「有人等真好!」

  「無論是什麼人!」

  溫元正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在耳邊:

  「南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他們永遠也無法真正理解你的偉大!」

  牧南天真的以為終於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了,還在發在內心的感慨。

  「不愧是我兄弟,這話我愛聽,多說點!」

  「草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溫元正哼著小調,自認為神秘且瀟灑的側身,掠過議事堂。

  「是套馬的漢子!套馬!套馬!套馬!」

  牧南的哀嚎,在道府司迴蕩。

  經久不息

  ……

  起風了。

  很大。

  城北三里的茅亭本就破落,加上僅剩不多的稻草被颳得紛飛如箭。

  不一會便光禿禿的。

  茅亭下,一行人與圖澄「友善」的打著招呼。

  飄過的眼神,讓牧南再次無地自容。

  他不禁捫心自問:為什麼要參加這次任務。

  「牧師叔,請跟上!」

  團隊增加了一人。

  圖澄和尚並不古板。

  相反,不多時,便與所有人打成了一片。

  這讓遠遠跟在後面的身影,顯得愈發孤單。

  不被理解的孤單。

  好在,幾人走的都是大路,且距離戲團並不遠。

  大約五里左右的樣子。

  「角牴戲樂園」五個字,便暴露在幾人眼前。

  戲團所在,是一塊相對寬闊的平地,用低矮的籬笆一板一眼的圍住。

  一覽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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