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我和你以前做到什麼程度

  劉適安……

  聽到這個名字，沈念念像是被燙了一下，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看著沈雲澹那已經走遠的身影，她縱然有很多話想說，此刻也隻能咬著下唇，默默的搖搖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沈雲澹獨自開車離開沈宅後，在路邊停下了車子，面龐上籠罩了一層陰霾。

  單手拿出電話，調出聯繫人。

  視線在「程十鳶」幾個字上停留了一分鐘，等到屏幕自動熄屏，他才抿唇，面無表情的將手機重新收起。

  隻是，他眼底的陰鬱又增加了幾分。

  失憶的最初，沈雲澹對程十鳶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隻是可有可無。對他而言，失去了記憶，他和程十鳶幾乎是陌生人，自然不會在意她。

  可是，隨著和程十鳶的接觸增加，他卻不知不覺變了。

  或許是以前的情感影響著他，讓他忍不住被這個女人牽動情緒。

  然而在沈雲澹漸漸動心之後，那個女人卻……

  提出分手。

  煩躁的扯了扯領口的扣子，沈雲澹眉眼染上一抹煩悶，回想起程十鳶拒絕他那一日的種種，他眼底浮出疑惑。

  至今他仍沒有弄清楚，程十鳶究竟為什麼強硬的和他分手？

  是因為他現在失去記憶不能給她以前細緻照顧？不至於，程十鳶並不是那種忍受不了一點委屈的人。

  沈雲澹重新啟動車子，握著方向盤，在容城的街道上漫無目的行駛著。

  中途有幾通電話，他都隻是說了幾句便草草結束。

  如今沈敏瑜的事情已經了解，沈氏內部的動盪隨著沈老爺子的回來也穩定了，並沒有太多事情需要他親自操心。

  空出來的時間，沈雲澹放空自己開車到處走。

  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象，他仿佛找回了一些關於容城的感覺。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透了。

  在路邊抽了一根煙後，沈雲澹垂眼思索了一會後，重新上了車。

  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一個小時後。

  車子在程家院外停下後，隔著緊閉的門看去，車內的沈雲澹握著方向盤，眼眸晦暗不明，手指一下下敲擊。

  外面天色已晚不確定這個時候是否該進去當面問清楚。

  畢竟，和程十鳶確認分手後，是他自己放話說不是非程十鳶不可的……

  與此同時，院內。

  夜色裏傳來了車引擎的聲音，程十鳶正打算睡覺，擡頭仔細聽，聲音卻又沒有了。

  是聽錯了吧？

  她搖搖頭，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呢。

  忽然，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拉開門一看，程遠正站在外面，擡手指著外面說道：「沈雲澹在外面，你見不見他？」

  沈雲澹？！

  程十鳶臉色微微一變，並未回答。

  看著她走神的樣子，程遠嘆了口氣，示意她從窗子往外看一下：「他的車在外面停了有一會，也不進來，我看這樣也不是辦法，你們有什麼事情，儘早說開吧。」

  他說完，也不等程十鳶做反應，便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門口空了一片，程十鳶站在門邊上，一隻腳放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她和沈雲澹已經口頭上分手了，這麼多天也沒見面，她以為這是沈雲澹要跟她斷了關係的暗示。卻沒想到……

  他竟然來了。

  ……

  十分鐘後，程十鳶打開了院門，一眼看過去，就見到在角落裡停著的那輛車。

  夜風微涼，她攏了攏身上單薄的衣服，一步步朝那輛車走去。

  還沒到門口，車門從裡面打開。

  沈雲澹下車後沒有往前一步，一手撐著車門，黑眸靜靜的注視著她，不發一語。隻是薄唇微微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像是在自嘲。

  空氣，安靜了。

  好一會，沈雲澹才出聲：「好一點沒有？」

  程十鳶輕輕點點頭，依舊沒說話。

  她背對著光，隻看得到身形輪廓，一陣冷風吹過，她的身形又瑟縮了一下，看得沈雲澹眉頭擰起來，眼底也浮上了淡淡的躁意。

  「怎麼不多穿點衣服？」他下意識責問，語氣中卻帶著關切。

  話一脫口而出，兩人都愣住了。

  沈雲澹抿著唇，眉眼間一抹煩躁。

  已經分開，他本來沒有立場去關心程十鳶的任何事。可是看著她穿的這麼單薄，心裡，莫名就有點擔心，接著，還有隱隱的惱怒。

  也說不清是為什麼。

  脫下身上的外套，他直接扔過去。

  「穿上。」聲音硬邦邦的。

  外套兜頭罩下來。

  程十鳶不及反應，整個頭就被外套籠罩了。衣服散發出淡淡的氣息，伸手一觸碰，還帶著體溫，刺得她手指縮了一下。

  她莫名的就停住了動作。

  沈雲澹眯了眯眼：「怎麼不穿？」

  籠罩在外套之下，程十鳶不知怎麼的似乎染上了衣料上的體溫，臉頰不自覺的紅了，耳朵也微微發熱。

  正當她要拿掉外套，忽然一隻胳膊伸過來。

  頭頂頓時一空。

  沈雲澹煩躁的奪回外套，語氣嘲弄：「呵，嫌我的衣服是嗎？你都這樣了，還挑剔，真是可笑。」

  程十鳶：「……」

  她根本沒法解釋，就被沈雲澹粗暴的拉住手腕，塞進車子裡。

  「不想穿衣服，就給我乖乖呆在車裡！」

  留下這句話，沈雲澹將車內的暖氣開足，又從後面翻找出一條毯子，手腕一抖，扔到她身上。

  「裹緊了。」他譏諷道。

  程十鳶無法解釋，隻能默默的用手指抓緊那條柔軟的毯子，披在了身上。

  或許是車內暖氣湧動，她覺得身上暖和多了，可是從敞開的車門看著站在外面背對著她的沈雲澹，心裡還是有一股無奈的情緒流動著。

  她和沈雲澹，已經變成了見面就要吵架嗎？

  既然如此，沈雲澹還上門幹什麼？

  按壓著心口那股難受的感覺，程十鳶挪到車門邊上，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轉身看自己。

  「幹什麼？」

  沈雲澹沒好氣的說了句，身體卻誠實的轉過來。

  視線被車門阻擋，他站在門外看不見程十鳶的表情，卻能見到她睡裙之下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雪白的腳踝從毛絨拖鞋裡露出一截，幾乎晃花了他的眼。

  沈雲澹莫名的滾動了下喉嚨。

  注視著那雙修長白皙的腿，他的眼底晦暗莫測。

  「我跟你……以前做到什麼程度了？」

  他忽然低啞著嗓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