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劫匪之一

  風驅急雨灑高城，雲壓輕雷殷地聲——出自明代詩人劉基的《五月十九日大雨》。

  意思是疾風驅使著驟雨傾倒在高城上，烏雲密布，雷聲殷殷隆隆。

  如同此刻的杭城，烏雲籠罩著天空，一片昏暗。只在閃電時才劃出一線亮光，掃去昏暗帶來的沉悶。大家都說今年的雨季來的晚，可偏偏來時卻又止不住的接連下雨，地面還未乾透，想來不多時又是一場傾盆大雨。

  此時，連著江河兩岸所建立的大橋上，一輛鳴笛的警車呼嘯而過。伴隨著天際的閃電划過，副駕駛的窗戶被搖了上去。車內悶熱潮濕，就連電台主持人的聲音也深受感染，聲音變得黏黏糊糊起來，然後就跟卡了似的，斷斷續續往外蹦字。

  林三用手拍了拍車載電台，咒罵道：「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給換了。」

  「你要把誰給換了？」坐在副駕駛的越陌南睜開眼睛，言語間帶著一絲的質疑。

  

  「越隊，您別誤會，我是說這個電台。」林三有些尷尬道。

  越陌南沒有接茬，伸手在電台機器上動了幾下，那機器竟變得溫和了不少。

  隨之傳出主持人那悅耳的聲音：就在今天，杭城第一銀行召開了412英雄表彰大會，以此表彰在4月12日那些奮不顧身，見義勇為的英雄們，其中銀行櫃員謝岩也是此次大會的重點表彰人員之一……

  「越隊，還真神了。」林三看見折磨自己已久的老式收音機在領導的手底下，愣是沒超過一個回合便敗下陣來，有些驚嘆不已。

  「這修家電啊就和做人一樣，你不能逆著來，跟它做對抗，你應該學會順其自然，萬事萬物皆有自己運行的規律，只有順著它走，路才能越走越遠，否則的話，與自然，與規律做對抗，輸的只會是你自己。」

  越陌南炮語連珠般說了一番道理，林三雖和他工作已有幾年，但對於自己這個領導愛說教，張口閉口大道理的性子屬實是有些頭疼。

  眼見他還要繼續說下去，林三連忙打斷了對方，道：「越隊，我們到了。前面就是案發現場了。」

  車子穩穩停在幾輛警車旁邊，越陌南見狀只能作罷，二人解開安全帶下車。

  前面不遠處是居民區，而此次的命案就發生在居民區里。繞過被警戒線圍起的地方，二人很順利地來到了現場，這是一間地下室，室內昏暗潮濕，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氣。

  現場環境凌亂不堪。各種外賣，果皮包裝隨處可見。就在距離門口不足三米的位置，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雙眼瞪得溜圓，恍如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而在他的胸前有被血浸染過的痕跡，上面是一個小小的彈孔。

  二人兵分兩路，越陌南呆在原處。而一旁的林三則是去溝通聯繫最早到達現場的警員。

  越陌南戴上手套，蹲下 身子，檢查著屍體。

  當他查看了一遍男人身上之後，發現全身上下的傷口僅有一個彈孔，且在脖子上紋有一個奇怪的圖案——是一條流傳於山海經中的異獸「蟠龍」

  看見這道圖案，越陌南眼中光芒閃動，那隱約之中似乎對這東西有些耿耿於懷。

  此時，林三也帶著警員回到了現場。

  「越隊。」林三喚了一聲。

  越陌南沒有回頭：「講。」

  他的語氣冰冷，與方才車上長篇大論的樣子判若兩人。

  警員也沒有想太多，打開手裡的各項記錄，匯報導：「死者名叫張強，外號小七，生前曾因犯偷盜罪被判入獄，直到一個月前才被放了出來。此後就一直住在這裡。」

  「根據現場勘查，張強是死於9毫米口徑的手槍，死亡時間是昨天夜裡12點到1點之間，根據周圍人的口供，張強生前和周圍鄰居並無交集。離這裡最近的那戶人家是一對情侶，昨天因為家裡漏水，暫時無法居住，所以昨天晚上住到了賓館，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而我們也探訪了附近的居民，昨天夜裡並沒有人聽到什麼聲音，初步懷疑，兇手使用了消音器。」

  「另外，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警員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死者張強很有可能就是412銀行搶劫案的劫匪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