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亡魂

  侷促；惶恐；還有些小興奮。

  這是目前謝岩所能想到可以用來形容站在這個舞台上的詞語。

  雖然不一定那麼貼切，但對他來說卻無比真實。畢竟作為一個出了校園就沒有站在台上領過獎的社會人士來說，偶爾有個一次兩次這種體驗似乎也還不錯，哪怕這個獎並非屬於你，可台下這些歡呼雀躍的人並不知道，他們只會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

  「下面有請李行長為我們的英雄頒發榮譽證書以及獎金。」

  伴隨著主持人的一聲吶喊，李峰從台下走了上來，他的手裡拿著一份榮譽證書以及一沓裝滿現金的信封。

  「小岩，恭喜你。」

  

  當行長將這些東西遞到謝岩手中後，兩個人站成一排，衝著台下的幾台機器露出了笑容。

  「來，看鏡頭。「

  「很好，再來一張。」

  ……

  合影過後，主持人來到了謝岩身邊。

  「此時此刻，面對這麼多人，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話筒遞交到謝岩的手中。他看著台下，人頭攢動。

  「我……我……我很激動……」謝岩感覺到腦海里一片空白，心情也是十分的焦灼，畢竟接下去該說什麼，怎麼說，事先根本來不及措辭，他只能是呆呆地望著台下，支支吾吾半天，竟連完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樣子我們的英雄現在很緊張啊，不過沒關係，相信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我們大家都能了解。讓我們在以熱烈的掌聲鼓勵一下我們的這位英雄好不好。」主持人說罷，率先鼓起掌來。

  而台下，所有人也隨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謝岩望著台下的眾人，隱約像是看見了大學時代，自己唯一獲得的一次獎項——雖然只是一個安慰獎，但現場的情況似乎也是這樣。

  所有人帶著衷心的祝願為他喝彩。他所愛的那個人也在人群中，目光中充滿了自豪。

  他緩緩抬起手裡的話筒，語氣極為平靜：「一直以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能站在這個台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拿著話筒，說著我的故事。其實，在上台之前，我曾經在腦海里模擬過很多次領獎的樣子，當我真的站在這個台上，我才明白老師的那句「不要在台下搞小動作，我都能看見」原來是真的。」

  眾人一陣大笑。

  「看樣子我們的英雄也是很幽默的一個人。」主持人接過話茬，引出了下一個流程，「那麼接下去就有請我們的記者朋友提問了。」

  話音剛落，圍在台前的幾個記者早已經按捺不住了，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但內容大多都是圍繞著那天搶劫案的細節，謝岩原本平復的心情在這一刻又變得波濤洶湧起來。

  「我……我……那天……我……」

  他緊緊握著話筒，目光慌亂中在人群中卻看見了兩道身影，確切的說是一人一「鬼」

  此時，那個死去的亡魂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她的身上還穿著那日火場的紅色長裙，那是謝岩在她生日那天送她的生日禮物。

  亡魂扶妙嫣望著謝岩，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勾勒出一抹笑容。緩緩地，她不動聲色地說出了那句話。隨即，她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看著那道離去的身影，謝岩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安。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謝岩的魂不守舍，有不少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了台下的一側，但除了一道曼妙的身影外，卻並沒有任何東西。

  主持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他推了推謝岩，後者緩過神來，豆大般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你，你沒事吧？」主持人問道。

  謝岩沒有回答，朝著台下跑去。

  現場突生變故，主持人站在台上，顯得有些茫然。

  但很快，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反應過來，他拿著話筒朝著台下說道：「或許是我們的英雄太過緊張了，大家別擔心，接下去就有請我們的行長為大家答疑解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