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水蜮12

  第二天老黃就睡醒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喊餓，真是讓人無法同情。而我那神經兮兮的老爹更為可怕，居然在看到自己的兒子之後，叫錯了別人的名字。

  「緋綃，我就知道你會救我！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裡你一直在為我奔波。」他一頭撲進我的懷裡，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說。

  「爸，我是子綃，是你兒子！」我拼命推他。

  「我在這裡看到了一件你認識我之前穿過的古舊衣服，又打聽到那潭水裡封印了可怕的妖怪，就以為那是你……」

  「爸！你把眼鏡帶上再說話！」

  我老爹摸到眼鏡帶上，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隨即像是收到了嚴重的打擊，窩在被子裡不起來了。

  我有那麼令人失望嗎？這該是對待一個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的人的態度嗎？

  手機信號和網絡在中午時終於恢復了，據說是施工隊終於修好了附近的基站，羅小宗忙打了電話給他老爹，他家的司機在傍晚時分趕來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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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奶奶……」老黃吃飽了飯，坐在我身邊皺著眉看我：「你這件衣服怎麼這麼難看？」

  「嗯？是不是浸了水的原因？」

  「不是……」他嫌棄地扁扁嘴：「好像來的時候布料會閃光，現在看起來怎麼像是死人穿的壽衣？」

  「你去死吧！」我一把夾住他的脖子，拔他的頭髮，「我那麼費力把你救活，你張嘴就咒我……」

  不過白衣確實在一夜之間變得很難看，不再有流動耀目的輝光，仿佛附在面料上的靈氣一瞬間全都消失了。

  這是不是那個奇怪的美男子穿過的衣服？他叫緋綃嗎？一件穿過的衣服就如此了得，真人不知是何等風流？

  不過那些秘密都和我無關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塵封的往事，或許還是埋藏在記憶的深處比較美好。

  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羅小宗的老爹急於見自己的寶貝兒子，居然讓司機開了一輛跑車接我們。灰色的車像是箭一般穿透了森森濃霧，我們終於離小潭村越來越遠。

  耳邊再也聽不到，從深潭中傳來的，水蜮陰森的笑聲。

  新年在我們的恐怖經歷中渡過，最可怕的是當我們三個去上學的時候，居然變成了全班的公敵。

  「就是因為你們，我們班的聯歡會開的一塌糊塗。」

  「要什麼沒什麼，班費和節目單都被你帶走了！」大家攻擊的眾矢之的就是老黃，據說我們失蹤後，大家期盼已久的聯歡泡了湯，讓大家們準備了半個月的心血都付諸東流。

  「不，不要這樣同學們。」老黃喊道：「哥們我也是差點丟了一條命，這樣吧，午休時我們三個表演節目將功贖罪。」

  明明是你一個人的事，為什麼把我們也拽上！

  可是老黃向來奉行武力，午休的鈴聲剛一響起，我和羅小宗被他生拉硬拽的像兩隻小雞一般帶上講台。

  「我們表演的是：笑話接龍。」老黃鞠了個躬，張嘴就說，「有一個人去看牙醫……」

  「牙醫看了一眼他的牙，說……」這是羅小宗。

  「有個洞啊，有個洞啊……」我繼續說了一句。

  「病人說……」

  「我知道了，你沒有必要喊兩遍……」

  「牙醫說……」

  「我只喊了一遍，那一遍是回聲。」

  「我們表演完了，謝謝捧場！」冷笑話結束，三個人一起謝幕。

  「去死吧你！」、「這樣的東西也拿出來現！」仿佛巨石被投入波心，激起罵聲一片，鉛筆、橡皮、尺子還有書本依次飛了上來。

  我一邊躲避著攻擊，一邊傻笑。不管怎麼樣，新的一年來了，這也確實是我最難忘的一次聯歡會。

  水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