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序章5

  三天之後，我才知道考場上的美女哪裡是神賜給我的天使，簡直就是惡魔的化身。

  成績很快發了下來，英語這次別的學校先考了一樣的試卷，有泄題的可能，所以不算成績。

  而我的物理試卷，赫然的打了22分，勇創我學物理以來的最低分。

  「陳子綃，十三班！」老師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我已經意識模糊，是老黃可憐我拉著我的手，如引路的摩西般拎著我的書包去全校最差的班級報導。

  遠遠的，在昏暗的走廊上，我就看到一幫帥哥美女在那個倒霉班級的門口排隊。

  為什麼學習成績差的大多是俊男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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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空研究這個了，因為長長的隊伍中正有一個女孩在朝我笑，宛如故友重逢。她的齊肩長發如緞子般絲滑，五官精緻漂亮，挑不出一絲瑕疵，即便在灰濛濛的光線下，也散發著逼人的艷光，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少奶奶，你認識她？」

  「嗯……」此時此刻，就算她長得再美我也沒了欣賞的心情：「她考試的時候就坐我前面。」

  「天啊，那可是咱們學校的雙魁啊！」

  「什麼叫做雙魁？」我第一次聽到女生有這種外號。

  「首先她是咱們學校第一美女，這個名號至今無人能動搖，每年照片都會被印在招生簡章上，是為花魁。」老黃還賣著關子擠了擠小眼，「還有一魁是自她入學以來，全校最後一名就被牢牢霸占，從來沒有易過主。」

  我的心立刻如墜冰窖，雙魁同學在隊伍中朝我回眸一笑：「呀，我們竟然一個班，好有緣啊。」

  有緣你個大頭鬼，還不是託了你的福？不然我怎麼也能爭取到十二班。

  我一邊排隊，一邊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後，不幸中的萬幸是，衰神矮小的影子已經越來越淡，好像就要消失了。

  阿彌陀佛，你可趕快搬家吧，不要再跟著我。

  「陳子綃。」新的班主任老師在教室里念起我的名字。

  早就聽說這個班級是倉庫改成的，可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裡面的光線這麼差。

  「嗯。」老師是個年近花甲的老太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測著我的身高，「有180嗎？」

  「沒有，178。」我急忙回答她。

  「坐倒數第三排，靠後門的那個位置。」

  我抱著書包期期艾艾的走了過去，衰神飛快地穿過人群，竄到我的面前，坐在我的位置上傻笑，笑得它皺巴巴的小臉都走了樣。

  「滾！不要霸占我的座位！」我氣憤地朝它吼。

  它卻還是開心的笑，伸手指了指頭上的天花板。

  我順著那不甚明朗的光線往上望去，只見我頭上正暴露出一截漆黑的鋼管，那異峰突起的鋼條把牆皮撐得四分五裂。

  這些都沒有什麼，最可怕的是我的頭頂正晃晃悠悠的擺動著一雙腳，有腳自然有人。

  鋼管上正坐著一個頭髮蓬亂的女生，她穿著一件土氣的藍布裙，臉色慘白，一邊看我一邊擺弄著手裡的破毛巾。

  「哇！」我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這個教室怎麼會有這種妖怪？這明明就是人強烈的執念化成的魅。

  而且看她這副土得掉渣的打扮，在這個破教室里怕是已經盤亘多年。

  衰神終於在我的高分貝尖叫聲中煙消雲散，可是周圍的老師和同學也被我嚇個夠嗆。

  「大家別緊張，放鬆，是我們班的少奶奶又發神經了。」老黃趁機宣揚我那不堪入耳的花名，「他總是這樣突然的大呼小叫，長得又像女孩，我們才叫他少奶奶。」

  有空和老黃算帳，我一個箭步衝到老師面前，用我的自然資源做出楚楚可人的可憐像：「老師，我、我不想坐那裡。」

  「嗯。」老師看我嚇得不清，居然點頭同意了：「那你坐靠窗那邊吧。」

  我哆嗦著虛軟的雙腿走向新的座位，四處看了看，總算這裡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然而一低頭，就看到雙魁小姐正掛著她的招牌微笑朝我擺著手。

  天殺的，我居然跟她同桌！

  不過總比坐在妖怪身下好，我一邊忐忑不安的上著課，一邊用餘光偷瞧著在天花板下晃蕩盪的少女。

  她這次用腳尖勾住了鋼管，玩起了倒掛金鐘，而且還把雙腿擰成了麻花狀，緊緊地夾住了土土的藍裙子。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她像是個寂寞的孩子，做出種種舉止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最可怕的是，每次跟她目光相觸，她的眼神中總是飽含著哀怨和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