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賀禮

  「美人兒只是初來京城，走錯了院落罷了。她本是我崇王府的貴賓，應當回我崇王府。滕王……美人再美，終究不是你的。」況且，她帶著面紗，你怎知她生了何樣容貌？這話裴崇自是不會當著裴滕的面說，他一聲告辭，握著純昇的手腕，便轉身離開。

  純昇的手腕被裴崇捏的生疼，她卻一聲不響，邁著步子，跟在裴崇的身後，出了滕王府的門，才被鬆開。

  裴崇看向她，剛想說什麼，卻被她的動作梗回喉嚨中。

  純昇從衣袖中緩緩的拿出另一條純白的面紗，遮在了原本這條面紗的上面，而她動作迅速，只是在耳後的髮絲上動了動什麼，再拽著裡面的面紗用力一扯，原本的那條面紗便被她扯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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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皺著眉頭，神情里滿是厭惡的遞給陳彧，「丟了。髒穢之物。」

  裴崇輕挑劍眉，方才那滕王的手就放在她的面紗上，幸好沒觸碰到她的肌膚，否則，她不會毀了自己的肌膚，只會將那隻手毀掉。

  「我若沒來，你如何解圍？」裴崇問道。

  純昇目視前方，立刻回答他，「殿下怎麼會不來？殿下一定會來救我的！」

  正當裴崇疑惑她為何這樣篤定時，便對上了她洞察一切的雙眸，「殿下什麼都知道。」

  誰在跟蹤誰？誰才是籠中鳥？

  「姑娘，文書已經送到。」陳彧看著獨自站在院子裡的純昇，站在她身邊輕聲道。

  純昇點點頭。這范蓁做事還算有譜，上次說會差人將那些文書暗中送到府上來，果然沒兩日就送過來了。

  「賀禮呢？」純昇問。

  陳彧，「正找人打造呢。」

  「還能來得及嗎？沒幾日就是皇帝壽辰了，況且……還要從郭城運過來。」

  「來得及，已經快完工了，也就這幾日，郭城的金匠和我們的人就會護送賀禮過來。」

  純昇再次垂首，正想回屋，卻聽陳彧道，「可……殿下那邊似乎是不太放心，姑娘差人打造賀禮不對外聲張，是怕走漏風聲讓滕王有機會下手。但是……殿下似乎不理解，以為姑娘怠慢。」

  純昇皺著眉頭，攔了攔肩上的大氅，「你怎麼知道？」

  「咱們在崇王府的人說，崇王還著手準備了其他賀禮，已經包裝打好，等到壽辰之日一併帶去。姑娘……」陳彧語氣中顯出憤憤不平之意，「殿下還是不信任我們！」

  純昇笑著抬手，示意他不要緊，「能說他是不信任我們嗎？只能說，咱們的殿下做事謹慎，手段高明。」

  陳彧著眼於地面，眉間微蹙，「姑娘這便開始向著他說話了嗎？」

  純昇面上愁容，她微微搖頭，偏頭看向陳彧，他即便是跟著自己這麼多年，還是有些衝動的性子沒磨平，「陳彧，你要記得，要想不暴露，一直這樣下去，我們首先要忘記自己從前的身份，如今我們就是裴崇的謀士，要一心一意的向著裴崇。」

  陳彧辯解，「那姑娘曾經受過的傷……」

  「閉嘴！」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純昇厲聲制止，她的雙眸左右瞧了瞧，最後緊盯著陳彧，低聲喝著，「你還嫌府上的耳目不夠多嗎？」

  的確，這府上的男男女女，除了陳彧，還有哪個不是裴崇的人？只不過是他們能力不同，能發現的東西也不同罷了。確如純昇所言，要想不暴露，他們只有一重身份，就是裴崇忠心耿耿的謀士。

  陳彧看了看陰下來的天邊，不禁道，「這京城就是不比郭城氣候好，自從來這了，就沒怎麼見過晴天。」

  「這是京城——京城的天，能有什麼好？」

  一陣寒風颳起，將純昇面上的面紗吹得大部分掀起。純昇眯著眼睛，感覺身上一陣寒意涌動。

  陳彧扶著純昇的小臂，「姑娘，我們回去吧，這天好像又要下雪了。」

  陳彧博學多才，尤其天象看得准，這還要得益於他從前是個街邊的小商販，無父無母的在露天的地方呆的久了，要想不吃虧，自然就得記下這天的規矩。所以這些年來，雨雪何時下，他都看的極准。

  純昇笑著扒開他的手臂，望向那片陰雲，「不急，你取著那張圖紙，我們去崇王府。」

  陳彧進屋，很快便取了出來，純昇卻望著天象道，「等會……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