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賀府內院
2024-10-09 21:46:38
作者: 君子如珩珩
「咳咳。」他一手捂住喉嚨,經過奔跑,他的身體更加炙熱,喉嚨缺水的厲害,乾的就像說不出話來一樣。
天空明明還敞亮,白羽羨痛苦的依靠在一顆樹上,視線一片灰暗,現在他不僅渾身難受,連眼睛也看不清東西了。
「啊!啊!」因為疼痛,白羽羨憤怒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嘴角流出涎水,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
王月撿了個根長一點的樹枝擱在前方,用來阻擋樹梢上垂下來的枝條,她真是佩服自己,敢獨自進入沒有路的森林。
之前陪著白羽羨打獵,一隻抱窩的野雞都能把她嚇的尖叫,要是真來點什麼東西,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跑過。
本書首發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又往裡走了許久,王月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前方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影。
這森林裡不會有別人,王月抬步朝那邊跑去。
「阿城?你怎麼樣了?」
幾縷斷髮掉落在樹根旁,白羽羨蹲在樹下,低著頭,毫無章法的用石頭戳著泥土,聽到聲音後緩緩抬頭。
這小子也不知跑哪兒去了,臉上身上全部泥巴,王月微怒,像個老媽子一樣一把將他拎起,拍拍灰,喝道:「天啊,你又把衣服搞得這麼髒!」
白羽羨木愣了一下,突然傻笑了起來,拉著她的手一邊唱一邊跳。
「哈哈哈,啦啦啦......」王月:「???」
白羽羨就像一隻不聽使喚的大狗,拉著她四處亂竄,也不顧嬌小的她是否跟的上,最後還是王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按住他。
這才一個時辰而已,剛剛還坐在木門口仔細擦箭的白羽羨就變成瘋子了?
「哈哈哈哈。」被王月拍了幾下,反倒讓他更興奮了。
白羽羨雙眼無神,儘是痴顛,現在王月在他眼裡就是一個突然出現的路人,拉著她玩樂了一會兒就放開了。
鬆開手,白羽羨作勢要往其他地方跑,王月猛一伸手,一把抓住了,大大的眼睛瞪的圓亮亮的,逐字逐句的問:「你要去哪兒?
問完之後王月才意識到,現在的白羽羨似乎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白羽羨回頭望著王月,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不悅,微微顰蹙,他似乎在為王月不讓他走而生氣,模樣十分古怪。
王月的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她是料到過白羽羨會再次變傻,但沒料到他會直接瘋掉啊!這不是比傻還要嚴重嗎?
王月咽了咽口水,抱著一線希望:「阿城,你還認得我嗎?」
白羽羨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只覺得抓著他胳膊的手十分礙眼,她要是再不放,可就別怪他了。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王月抿唇抽泣,那個心心念念都是她的白羽羨不見了,那個昨日還粘著她,抱著她撒嬌的白羽羨。
哽噎了兩聲,情緒有些激動:「阿城,我是小綿啊。」
白羽羨不耐煩的哼了一聲,胳膊猛的一帶,王月腳下不著力,摔倒在地。
「啊!」
掌心的疼痛來的觸不及防,白羽羨頓了一下,一臉茫然的低了低頭,沒有離開。
一根木頭碎渣直直的插進了王月的手心中,這可比膝蓋磕破皮要疼的多。
一絲血液沿著木尖兒滴落了下來,在這裡,王月的眼淚也止不住了。
那一滴眼淚給白羽羨帶來的衝擊力極大,他突然感覺心臟絞痛了一下,雙腿如秤砣般沉重,挪不開步來。
即便不知道她是誰,他也不忍看她流淚。
「啊?受傷了......」蹲下身,在王月異樣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捧起她那被刺傷的手。
王月疼的胳膊抽筋,再加上情緒的失落,整個人抽泣的上氣不接下氣。
白羽羨英眉緊蹙,咋吧了兩下嘴,似乎在思考如何將木碎渣拔出來,想了一會兒可能怕王月疼,就沒有拔。
扶起王月,牽著她自顧自的往前走去,王月傻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跟著白羽羨走了。
「你......」王月哭笑不得,「你到底什麼情況啊?你是傻了還是沒傻啊?」
白羽羨不說話,視線一直放在周圍的環境中,抓著她胳膊的手也並不溫柔,步子邁的大,王月跟在後面得疾走。
一陣圈圈繞繞之後,白羽羨就這樣帶著她走回了平時踏足的小路。
王月內心驚喜,若換做她一人,很可能連方向都找不回。
他出奇的記得家的位置,一腳踹開門,將王月拉到了桌前。
先前為白羽羨包紮用的布條還有許多,止血藥也有,白羽羨想了一下,然後從床頭櫃中將它們拿了出來。
手掌傳來的刺痛沒有停止,木碎渣刺眼,現在她整個右手都不敢動彈。
白羽羨從藥箱裡翻出一把鑷子,木渣刺破手掌,裡面可能會留有小碎屑,得仔細檢查一下,挑出碎屑後才能包紮傷口,否則時間長了,整個手掌都會爛掉。
王月忍著疼,任由他用鑷子將木渣抽了出來,起初白羽羨的動作還十分粗魯,直到聽見她幾聲隱忍的叫喚,才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讓她摔倒受傷,現在又悉心上藥,王月真是被白羽羨的腦迴路震驚到了,難道是平時對他太好了,得嚇唬嚇唬他才算數嗎?
「好了好了,別包了。」在看見他拿著布條準備包第三遍的時候,王月抽回了手。
白羽羨的接受能力變弱,現在與他說話,得過個兩秒的樣子他才能對上一句做出反應。
收起布條與藥粉,沒有一句問候,也沒有一個眼神,白羽羨撒著丫子就又往外面跑,王月拔地而起,試圖攔下他。
「等一下!阿城?阿城!」
結果慢了一步,白羽羨就這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跑出去了。
此情此景,王月猶如風中凌亂,眼瞅著天馬上就要黑了,這傻漢子又不聽話,真是難搞。
「可惡,臭白羽羨!」王月又急又氣,肉肉的臉蛋都皺在一塊了,「你看我還找不找你!啊!死在外面吧!」
手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王月慢吞吞的做好了晚飯,點了蠟燭,靜靜的等待。
燭火的光芒還是很耀眼的,在漆黑一片的森林裡,即便隔著很遠也能看到光亮。王月摸了摸盤子,做好的飯菜已經變成溫熱了,嘆了口氣,又加了一根蠟燭。
這賭燭的火光就像是航海之上的指南針,它指引著迷惘之人回家的方向。
即便有了眾多錢財,他們夫妻二人對賭燭的使用依然簡潔,這是他們入山以來一次性點賭燭最多的一天,整個屋子,每個角落都被照亮了。
王月半趴在桌上,眼皮開始上下打架,即使光亮再充足,到了點她還是會困,生活習慣一旦形成,想要改掉很難。
最後,王月就在溫暖下,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