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洗碗娘

  說完村長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書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翻到了白氏族譜的那一頁，又道：「你們要是商量好了，就摁個手印吧。」

  摁了手印，就是徹底的分家了，白老爹猶豫了一下，先摁上了手印，緊接著是白羽羨。

  一切順利，村長是個知理的人，有些事情不要多問，他完成了他的事也就離開了。

  白家分了十五兩銀子給他們，還算良心，沒有刻意剋扣。

  其實白家想的是，反正白羽羨沒有要房舍，乾脆就多給點錢，以免到最後白東旭做了大官他們又跑來要錢，分家時多給點，往後也好拒絕。

  拿著所有的東西，王月一行人朝著白龍山去了，白家二傻子執意分家，這個話題可謂是轟動了整個七星村。

  在他們眼裡，白羽羨依然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分家這種事肯定是其他人提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甩掉白羽羨這個累贅。

  「喂，你們聽說了嗎？今天村長去白家了，說是白羽羨要分家。」

  「不會把，這二傻子分家，這不是鬧著玩嗎？」

  「肯定不是白羽羨提出來的啦，白家老三馬上就要參加科舉了，都說有希望中舉，家中有個傻子哥哥說出去都是笑話，還好還有分家這麼一說，乾脆直接踢出去，以後都不用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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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只是個猜測，可眾人聽完對其可信度極高。

  「造孽啊，為了官途拋棄兄長，這種事白東旭竟然也做得出來。」

  「聽說連房舍沒都給呢，白羽羨兩口子今早直接拿了行禮直奔白龍山去了，難道以後都住山上啦？」

  「還有還有，聽說白羽羨為了獵殺豹子，受了很重的傷，現在鬧得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會不會凍死在山上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十句八句不離白家，但更多的是同情白羽羨，就分家這件事，多多少少還是將白東旭的為人給搞臭了幾分。

  白羽羨身上有傷，不得已跟著她爬山，王月早早的就向別人家借了一輛小推車，將所有的東西裝在推車上，沿著山路爬會輕鬆不少。

  秋季的山間倒還涼快，樹葉變得脆弱，泛黃，遠遠望去，看不見綠色的身影。

  見王月直奔山頂，白羽羨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問：「媳婦兒是要去那兩個獵戶的家裡看看嗎？」

  白羽羨猜對了，當初王斌魏奎將她擄到山頂，那裡有一處木屋。

  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王斌魏奎便消失在眾人眼中，再也未出現過，王月想，那木屋現在定是無人居住，正好給他們二人一個落腳的地方。

  白龍山山頂，王月就來過那一次，還是被迫的，時隔近一年再度來此，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木屋的前方有一片樹林，剛好將它籠罩在裡面，白羽羨說，這樣的地方還挺隱秘，幸虧周圍沒有大型猛獸出沒，不然還真是個危險的地方。

  穿過樹林，泛黃的樹葉隨風飄落，滿地都是，踩在腳下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遠處的小木屋越來越近，王月惶恐，上次白羽羨連捅魏奎數刀，人也不知死活，若是真的死了，等會兒不會瞧見他的屍體吧。

  然而結果是好的，木屋門口什麼也沒有。

  山頂有多荒涼，這裡就有多荒涼，門口前的枯葉不知落了幾層的灰，搖搖晃晃的木門一推就開，屋內還是一股酸臭的腐味兒，難聞的很。

  王月捏著鼻子，以手做扇：「這裡是多久沒見過太陽了啊。」

  用紙糊的窗戶也破爛不堪，王月走進去，快速的將門窗打開通風，讓著腐臭的味道儘快散去。

  屋內倒有些尋常的王設，但全都落灰了，看起來有些髒。

  環顧四周，這片森林裡除了蚊蟲以外，怕是沒有其他活物了，魏奎和王斌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還會不會回來，不管怎麼樣，這件屋子是他們的了。

  「你先坐下，我撿些乾淨的枯葉回來給你墊在床下。」

  留在床榻上原本的髒被褥王月可沒有再繼續用的打算，直接一個打包扔到了一邊，等會兒換上他們帶上來的被褥。

  這裡有正廳有臥室，也有廚房，就是屋子髒了點，破了點，他們二人都已經被「掃地出門」了，住的破不破也沒那麼重要。

  將撿回來的乾淨枯葉枯草鋪在床板上，在將被褥放在上面。

  白羽羨頂著傷口又爬了這麼久的山，王月很擔心他的身體。

  「你的背疼不疼呀？」王月拿出個靠墊讓他靠在床上，即使他臉色未有異，她還是忍不住發問。

  白羽羨回以一個笑臉，聲線溫和：「我沒事，已經不疼了。」

  打點了一下盒子裡的銀兩，他們只帶了日常用品到山上來，吃的可一點也沒有。

  「我等會兒去鎮上買點菜回來，等你的傷好了，我們繼續擺攤，定能比那個白東旭過的好。」王月嘟嘟嘴，帶著賭氣的味道，一想到白東旭和白老娘那副惹人厭的嘴臉，她便生氣。

  回到村子裡，將借來的推車還回去後，王月便去了川凌鎮，想起山頂房屋那搖搖晃晃的門，連個鎖都沒有。

  嘆著氣，自言自語道：「得想辦法修繕一下門了。」

  今天難得的大太陽，陽光穿透雲層，照在著這個小鎮，王月穿梭其中，看著叫賣雞鴨的攤位，很是心動。

  白家的那幾隻雞鴨在王月的飼養下已經變成小範圍大軍了，各個生龍活虎的，雞蛋鴨蛋更是天天都有。

  蹲下身，看著籠子中叫喚的雞鴨，她想，若是和白羽羨生活在山上，這些東西還是需要的。

  買了菜與調料又買了些蔬菜種子，王月便準備打道回府了，就在準備離開集市的時候，卻遇見了白爍。

  自從王月帶著去山上看過玉米田之後，她就再也沒來擺攤了，一連好幾天，那些吃慣了玉米的居民每天早上都要在擺攤的地方等上好久，甚至找到旁邊的鮮花店，問王月為何沒來擺攤了。

  白家發生的事，其他人怎麼會知道，自然是問不出什麼，鮮花店老闆表示很無奈。

  看著空蕩蕩的攤位，白爍每天早上也要等上一等，按白華的話來說，將軍等的臉都僵了。

  「王娘子！」隔著老遠，白爍便看見那小小的身影。

  王月提著今早在集市上購買的東西，笨拙的向村頭的方向走去。

  回過頭，露出一抹笑容：「是白公子呀。」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小聲說道，「不好意思啊白公子，這些天我家裡有事，沒有擺攤。」

  前腳才和人家的合作談成，後腳就消失了，換做誰都有脾氣的。

  誰知白爍並沒有責怪她，反倒是各種關心。

  「我見你沒來，就想肯定是有事，可惜不知道你住在哪裡，這幾天大家都在等你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