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割肉換臉

  紫蘇忍著後背的痛，在給曲媚兒處理臉上的傷口。

  由於她的臉潰爛的過於嚴重，就算恢復那也必然是坑坑窪窪，左右臉不對稱。

  即使用她特質的藥膏去除了疤痕，可是她臉上的凹陷卻是沒有辦法那麼完美的填補的。

  於是，紫蘇想到一個辦法——換皮。

  

  只是，她要換的不是別人的皮。

  而是要從曲媚兒自己的身上，擱下一塊皮肉，去填補臉上的凹陷，並且給她換一層皮。

  這聽起來很血腥，也很殘忍。

  然而卻是如今最實在可行的辦法了。

  可是蕭寒在聽說要從曲媚兒自己身上挖肉擱皮時，他的情緒異常激動。

  「簡直荒謬至極！割肉換皮？如此慘無人道，媚兒怎能受得了如此痛苦？」

  蕭寒極力反對。

  他就說這個臭丫頭不像是好人，如今居然想要如此殘忍的對待媚兒。

  她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如果受不了的話，那就只能先去除臉上的腐肉，待傷口癒合後，再塗抹我這個雪苓膏，可以去除疤痕。只是，」紫蘇頓了頓，對曲媚兒道，「如此媚兒姐姐的臉在恢復後也是東凹西陷，無法和常人一樣。」

  「不，我不要！」曲媚兒連連搖頭，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讓她恢復正常人的樣子，曲媚兒只想抓住這個機會，「蘇蘇妹妹，我換！沒關係，我不怕痛的。你要擱我身上哪裡的肉我都可以！」

  曲媚兒眼神希冀，幾近渴求的看著紫蘇。

  她從前這個春滿樓的花魁，滿京都的男子一擲千金只為一睹她的芳容。

  就連那風光霽月、不沾塵俗的太子殿下，三年前也曾去過春滿樓，為的就是一睹她的芳容。

  那時，她有意向他透露她是千機樓暗線的身份，以此通過顧承洲的手毀掉了千機樓。

  當初她能順利跟著蕭郎從春滿樓逃出來，得多虧了顧承洲那時派人圍剿了千機樓。

  那時她與顧承洲曾多次見面。

  可是昨晚，顧承洲卻並未認出她來。

  這讓曲媚兒的內心產生了一種極度自卑的感覺。她想是不是她如今太醜了，所以顧承洲認不出她來？

  她已經許久許久不曾照過鏡子了，她知道自己現在模樣醜陋，可是當她昨日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時，卻嚇得癱軟在地了，那一瞬間她幾乎崩潰。

  那時她才明白，為何蕭寒一直不肯讓她照鏡子了。

  看著如今自己的模樣，她已經想像不到自己曾經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所以顧承洲對她都不曾多看一眼，定然是因為她現在太醜陋了。

  不，她不想要頂著這張恐怖至極的臉活一輩子。

  蕭寒可以接受她現在的樣子，但是她做不到。

  她要改變。

  而如今很顯然，紫蘇便是她改變自己的唯一途徑。

  「紫蘇妹妹，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幫幫我。」曲媚兒一把抓住了紫蘇的手，聲淚俱下，「我實在是接受我自己如今的模樣，我若是繼續頂著這張臉，那我情願去死。」

  「媚兒！你是不是不信任我？」蕭寒見她執意要聽紫蘇的鬼話自毀身體去改變容貌，此時他壓抑的怒氣再也隱藏不住了，「你現在的樣子就很好，你相信我我不會嫌棄你的，你何必要去自毀身體呢？」

  見曲媚兒居然同意自毀身體去修復容貌，此時蕭寒的情緒格外激動。

  紫蘇看著他的模樣，眉頭隱隱皺起。不知為何，紫蘇心裡隱隱有一個不好的猜測。

  「不！我嫌棄！」

  曲媚兒卻突然吼出聲。

  她伸手想要觸摸自己的臉，可是一想到她的臉上還長著蛆蟲，潰爛得已經發臭了，她的渾身都在顫抖。

  一股強烈的噁心感從她的四肢百骸直擊心臟！

  曲媚兒看著蕭寒的眼神逐漸暗淡了下去，她含淚的眸子忽然笑出了聲。

  可是那笑卻充滿了自嘲與哀戚，她注視著蕭寒的目光，忽然說，「蕭郎，我很好奇。」

  「好奇什麼？」蕭寒看著她那張十分可怖的臉上淌滿了淚水，伸手欲要去替她拭淚，可是卻被曲媚兒偏頭躲過了。

  「我好奇……」曲媚兒哽咽一聲，濕潤的眸子無聲淌下兩行清淚，「午夜夢回時，你看到我這張臉，會不會做噩夢？」

  「媚兒，到底還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呢?我早就說過，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永遠愛著你。」

  蕭寒放軟了語氣，想要安撫曲媚兒的情緒。

  「既然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永遠愛我。那為何，我要割肉換皮，你卻不肯答應呢？」

  曲媚兒隔著淚水，模糊的視線緊緊地盯著蕭寒。

  她看著他的臉色一變，眉頭狠狠皺起。曲媚兒知道，蕭寒這是生氣了。

  他從未對自己發過脾氣，哪怕是在她面前皺一下眉頭。

  可是今日，卻因為割肉換臉這件事，他的情緒卻如此激動。

  良久，蕭寒看著曲媚兒，妥協道，「既然你執意要換，那我現在就去扒下一個人的臉皮給你換。」

  他說這話時，面不改色。

  紫蘇一臉驚愕地看著他。

  這男人，還真是簡單粗暴，手段殘忍。

  「別人的人皮，是不可能和自己的血肉做到完美融合的。」紫蘇試圖打消蕭寒殘忍的想法。

  「是你說要擱皮換臉，為何我扒別人的臉皮就不行？」

  蕭寒瞪向紫蘇。

  紫蘇看著他，試圖回懟。

  卻不料曲媚兒大聲喊道，「夠了！都不要再說了！」

  曲媚兒看著紫蘇，眼眶淚水落下，她的眼底卻滿是堅定之色，「蘇蘇妹妹，就割我自己的。」

  「不行！絕對不行！」

  蕭寒急聲阻止。

  見曲媚兒打定主意要割自己身上的皮肉，蕭寒徹底怒了，「你若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那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這怎麼可以呢？

  媚兒的身體是如此的美妙，讓他魂牽夢縈，愛不釋手。

  可若是割破了，那就不完美了呀。

  還有，若是她又變得和從前一般美艷逼人了，那她還會多看自己一眼嗎？

  不，她肯定不會。

  他的眼裡定然是只會有像顧承洲那樣身份尊貴的男人。

  曲媚兒的野心，別以為他不知道！

  所以她的臉絕不對不能恢復，她的身體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更不可以損壞！

  可是這一次，曲媚兒便不再和他爭辯了。

  她低著頭隱忍著情緒，心裡卻已經對蕭寒徹底失望了，「我換我自己的與你無關，你沒有權利干涉我。還有，請你現在出去。」

  「曲媚兒！你瘋了不成？你竟然真的信這個丫頭的鬼話損害自己的身體？」蕭寒雙手緊緊地捏住曲媚兒的雙肩，咬牙威脅道，「曲媚兒，你今日若是自毀身體修復容貌，那往後我只能把你囚禁在身邊！」

  「她自己的身體她有權自己做主，你憑什麼替她做決定？你又憑什麼囚禁她？」紫蘇擋在曲媚兒面前，小臉揚起，直視著蕭寒雙目，「蕭寒，你別太自私了。你明明知道，媚兒姐姐有多麼的想要恢復榮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