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打聽下落

  泰山別院。靜嫻仍每天到近香園伺候。魚秋白漸漸習慣，偶爾也和她閒聊幾句。靜嫻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拘謹。

  魚秋白坐在桌邊，閒來無事，信手寫下幾個字。靜嫻一邊在旁邊收拾，一邊斜眼偷看。魚秋白瞥見了，扭頭問她：「你認識字？」靜嫻羞澀地低下頭，小聲說：「認識一些。」魚秋白問：「這幾個字認識嗎？」靜嫻走過來，緩緩念道：「朝雲，雲羅。」魚秋白微笑著點了點頭。

  靜嫻問：「先生是做綢緞生意的？」魚秋白驚訝道：「為什麼這麼說？」「雲羅應該是雲南產的羅布綢緞吧？」魚秋白笑著說：「那不是綢緞，是人名。」

  靜嫻愣了一下，靦腆地笑了，說：「是位姑娘的名字吧？」魚秋白暗自吃了一驚：「我怎麼會把這兩個名字寫到一起？」靜嫻見他沒有回答，也不再多問，繼續幹活。

  魚秋白回過神來，問靜嫻：「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靜嫻輕輕點頭。魚秋白站起身，把筆遞給她。靜嫻怯怯地坐下，在紙上寫下「瑞靜嫻」三個字，羞澀地回頭看著魚秋白。魚秋白說：「你姓瑞？這個姓氏可不常見。」靜嫻放下筆，起身站到旁邊。魚秋白看了看，輕輕點頭：「字寫得不錯。」

  靜嫻靦腆地笑了，問：「他們叫您無終才子。那是什麼意思？」魚秋白說：「我家在薊州，古時曾為無終子國。無終才子，朋友們給起的一個綽號而已。」靜嫻說：「我看先生是個有大學問的人，不然他們不會對您如此敬重。」魚秋白苦笑道：「就是因為這個虛名，惹來不少麻煩。」

  乞雲羅閒下來便會想起魚秋白，常常一個人發呆。她來到溪邊，撫摸著魚秋白為她設計的洗衣車，往日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心潮起伏，難以控制。就近找塊石頭，無力地坐下來。

  林少欽站在遠處，偷偷看著，很心疼，又不敢靠近。忽然看到有人來了，趕緊轉身離去。

  

  來的是韓北風，走到乞雲羅身邊：「雲羅，想什麼呢？」乞雲羅悵然道：「也不知道丘先生現在在哪。你說他會回薊州嗎？」韓北風說：「丘先生是位雲淡風輕的高人。恐怕除了音訊堂，沒人能找到他的下落。」

  乞雲羅眼前一亮：「音訊堂？二師兄，我要下山一趟！」說著，站起身，快步走了。韓北風愣愣地問：「你去哪啊？」「李家鎮！」韓北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囑咐：「你小心一點！早去早回！」

  乞雲羅見過楊連和李生，知道他們都是音訊堂的人，斷定附近肯定有音訊堂的堂口。她到了李家鎮，直接打聽回春堂藥鋪，發現牌匾上果然有蝙蝠印記。乞雲羅大喜，快步走進去。

  夥計問：「姑娘要買什麼？」乞雲羅說：「我找人。楊連在嗎？」「請問姑娘是？」「東山派乞雲羅。」「姑娘稍等。」夥計拉動線索，後院響起銅鈴聲。很快見董老誠走出來。乞雲羅認出他：「您是董掌柜？」董老誠笑著說：「原來是雲羅姑娘，後面請。」

  乞雲羅跟著董老誠來到後院，進屋發現楊連也在。楊連站起來，驚訝道：「姑娘是怎麼找到這兒的？」董老誠說：「雲羅姑娘和魚先生那麼熟，當然是魚先生告訴她的。」乞雲羅點頭。董老誠問：「姑娘現在是東山派掌門，親自過來，有什麼吩咐？」

  乞雲羅看著楊連：「魚先生讓你送信，你肯定知道他現在在哪。」董老誠說：「那封信是魚先生走之前留下的，叮囑我們過了十五再交給你。我們只知道他去了泰山。」

  乞雲羅有些沮喪，低頭沉默了一會，說：「我知道你們消息靈通。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他後來去了哪裡？」董老誠問：「魚先生臨走之前，沒跟你說過要去哪裡嗎？」乞雲羅失落地搖了搖頭：「我知道得太晚了，沒來得及送他。」董老誠和楊連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意外。

  乞雲羅說：「我真的很想再見他一面。你們幫幫我好嗎？」董老誠說：「雲羅姑娘和魚先生那麼熟，都不知道他要去哪裡，我們估計也很難查到。這次怕是幫不到你了。」乞雲羅說：「求求你們了！我知道你們一定有辦法！」董老誠有些為難。楊連在旁邊欲言又止。

  乞雲羅轉向門口：「魚先生為我們魯山派做了那麼多事情。這次去泰山也是為了幫我們。走的時候想見我一面，我卻……」說到這裡，有些哽咽。

  董老誠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雲羅姑娘，我能否冒昧地問一句，你這麼想見魚先生，是作為東山派的掌門，還是代表你自己？」乞雲羅低下頭，小聲說：「是我想見他。」

  楊連在旁邊有些著急：「老董！」董老誠沖他輕輕點頭。

  楊連說：「雲羅姑娘，我知道魚先生在哪。」乞雲羅驚喜地轉過來。楊連說：「魚先生到了泰山，被人認出是無終才子。泰山派把他扣下了。」乞雲羅震驚道：「你說什麼！先生被扣下了？他沒事吧？有沒有危險？」

  董老誠說：「雲羅姑娘，你先別著急。魚先生沒事，暫時也不會有危險。」乞雲羅閉上眼睛，捂著胸口喘息了一會，睜開眼：「你們還知道什麼，都告訴我好嗎？」

  董老誠說：「派去的人傳回消息，說熊天闕的師弟莫霄廷對魚先生頗為敬重，安排魚先生住進泰山別院。」乞雲羅問：「李木和若離呢？跟魚先生在一起嗎？」楊連說：「沒有，他們倆住在附近的鎮上。是魚先生安排的，叫他們在那等候。」

  乞雲羅一愣：「也就是說，先生身邊現在沒人伺候？」董老誠說：「莫霄廷安排他的親傳弟子，專門負責保護魚先生，不讓任何人打擾。」楊連補充道：「據說還安排了一個姑娘伺候魚先生。雲羅姑娘盡可放心。」

  「姑娘？」乞雲羅愣愣地看著楊連。董老誠扭頭瞪了楊連一眼。楊連意識到自己失言，忙笑著說道：「我隨口亂說的。你別當真啊。」

  乞雲羅說：「謝謝你們。我先回去了。」董老誠和楊連送她出門。

  乞雲羅走後，董老誠責備楊連：「你怎麼什麼都說？」楊連說：「我知道錯了。看來雲羅姑娘對魚先生是真心的。」董老誠望著乞雲羅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