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遭遇算計

  酒坊里的人繼續忙碌。林少欽在外面徘徊了一會，終於鼓足勇氣走進來。

  乞雲羅說：「你怎麼才來呀？大師兄他們都走了。」「我知道。」「先進屋吧。丘先生在裡面呢。」林少欽說：「不用了。我就想來看看你。」乞雲羅略顯驚訝地看著他：「有什麼事嗎？」「大師兄要聯絡牙山等派，與熊天闕抗衡。我有點擔心。」「已經得罪了齊家五虎、嶗山派，現在又想招惹泰山派，他還嫌敵人不夠多嗎？」「他是掌門，咱們管不了。」

  林少欽沉默了一會，問：「你最近一直在這？」「嗯。你要不要嘗嘗新出的酒？」「不用了。什麼時候回去？」乞雲羅說：「我在山上也沒什麼事，住在這了，偶爾回去澆澆花。」林少欽愣了一下：「你打算一直在這賣酒了？」「丘先生拉我入伙，讓我幫著張羅張羅。」林少欽呆立良久：「我先走了。」也不等乞雲羅回應，便轉身離去。乞雲羅納悶道：「他今天怎麼了？」

  魚秋白從屋裡出來，問：「看什麼呢？」乞雲羅說：「剛才少欽來了，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感覺今天怪怪的。」魚秋白扭頭望了一眼，說：「你是不是該回去看看了？」乞雲羅想了一下：「花該澆了。一會我叫上柳俊，把最嬌貴那幾盆移到這來，省得來回總跑。」

  魚秋白帶著若離散步回來，看到屋裡那盆珊瑚鈴，稍稍愣了一下，知道是乞雲羅送來的。

  這一夜，魚秋白沒有睡好，望著那盆珊瑚鈴，往事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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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竿，魚秋白仍未出門。若離默默等在門外。乞雲羅問：「丘先生還沒起？」「嗯。」「昨天還好好的。看來昨晚沒睡好，讓他多睡會吧。」

  韓文急匆匆走來：「姑姑！」乞雲羅趕緊示意他小聲，快步迎過去：「什麼事？」「來了個大客戶，說是臨淄裴家門的。您和丘先生誰去接待一下？」「人在哪呢？我去看看。」

  一個人正在東張西望。旁邊隨從提醒：「少門主，人來了。」那人轉過來，看著韓文和乞雲羅走近。韓文說：「裴公子，有事您和雲羅姑姑說吧。」那人驚訝地看了看乞雲羅：「掌柜的居然是位……在下裴少業，臨淄裴家門的少門主。」

  乞雲羅問：「你們是武林門派？從臨淄過來買酒？」「我們也做賣酒的生意，有當地最大的酒莊。」「原來如此。你打算訂多少？」「如果送貨上門，我要兩百壇。」韓文聽了，面露驚喜。

  乞雲羅說：「我們眼下沒這麼多存酒。」裴少業說：「我們不取現貨。簽完合同，你們按時送去就行。」「太好了。那咱們準備合同吧，我們可能要收些定金。」「知道。我來的時候合同已經擬好了。姑娘可以看一下。」韓文說：「姑姑，請裴公子到會客室吧。」

  進了屋，乞雲羅看完合同，說：「期限有點緊，價錢和數量還沒寫，其他沒什麼問題。」裴少業說：「價錢他已經跟我說過了，現在就可以補上。期限恐怕不好改了。」乞雲羅問韓文：「你覺得來得及嗎？」韓文說：「抓緊點，應該差不多。」

  裴少業補上合同里的空白，交給韓文：「看看價錢和定金的比例對嗎。」韓文看了看：「沒問題。」裴少業對乞雲羅說：「要是沒什麼問題，咱們就簽了吧。」

  乞雲羅簽上自己的名字，把筆遞過去。裴少業簽完名，拿起合同，用筆指點著仔細檢查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把其中一份遞給乞雲羅：「簽了合同，你們可得按時供貨呀。」隨即支付定金。乞雲羅說：「放心吧。再出酒先留給你們，到時候派人送去。」

  韓文送走裴少業，高高興興地跑回來：「姑姑，這回可是個大生意。」乞雲羅說：「我去看看丘先生起了沒有。他知道了也一定高興。」

  魚秋白開門出來，看到乞雲羅和若離都在外面，稍稍愣了一下：「夜裡沒睡好，起晚了，讓你們見笑了。」乞雲羅說：「剛才來了個大客戶，一次訂購了兩百壇酒。我怕打擾先生休息，就自己做主把合同簽了。」「兩百壇？這麼多？」「這是合同。您看一下。」

  魚秋白接過合同看了，微微眉頭。乞雲羅和若離只顧高興，並未留意。魚秋白問：「合同是誰寫的？」乞雲羅說：「裴家門的人來之前就擬好了，價錢和數量是後來填上的。簽字之前，我和韓文都仔細看過。」「你簽名之後，誰碰過這合同？」「裴公子也簽了名，還認真檢查了一遍。有什麼問題嗎？」「沒有。期限有點趕，讓大家抓緊準備吧。」「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看著乞雲羅走開，魚秋白把合同遞給若離：「你要不要看看？」若離靦腆地說：「字太多了。」魚秋白說：「沒關係，慢慢看。」若離挑著認識的字，認真地看起來，忽然愣了一下，抬起頭。魚秋白問：「看出什麼了？」若離怯怯地說：「價錢好像不對。」「嗯。你都能看出來，雲羅姑娘卻沒發現，看來是裴家門暗地做的手腳。」「要不要告訴雲羅姐姐？」「先別讓她知道。這件事我來處理。」

  正要進屋，乞雲羅急匆匆走來：「先生，讓我再看一眼合同。」魚秋白問：「怎麼了？」「剛才只顧高興，沒太在意。韓文算了一下，定金好像不對。」「只是定金而已，送酒的時候把貨款收齊就行了。」「我想看看合同上是怎麼寫的。」

  若離猶豫地看著魚秋白。魚秋白點頭。若離這才把合同遞過去。乞雲羅接過去，忽然吃驚道：「怎麼會這樣？我明明仔細檢查過，四百文一壇沒錯。怎麼變成了四百文十壇？」魚秋白說：「裴家的人暗中做了手腳。」「可是，簽字之前我仔細看過，沒問題的。」「他是後簽的字，可能趁你不注意偷偷加了一筆。」

  乞雲羅回想了一下：「難怪他把合同遞給我的時候，馬上支付定金。都怪我太大意，沒再仔細看看合同。」「他們心存不良，想必早就算計好了。」乞雲羅自責道：「我應該最後再檢查一遍的。因為我的失誤，讓酒坊蒙受這麼大損失。」

  魚秋白說：「就算是四十文一壇，咱們也不虧本。韓文、柳俊第一次下山，還賣過三十文一壇呢。」「那不一樣。」「沒什麼不一樣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後面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乞雲羅心情鬱悶，低頭不語。魚秋白安慰道：「做生意嘛，有賠有賺，以後加點小心就是了。這次全當是增長經驗了。」乞雲羅小聲說：「我以後……」「你以後要成為酒坊的主人。不經歷一些坎坷，哪能儘快成長起來？酒坊的事，以後你繼續做主。」乞雲羅慢慢抬起頭。魚秋白笑著說：等你什麼都學會了，我就徹底省心了。酒坊以後就靠你了。」

  乞雲羅見他如此淡然，知道魚秋白這麼說是為了叫她寬心，心中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