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林中霧氣

  鮑明山不想占便宜，主動退出戰團，在一旁觀戰。

  柳俊趕來，遠遠望見林少欽被人圍攻，急忙回去報信，慌亂中卻跑錯了方向。

  林少欽知道嶗山派這些人武功不弱，自己一個人擋不住，只得且戰且退，瞅准機會突然刺出一槍。張闖驚叫一聲，慌亂中幾乎跌倒。林少欽趁機衝出去。嶗山派的人緊緊追趕。

  林少欽不辨方向，只顧往前奔跑。忽聽左前方有人呼喊：「林師叔，這邊！」林少欽聽出是柳俊的聲音，轉頭向那邊跑去。鮑明山等人緊追不捨。

  前面忽然起霧。林少欽繼續跑了一陣，漸漸覺得渾身乏力，兩腿酸軟。

  「在那呢！」張闖在後面大聲喊嚷著。鮑明山很快帶人追了上來。林少欽跌跌撞撞跑了幾步，實在走不動了，無奈地轉回身，手扶槍桿看著他們。

  

  鮑明山等人越追越近，漸漸也感覺渾身乏力，速度明顯放慢了。看到林少欽已經停下，他們不願放棄，繼續勉強追趕。霧氣越來越濃。頭戴面具那個弟子說：「我跑不動了，渾身沒勁……」旁有有個弟子身體晃了晃，慢慢癱軟下去。

  鮑明山驚呼道：「不好！林子裡有瘴氣！」想要帶人退回去，發現眾人已經走不動了。他自己也感覺胸口發悶，頭暈暈的，趕忙吩咐：「原地坐下，調整內息，千萬不能倒下！」眾人紛紛坐了，閉目調息。林少欽見狀，也慢慢坐下，打坐調息。

  一陣風吹過，霧氣漸漸散去。乞雲羅帶著柳俊從上風口走出來。柳俊說：「就是他們！裝神弄鬼，圍攻林師叔！」林少欽睜開眼，無力地揮手：「雲羅，快走！這裡有瘴氣！」乞雲羅說：「放心吧，霧氣已經散了。你現在怎麼樣？」林少欽說：「不要緊，就是渾身沒勁。」

  柳俊提著劍走向嶗山派眾人。欒英傑、張闖等人大驚。鮑明山深深懊悔無奈。

  乞雲羅叫住柳俊，上前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在此裝神弄鬼，傷害我魯山弟子？」張闖說：「你們魯山派幹過什麼，自己不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乞雲羅看了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你說來聽聽。」

  張闖說：「你們勾結梁繼，害死我師父，重傷大川師弟，這些還不夠嗎？」乞雲羅驚詫道：「害死你師父？這怎麼可能？你們會不會搞錯了？」林少欽拄著長槍走過來：「你們說什麼？言掌門已經……已經仙逝了？」

  張闖哼了一聲：「幹了那種卑鄙的事，現在又想裝糊塗？」林少欽說：「這個我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欒英傑說：「上次我們被擋在外面，師父被你們下毒謀害，大川師弟九死一生。有種你把我們全殺了！算是你們魯山派有本事！」

  乞雲羅說：「你們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富大川說：「我跟隨師父上山去見沙掌門，沒想到竟是被師父逐出嶗山的蒲莽山。他暗中下毒，謀害師父。我也被他刺了一劍，這裡的傷口就是證據！」

  乞雲羅問：「你是說，我大師兄沙明普，原名叫蒲莽山，原是嶗山弟子？」鮑明山說：「他都當了魯山派掌門，你們居然不知道他的底細？」

  乞雲羅說：「他入門就叫沙明普，從沒跟我們說過蒲莽山這個名字，更不知道他曾是嶗山弟子。包括你們剛才說的那些，我們也都不知道。」林少欽也在旁邊點頭。

  鮑明山扭頭看著富大川。富大川說：「當時只見到蒲莽山和邵泉，確實沒見過他們。」

  鮑明山問：「敢問姑娘是魯山派的什麼人？」「我叫乞雲羅。家父是魯山派前任掌門。」「原來是老掌門的千金。你說的話，我們相信。可是不管怎麼說，我師父在魯山遇害，這個仇已經結下了。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們！不然，我們還是會找魯山派報仇！」

  乞雲羅說：「言掌門的事，我們真的不知道。即便有，也是沙明普一人所為。這不應該是兩派之間的恩怨。如果言掌門真的已經不在了，你們就應該回去好生安葬師父，然後重振嶗山，而不是在這裡無謂糾纏。我想言掌門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

  鮑明山說：「蒼天不佑，我們全伙陷在這裡。落到蒲莽山手裡，早晚是個死。姑娘若有仁慈之心，現在就請殺了我們。免得再被蒲莽山羞辱。」其他人也跟著央求：「姑娘動手吧！殺了我們！」「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乞雲羅道：「我剛才說了，這不應該是兩派之間的恩怨。你們說的事，回去我會找大師兄問清楚。趁他還沒有發現，你們趕緊走吧。」鮑明山一愣：「你要放我們走？」「是啊。你們回去好好安葬言掌門，重振嶗山派，總好過在這裡繼續糾纏，雙方弟子白白損傷。」

  張闖說：「我們都已經中毒成了廢人，拿什麼去重振嶗山派呀？還不如在這裡死了乾淨！」乞雲羅說：「剛才的霧氣只會令人暫時失去體力，過幾個時辰就沒事了。」嶗山派眾人愣愣地看著她。乞雲羅說：「是真的。趁著我大師兄還沒有找來，你們趕緊走吧。」

  鮑明山支撐著站起來：「多謝雲羅姑娘。」其他人也紛紛起身。鮑明山轉身說道：「大家聽著，不管以後咱們與魯山派如何，任何人不得與雲羅姑娘為敵，否則不配做我嶗山弟子！」眾人齊聲領命。鮑明山說：「雲羅姑娘，後會有期。」嶗山派眾人相互扶持著，轉身走了。

  林少欽慶幸道：「多虧剛才那一陣霧氣，要不然，還不知今天的事如何了結。」乞雲羅說：「這都是丘先生安排的。」林少欽一愣：「丘先生連這個也能安排？」乞雲羅笑著說：「丘先生本事大著呢。快走吧。」柳俊攙著林少欽，跟在乞雲羅身後。林少欽仍覺得不可思議。

  魚秋白正在林中仰望天空。若離說：「先生，雲羅姐姐他們來了。」魚秋白轉身問道：「情況如何？」乞雲羅說：「一切如先生所料。事情已經解決了。」「那些到底是什麼人？」「是嶗山派弟子。說言掌門在山莊遇害，他們想給師父報仇。」魚秋白點了點頭，似乎並不意外。

  乞雲羅說：「少欽也吸了那裡的霧氣。這個要緊嗎？」「放心吧，沒什麼事。過幾個時辰自己就排出去了。」乞雲羅問：「先生有沒有解藥？」魚秋白說：「有。不過現在還不是吃解藥的時候。」乞雲羅不解：「既然有解藥，為何不早點幫他解了？」林少欽也面無表情地看著魚秋白。

  魚秋白說：「你們先扶林少俠回去休息。回頭我叫若離把解藥送去。」「先生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我還有點事需要處理。你們先行一步。」

  林少欽心情不爽，冷冷說道：「咱們走！」柳俊扶著他走在前面。乞雲羅有些尷尬，又不便解釋：「丘先生，那我們先回去了。您在外面多加小心。」魚秋白說：「路上先想好，回去見到沙掌門怎麼說？」乞雲羅點頭記下，轉身去追林少欽和柳俊。

  待三人走遠，兩個人飛身落在魚秋白面前，分別是音訊堂的楊連和荀百川。若離抬頭看了看，好奇他們是從哪裡出來的。

  魚秋白說：「青楊劍和巡江大聖果然名不虛傳。那場霧氣幫了大忙。」楊連說：「雕蟲小技，原為擺脫敵人追蹤設計的。音訊堂很多弟兄都會。」「多謝二位前來相助。回去也替我謝謝董掌柜。」「魚先生不用客氣。我們走了。」楊連和荀百川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