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桑甲自走失

  玉鼎真人來到二仙山，在麻姑洞降落雲頭：「青允兄在嗎？我來看你了。」洞中遲遲無人回應。邁步進去，發現黃青允閉目側臥在石床上。玉鼎真人微微一笑，坐在旁邊自己弄茶喝。

  黃青允醒了，忽然看到玉鼎真人，虛弱地叫了一聲：「明倫兄。」想要起身，卻似體力不濟，險些掉下石床。玉鼎真人趕緊過去扶他：「你怎麼了？」

  黃青允稍稍緩了緩：「你何時到的？怎麼不叫醒我？」「我見你睡著，便沒打擾。你病啦？怎麼如此憔悴？桑甲呢？」「半年前失蹤了。」「失蹤了？到底怎麼回事？」「我讓他出門採藥。他出去，就再也沒回來。」「怎麼會這樣？」

  黃青允說：「我山上山下找遍了，至今沒有找到。老兄去崑崙山學藝，想必有所成就，能否幫幫我？」「你且寬心。我這就出去幫你找找。」「我跟你一起去。」「你還是安心休養，等我回來。」

  玉鼎真人走出山洞，往空中一躍，變作一隻蒼鷹，在山中翱翔巡迴。

  黃青允等了半個時辰，慢慢起身下地，到洞口張望。

  

  玉鼎真人回來了。黃青允問：「怎麼樣？找到沒有？」玉鼎真人輕輕搖頭。黃青允喃喃道：「就算被野獸吞咬，也總會留下點什麼。怎麼就找不到呢？」玉鼎真人安慰道：「他那麼高大，野獸見了他也得躲著。也許只是一時走失。你先要保重身體呀。」黃青允輕輕點頭。

  二人進洞。黃青允說：「籃筐里有些麻菇，麻煩老兄煮一下。我幾天沒有下地，你只能跟我一起將就將就了。」玉鼎真人當即生火，將麻菇煮了。

  二人在石桌旁坐下。玉鼎真人先給黃青允盛了一碗：「你身體虛弱，光吃這個能行嗎？」黃青允喝了兩口，嘆氣道：「桑甲在的時候，我也只能供他吃素。頭兩年還好。等他病情慢慢好轉，就漸漸有些吃不飽了。我這個做師父的，就這麼一個徒兒，竟連飽飯都沒讓他吃上。如今還……」「先別難過了，趕緊吃吧。把身體養好了，才能幹別的。」黃青允微微點頭。

  玉鼎真人說：「看你身體虛弱，心情又不好，留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不如隨我同去崑崙山休養幾日。」黃青允抬起頭：「那……方便嗎？」「我那幾位師兄弟你都見過，還有子兮和長生。南極師兄也知道你，我想掌教師尊也不會介意。」「好，我聽你的。」

  玉鼎真人很高興：「咱們即刻出發。」黃青允有些遲疑：「我得給桑甲留下字跡，萬一他回來，好知道我去了哪裡。」「我來幫你寫。」鼎真人伸出手指，對著石壁隔空比划起來。石壁上漸漸出現兩行字：「為師暫去崑崙，桑甲莫再走失。」玉鼎真人寫完了，扭頭問：「這樣寫可以麼？」「很好。他一回來就看見了。」

  玉鼎真人扶著黃青允走出山洞，帶著他升上雲頭，直奔崑崙山。

  其實桑甲並沒有失蹤，而是主動出走。之前因為生吃了太多的魔芋，損壞了食道和腸胃。自從被寒離（即太乙真人）和懼留孫帶到二仙山，經過黃青允調治，身體漸漸好轉。他身形高大，一旦腸胃恢復，食量大得驚人。跟著黃青允每天吃蘑菇、野菜，顯然不能頂飽。勉強堅持了幾年，漸漸受不了了。那天黃青允讓他出門採藥，他便趁機走了。

  回到蛇六穀，桑甲先把魔芋吃個夠，幾年來總算吃了一頓飽飯。黃青允琢磨出魔芋去毒的方法。桑甲也學會了煮熟再吃。在那住了幾日，被進山的村民撞見。他怕再被仙人抓去，便挖了好多魔芋帶上，匆匆離開蛇六穀。

  崑崙四仙從半邊山走後，胥奎開始召集殘部，重整山寨。此時身邊只有尋奇、申公豹等人。有嘍囉把失明的寧森也找了回來。胥奎問：「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寧森說：「不小心被道人用捆仙繩拿住，被他用腥臭袋套在頭上，熏壞了眼睛。」

  胥奎讓嘍囉給他洗淨頭臉、清除異味，扒開寧森的眼皮看了看，吹了口氣，將手在他面前一抹：「睜眼看看。」寧森睜開眼，忽然驚喜道：「我看見了！多謝聖君！」申公豹在一旁贊道：「大王好手段！」胥奎得意道：「這不算什麼。大家跟著我，自會有好處。」眾嘍囉齊聲歡呼：「聖君！聖君！」

  桑甲輾轉來到東海之濱。這一日經過半邊山下，見地形合適，便想在此定居下來。找了個山谷，跪在地上正要種下魔芋，忽聽有人大聲喝道：「什麼人？」幾個嘍囉快步走過來。桑甲站起身，回頭看著他們。眾嘍囉見他如此高大，嚇得掉頭就跑。

  胥奎聞訊，馬上叫寧森帶人察看。申公豹也來了。寧森叫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在這裡動土！」桑甲站起來，轉身看著他們。寧森也不禁一愣。桑甲說：「我在這種我的魔芋，礙你們什麼事？」寧森說：「還敢嘴硬！分明是奸細！把他給我拿下！」眾嘍囉怯怯地圍上去。

  桑甲張開雙臂，往前一划拉，便將四五個嘍囉打翻在地。

  「閃開！」寧森叫回嘍囉，張開右手，掌心向空中拋出一張大網，兜頭將巨人扣住。桑甲被罩在裡面，兩手抓扯，一時撕扯不開。眾嘍囉拉動繩網，將桑甲裹住。寧森要過一把刀，正要上前動手。申公豹急忙攔住他：「且慢！留著他或許有用！」寧森暫時停下。

  申公豹走過去，問桑甲：「你可願降服？」「降服什麼？」「歸順胥奎聖君，在山寨聽用。」桑甲問：「你們管飽嗎？」申公豹一時沒聽明白：「你說什麼？」桑甲說：「我若降服了，每天能吃飽飯嗎？」申公豹笑道：「當然可以。」「那就降服。歸順那個什麼君。」

  寧森喝道：「放肆！那是胥奎聖君！」「胥奎聖君，好，就是他。」申公豹示意眾人放開桑甲。寧森說：「還是等聖君看過再說吧。押他去見聖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