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來了申公豹

  那人名叫申公豹，帶著小雲走進村中。有族人見了，遠遠問道：「小雲，你怎麼從外面回來？旁邊那是誰呀？」小雲目光呆滯，並無反應。申公豹說：「我在路上看到她，見她神志不清，猜想是村中人口，特意送她回來。你們認得她？」族人說：「她是南融族長收養的孤兒，叫小雲。」申公豹聽了，心中暗喜：「煩勞帶我去見族長。」

  族人帶著申公豹來到南融家裡。申公豹上前稽首：「貧道見過族長。」南融愣愣地點頭：「道長有禮。」元尚走過去問：「小雲，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子兮呢？」小雲目光呆滯，並未回應。

  南融不禁皺眉：「道長在哪碰到她的？可曾見過小女子兮？」申公豹稍稍一愣：「我只見她在村外痴呆呆玩耍，料想是村里走失的，送她回來。沒看到還有別人。」元尚對南融說：「不對呀。小雲一直跟子兮在一塊，怎麼會無故分開？」南融問：「小雲，子兮呢？你們兩個不是在一起的嗎？」小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回應。

  南融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忙對申公豹說：「勞煩道長帶我們去碰到她的地方。」申公豹愣愣地點頭。南融讓族人照顧小雲，帶著元尚等人隨申公豹去找子兮。

  申公豹心中暗想：「帶他們回到原處，萬一被他們發現蛛絲馬跡，豈不自找麻煩？不如隨便找個地方哄過他們。」出了村，隨手一指：「就是這裡！」

  

  「子兮！子兮！」南融和元尚呼喚了幾聲，命人分頭尋找。

  申公豹心中暗想：「原以為把那丫頭送回去，見到族長，便可在此落腳。沒想到又多出事來。」

  眾人找到天黑，仍未發現子兮蹤影，只得先回來。南融愁眉不展：「你說子兮她會不會……」元尚安慰道：「伯父別急，我們再找找。」南融走到申公豹面前：「請道長助我找回小女和失蹤人口。南融和族人感激不盡。」申公豹略顯尷尬：「這個，雖然貧道有些道行，卻也沒法就地尋人。」

  元尚說：「小雲一直跟子兮在一起。你把小雲送回去，真的沒有見到子兮？」申公豹暗叫不好：「原想借那丫頭去村里賺個人情，趁機在此地落腳。沒想到卻趕上族長走失女兒，好像還有失蹤人口。來得真不是時候，弄不好還要落個嫌疑。」於是忙說：「我只是恰好路過，看到小姑娘獨自發呆，好心送回去。真的沒有看到旁人。」

  南融說：「既然如此，那就不勞煩道長了。大家繼續分頭尋找。五個人一組，千萬別走散。」元尚當即分派人手。申公豹說：「貧道在這也幫不上忙，就先告辭了。」南融心裡牽掛女兒，並未挽留。

  申公豹過了河，寂寞走著，忽然腳下一絆，趟到一截枯木。彎腰撿起來，用手一指，將那枯木點著了，當作火把，繼續往前走。

  忽然竄出幾個人，過來圍住他。帶頭的問道：「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來這幹什麼？」「貧道申公豹，只是路過。天色已晚，錯過宿頭，只好連夜趕路。」「剛才見你手指一點，木頭就著了。怎麼回事？」「貧道修行多年，會使各種法術。這個不算什麼。」申公豹說著，手掌一抹，將火把熄滅，手指一點，又重新點燃。眾人無不驚奇。

  申公豹得意地看了看他們：「你們是什麼人？」帶頭的說：「這裡是氐首族的地盤。族長沮奐是我兄長，我叫旬苗。」申公豹正愁無人引薦，聽說旬苗是族長的弟弟，心中暗喜：「原來是族長的兄弟，失敬失敬。我正要去拜見尊兄。」旬苗看了看他：「跟我來吧。」

  沮奐父子正在飲酒。有人進來稟報：「族長，旬苗帶客人求見。」沮奐說：「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不見！」妻子送菜進來，開口勸道：「他好歹是桑央的叔叔，還是讓他進來吧，看看到底什麼事。」沮奐吩咐：「讓他進來。」

  旬苗帶著申公豹走進來。申公豹上前行禮：「貧道申公豹，見過族長。」沮奐見他形容猥瑣，先有幾分嫌棄，呵斥旬苗：「你怎麼隨隨便便帶人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申公豹微微皺眉，扭頭看著旬苗。旬苗怯怯說道：「我見他有些本事，誠心要拜見兄長，這才帶他過來。既然兄長不喜歡，我這就帶他走。」沮奐不再理會，自顧吃肉喝酒。

  申公豹不想就此離去，打算露兩手讓他瞧瞧。沮奐不悅道：「你怎麼還不走？」旬苗趕緊帶著申公豹出去。申公豹心中暗恨：「我有百年道行，竟被如此羞辱，早晚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到了外面，申公豹說：「都是貧道不好，連累老兄跟著受委屈了。」旬苗苦笑了一下，問：「道長除了手能生火，還有別的什麼本事嗎？」「貧道修行百餘年，小到辨察機宜，賭鬥取勝，大可經國濟世，縱橫天下。」「道長竟有如此本事？」「可惜無人賞識。剛才你也見了尊兄的臉色。」旬苗說：「那是他有眼無珠！」

  申公豹看了看他，試探著問道：「他對你這個兄弟好像也不太客氣？」旬苗悻悻道：「他向來不把我放在眼裡！總是那樣呼來喝去的！」「親兄弟本該成為左膀右臂。尊兄如此待你，著實可惜。」旬苗冷笑道：「在他眼裡，我算什麼！連他未成年的兒子都不如！」申公豹說：「那個怎麼能比？他的兒子早晚要接族長之位，當然要用心栽培。」「桑央那樣的，他也配當族長？」

  申公豹繼續挑唆道：「我看老兄也是能幹之人，就算讓你當族長也綽綽有餘，如今卻只能半夜在外面巡邏。尊兄父子卻在家裡吃香喝辣，這個族長也太好當了。」旬苗聽了，更加不平。

  申公豹說：「看來老兄已經認命，習慣了屈居人下。不過這樣也挺好，雖然辛苦些，偶爾受點小委屈，至少能傍著尊兄族長的名頭，在外人面前威風威風。」旬苗鬱悶道：「不然我還能怎麼樣？」「你就從來沒想過要當族長？」旬苗愣愣地看著他：「我能當族長？」

  申公豹笑著說：「我修行了百餘年，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老兄的能力綽綽有餘，就看你有沒有這個魄力了。」旬苗眼前一亮：「我當然想。可是……」他先往四周望了望，小聲說：「怎麼也得等我哥哥去世，再跟桑央爭奪。不如請道長留下，到時候幫我一把。」

  申公豹說：「何必等到那個時候？只要你確有此心，我會全力助你，三個月內讓你當上族長。」旬苗大喜：「多謝道長！我一切聽道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