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新老戰神初相見

  太行山之北。

  鮮卑大首領檀石槐端坐在戰馬上。

  凝望著大漢的北疆方向。

  他今年快五十歲了，但歲月卻並沒有磨滅他的雄心壯志。

  飲馬黃河、踏平大漢，就是他此生最大的願望。

  比如現在。

  他靜靜地等待著前方傳來捷報。

  在檀石槐看來，大漢就像是病重的老虎。

  早已不復巔峰時期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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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一捅就破吧，那也差不多了。

  沒了爪牙的老虎，它還能叫老虎嗎？

  病貓還差不多！

  這次他集結了鮮卑勇猛之士十萬。

  就是要在大漢這隻病貓的身上，狠狠咬下一大塊兒肉來。

  久居漠北草原的他很清楚。

  遊牧生活導致鮮卑人缺少鐵器、不擅生產。

  是限制鮮卑人更進一步的最大障礙。

  所以他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

  趁著大漢東、西、南三個方向出現兵亂。

  一口吞下大漢北方的冀、幽、並三個大州！

  甚至後續的「鮮卑軍事聯盟」地盤分配，他都已經想好了。

  冀州地大物博，經濟繁榮。

  自然是要由他這位大首領親自收入囊中的。

  東北的幽州，就交給東部鮮卑來管理。

  而西邊的并州，讓西部鮮卑繁衍生息嘛。

  以這三個州為根基。

  發展個十年二十年之後。

  大漢估計也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到那個時候。

  取代劉姓家族主宰天下，非他檀石槐莫屬！

  理想很豐滿。

  現實很骨感。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檀石槐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因為他在馬蹄聲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報捷的馬蹄聲，應該是輕鬆而舒緩的。

  可是為何……他聽到的卻是沉凝又惶急？

  「報——」

  「稟大首領，前方傳來消息，我軍西路先鋒於并州雁門關外，被呂布率領騎兵突襲，西路先鋒慘死呂布方天畫戟之下！」

  「報——」

  「大首領不好了！我軍東路先鋒在幽州邊界處，遭到遼西太守公孫瓚的阻擊，折損兵馬兩千餘人！」

  嗯？！

  檀石槐當然聽說過呂布和公孫瓚的名字。

  老對手了嘛。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

  大漢如今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呂布和公孫瓚怎麼還有餘力來抵擋自己的鮮卑大軍呢？

  歸根結底，還是他對漢人的文化了解不夠深刻。

  比如說幽州吧。

  他以為劉虞忙著和漁陽叛軍作戰。

  整個幽州就沒有其他人站出來阻擋他了？

  還有公孫瓚！

  劉虞雖然是幽州的最高長官，地位等同於東部鮮卑大首領。

  可公孫瓚卻不是東部鮮卑大首領手下的部落頭領。

  而是一方諸侯啊！

  即便是幽州牧劉虞，也不能完全調動公孫瓚的兵馬。

  大漢特色，豈是檀石槐一個外族人能了解的？

  再者說。

  他低估了漢人抵抗外族的決心。

  平時沒事的時候，大漢各地諸侯明爭暗鬥。

  每人都有無數個小心思。

  可是當外敵入侵之時，大部分人還是能夠同心協力的。

  就像尋常百姓家的親兄弟們，平時為了家產打鬧、爭鬥個不停。

  外姓的人想插一腳試試？

  立刻就得被兄弟幾人聯手懟出去！

  因此，檀石槐預想中的捷報變成了敗報。

  這一超出預料之外的情況。

  引起了檀石槐的深思。

  他必須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攻克呂布和公孫瓚的防線了。

  自從鮮卑王庭成立以來。

  這兩個大漢名將，始終是檀石槐的眼中釘、肉中刺。

  無數次阻擋他南下成就霸業的宏偉目標。

  他早就想把這兩個人碎屍萬段了。

  只是這次情況有些不同。

  還沒等他想出對策呢，送戰報的探馬又帶了一波壞消息：

  「報——」

  「稟大首領，漢朝新任巨鹿太守蘇烈，率軍在中山邊界打敗我軍先鋒，用我軍士兵的人頭築起了斷頭台！」

  嘶！

  檀石槐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三部鮮卑中，他主宰的中部鮮卑無疑是勢力最大的一部。

  所以他派出的先鋒軍，比東、西兩部的先鋒軍兵力都要多。

  足足有六千人之眾。

  按理說六千鮮卑人馬，足以掀翻兩個中山郡了。

  怎麼會被一個從未聽說過的人，給全殲了呢？

  還特麼用鮮卑人頭築起斷頭台。

  這是赤果果的挑釁啊！

  這個蘇烈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檀石槐狐疑的看向身邊的頭號大將，也是他的侄子柯最：

  「你可曾聽說過蘇烈之名？」

  柯最輕蔑的笑道：

  「想來，不過是僥倖勝了一場的無名小卒罷了，大首領若是不放心，侄兒便親自去一趟。」

  「把這個蘇烈的人頭，帶來呈獻給大首領！」

  檀石槐沉默了片刻，點著頭說道：

  「如此也好，三線先鋒同時戰敗，我軍正需要一場大勝鼓舞士氣。」

  「不過，這蘇烈或許有些真本事，你務必要小心謹慎。」

  柯最表面上答應了下來。

  心裡卻不以為然。

  區區無名小卒，也值得我鮮卑第一勇士忌憚？

  手到擒來的貨！

  揚起長槍，柯最扯著脖子高呼：

  「兒郎們！跟我走！」

  隸屬於柯最部下的七千鮮卑騎兵，立刻舉起戰刀發出「嗷嗷」的嚎叫聲。

  策動戰馬跟著柯最絕塵而去。

  氣焰囂張，不可一世！

  在所有鮮卑人眼中，漢人就是孱弱的小綿羊。

  而他們鮮卑人自幼生長在馬背上。

  就是草原上的狼！

  狼入羊群，必讓羊群血流成河！

  與此同時。

  南方兩百里開外。

  兩支部隊在冀、並二州的邊界處相遇。

  并州的上黨、雁門等好幾個郡與冀州接壤。

  同為抵抗鮮卑人的隊伍。

  在戰場上相遇也就不足為奇了。

  兩支隊伍就這樣，隔著一道邊界線。

  彼此注視著對方。

  站在并州境內的隊伍中，緩緩策馬走出一人。

  單憑手中的方天畫戟，就能證明他的身份。

  而冀州境內的隊伍中。

  同樣有一人策馬而出。

  白袍銀甲。

  手握屠龍大錐，座下龍象寶馬。

  隱隱與呂布的氣勢分庭抗禮。

  「蘇定方？」

  「呂奉先？」

  馬背上的二人同時開口。

  道出了彼此的姓名。

  下一秒。

  完全相同的字眼從二人口中吐出：

  「果然是你！」

  并州境內敢於抵抗鮮卑大軍的，唯有呂布。

  而冀州境內，最有骨氣的人自然就是蘇烈！

  呂布是大漢北疆成名已久的戰神。

  蘇烈是在黃巾之亂中橫空崛起的新一代戰神。

  新老兩代戰神，就這樣毫無徵兆的碰面了。